613、凶残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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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妄遇到过很多像是薇薇安这样的人, 在做过了无数的恶事之后，到了最后快要死去的时候，似乎幡然醒悟, 认识到了自己从前的那些错误，然后开始向被自己伤害过的人道歉, 想要获得对方的原谅。</p>

他就要死了, 怎么还能不原谅他呢？反正一切都过去了……</p>

这是大部分善良的人都会想的事情，又觉得伤害了自己的人就要死了，说一句原谅似乎也没有什么。</p>

可是，犯了那些罪大恶极错误的人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还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便想要象征性的忏悔一下，取得他人的原谅, 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让他们自己变得安心罢了。</p>

可是善良的人往往会被这样子的行为绑架，为对方要死了, 所以便觉得应该要原谅对方。</p>

但是凭什么呢？</p>

明明受了那么多的伤害，明明他们的人生，他们的过去未来全都被毁了，仅仅为罪魁祸首要死了, 就该原谅他们吗？</p>

在没有被控制住之前，薇薇安还对着戚妄喊打喊杀, 想要彻底地毁了戚妄，她眼中的仇恨之意浓烈到令人心惊，就算在她道歉的时候，这一片由她所化的死亡海域之中的负面情绪仍旧没有丝毫减弱。</p>

她想要不留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可是戚妄又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p>

“我不会原谅你的, 更何况，你也不是真心想要我的原谅。”</p>

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原谅薇薇安这种事情他不会去做，更何况就算今天在这里的人不是戚妄而是那个善良的原主，他也不会原谅薇薇安的。</p>

不是所有的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p>

薇薇安没有想到戚妄竟然不肯原谅自己，她睁大眼睛看着戚妄，满脸悲伤地开口问道：“我是你的妈妈……是我给了你生命，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p>

就算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时想岔了，走错了路伤害到了他，但是那也并非是她自己愿意的，戚妄为什么要这么斤斤计较不肯原谅她？</p>

果然，他的身体之中流淌着那个人渣男人的肮脏血液，骨子里面流淌着的都是自私，他不肯原谅自己，那她又何必去求他原谅？</p>

“你果然和你的父亲一样，你……”</p>

恼羞成怒的薇薇安愤而开口，似乎想要斥责辱骂戚妄，不过戚妄早就有先见之明，直接用海神之力屏蔽了她的话。</p>

发现自己出不了声的薇薇安神色狰狞，面容跟着扭曲了起来，然而无论她做些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被净化的命运。</p>

它本来就只是一段执念罢了，并不是真正的薇薇安，它之所以存在至今，便是因为波塞冬的海王之力支持，现在失去了波塞冬的力量，而戚妄又在不断攻击瓦解着它身体之中的那些神力，这一段执念支撑的时间不会太长。</p>

死亡海域是因为这一段执念而诞生的，当执念被消融瓦解，那些被强行凝聚在一起的负面情绪也开始慢慢地消融不见，原本不断强行扩大的死亡海域突然停止了扩散，然后一点点地朝着中央地带缩小。</p>

那些被原本被死亡海域逼迫得四处逃窜的海族看到死亡海域似乎正在慢慢消失不见，海水之中那些令人觉得暴躁不安的气息也消失不见了，之前那些被负面情绪影响而扭打在一起的海族们也都冷静了下来，重新恢复了神智。</p>

大家茫然地看着对方，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海水格外的清新呢？”</p>

“简直吓死人了，先前我的哥哥就像是发了疯地一样要杀我，但是刚刚他突然恢复了过来，又抱着我一个劲地亲我，不停地说对不起我，是他做错了，他是不是疯了？”</p>

“我刚刚好像是眼花了，否则的话怎么会看到死亡海域消失了？明明都已经逼到了我家洞口，再过一点儿就要把我给吞噬了，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p>

“是啊，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你们看到那蓝色的光芒了吗？那好像是属于海王的力量，是海王大人救了我们！”</p>

死里逃生的海族们议论纷纷，讨论着先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最后大家有志一同地认为是海王出手拯救了他们。</p>

