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5、凄惨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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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 你怎么从那屋子里出来了？你看看你媳妇儿，她差点儿就没命了。”</p>

“你家那两个小子太调皮了，旁的事儿也就算了, 怎么能给他们后妈下毒呢？”</p>

“就是就是，这太不像话了, 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p>

“你快点安慰一下小凤吧, 我看她是吓坏了。”</p>

戚妄刚一出来，院子里的这些人便七嘴八舌地劝说起他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许小凤受了委屈，让戚妄赶快安慰一下她。</p>

戚妄没有说话，越过人群走到了上房去，此时上房里面也站满了人，隔壁的王婶子抱着虚软无力的许小凤, 听着她的哭诉，也跟着一起抹眼泪。</p>

周围都是村里的媳妇儿和婆子们，看到许小凤这个样子, 哪怕心里面对这当后娘的再有想法，现在也说不出旁的话来。</p>

许小凤脖子上一圈青紫色的印记，脸色也透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因为吊的时间长了, 伤到了嗓子，说话都嘶哑的厉害, 她这样子显然是受了大罪，旁人看她只觉得可怜，又哪里能说得出半句不是？</p>

此时的她靠在王婶子的怀里面，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一边儿掉一边儿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都是我的错, 我应该对铁牛和铁柱两个更好的，如果不是我不好，让他们始终惦记着前面的娘，他们也不会这么对我。”</p>

“往常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他们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啊，如果不是我发现及时，那一口装满老鼠药的水灌下去，我哪里还能有命在？”</p>

“婶子，你说那两个小子的心是石头吗？我怎么焐也焐不热，我还活着干吗？不如死了算了……”</p>

许是因为刚刚清醒过来，脑子还有些糊涂的缘故，许小凤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自己死了干净，一会儿说她不甘心，一会儿又说两个孩子好，一会儿又说他们的心肠太硬焐不热。</p>

她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人觉得可怜，众人心中更是充满同情，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着戚铁牛和戚铁柱两个孩子。</p>

那两个孩子性格本就内向，又继承了自己父亲的老实木讷，此时被后妈一顶毒杀的帽子扣上，屋子里的这些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着他们，两个孩子被吓坏了，他们缩在角落里面，只是小声说着不是我们，可是那声音却像是猫叫一样，被别人的职责声给压了下去。</p>

“你们两个也是老大不小的孩子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们后妈对你们两个那是没话说，她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这算是咋回事儿？”</p>

李嫂子是个快人快语的，她跟许小凤的年纪差不多，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见许小凤都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了给两个小孩子辩解，她这心里的火气儿蹭蹭蹭地往上冒，指着那两个孩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p>

旁的那些女人们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一个个同仇敌忾，指着戚铁牛和戚铁柱两个骂个不停。</p>

乡下地方，女人们骂起人来花样百出，一个个声音尖利异常，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仿若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似的，甭说是小孩子了，就算是胆子小一些的大人，看到她们这个样子，也得被吓出个好歹来。</p>

眼看着戚铁牛和戚铁柱两个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李嫂子眼睛瞬间立楞了起来，朝着他们两个呵斥道：“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还有脸哭？哭什么哭，感情要死的不是你们，早知道如此，你们下毒的时候干啥去了？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唤，我一直都知道你们两个不是好东西，蔫吧坏的玩意儿，当初你们娘生你们两个的时候，就该把你们给扔进粪坑里面淹死了，省得你们在这里祸害人。”</p>

她骂得起劲儿，见两个孩子被她辱骂得瑟瑟发抖，她心里更是觉得酣畅淋漓，整个人恨不能直接抖擞了起来。</p>

其实如果换做是旁人家的孩子，李嫂子还真不敢这样子辱骂人，毕竟男孩子都是人家家的宝贝疙瘩，家里人怎么着都行，外人要是一起骂，那这孩子的家长铁定会拿着铁