“这一片死亡海域就只有海王大人可以对付得了，一定是海王大人拯救了我们。”</p>

“如果死亡海域消失了的话，是不是那些怪物就不会存在了？”</p>

“先前被死亡海域吞噬进去的那些海族还能活下来吗？”</p>

“既然海王大人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一直脱到现在才出手？”</p>

“别说了，海王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要管这些小事情的。”</p>

说什么话的人都有，有的感谢海王大人，有的指责海王大人为什么不早些处理了死亡海域，非要等死了这么多海族才出手，只是这些事情都跟戚妄没有关系，无论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影响不了戚妄做出的决定。</p>

当他彻底净化了属于薇薇安的那一段执念后，死亡海域也就彻底消失不见了，至于那些凝聚而来的负面情绪，便全都回到了它们诞生的地方。</p>

这些负面情绪其实有一部分是薇薇安的执念所产生的，而绝大部分都是被死亡海域所吸引，控制不住地朝着它凝聚而来的。</p>

在这世界上的万千生灵，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负面情绪，和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面存在，只是有的人会付之行动，有的人却只是随便想想，却并不会做些什么。</p>

死亡海域就像是一块巨型吸铁石，将这些负面情绪全都聚集在了一起，有道是量产生质变，这些负面情绪数量多了之后自然会产生质变。</p>

消灭了薇薇安的执念之后，戚妄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伤感的情绪出现并没有多长时间，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就仿佛先前的那些情绪是他的错觉似的，戚妄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到了那一阵阵的失落感。</p>

那应该是属于原主残留的情绪，他知道，薇薇安是美人鱼，而美人鱼是没有灵魂的，他们的寿命虽然很长，可是死去话之后，也就是真正地死去了，再没有了来生。</p>

原主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他是在为自己母亲的死去而伤心，哪怕自己的母亲并未爱过他，哪怕自己的母亲一直都在仇恨着他，他还是不恨她。</p>

虽然无法原谅薇薇安对他做的那一切，但是原主并不憎恨薇薇安，他只是难过而已。</p>

那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少年，如果他有另外一种人生的话，一定会过得非常幸福，只是可惜的是，人生没有重来的可能，他用所有的代价换来了戚妄进入他的世界，只是哪怕改变了一切，他自己也无法回来这里。</p>

这些低落的情绪病没有影响到戚妄，过了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后，戚妄便又恢复了正常，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又重新回到了亚特兰蒂斯。</p>

朱莉带着自己的几个妹妹们一直等在亚特兰蒂斯的城外，看到戚妄归来之后，朱莉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复杂之色。</p>

死亡海域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代表着戚妄已经解决了薇薇安的执念，执念消失了，死亡海域自然也就消失不见了。</p>

她们那个苦命的妹妹彻底消失了。</p>

朱莉叹了一口气，并未追问戚妄是如何消灭那段执念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们要做的就是向前看，不再回顾过往的那些事情。</p>

“大人，接下来您打算做些什么？”</p>

戚妄已经成了新任的海王，他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这个海王的位置有多么名副其实，所以哪怕朱莉的年纪要比戚妄大上许多，但是在戚妄的面前，她仍旧没有敢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p>

“你们知道莉莉西亚公主是在哪片海域消失的吗？”</p>

听到戚妄所说的话之后，朱莉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戚妄问了些什么。</p>

“莉莉西亚公主？”</p>

戚妄点头：“就是那个给海洋带来的病毒，导致无数美人鱼被感染而变成海怪的莉莉西亚公主。”</p>

戚妄觉得这件事情朱莉应该知道的。</p>

事实证明戚妄的感觉并没有错，朱莉确实知莉莉西亚公主死亡的具体位置。</p>

巧合的是，那个地方距离亚特兰蒂斯并没有多远，戚妄没有耽搁，直接朝着朱莉所言的方向游了过去。</p>

薇薇安所化作的死亡海域只是一个催化剂，可以让人鱼变成海怪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根本原并不在她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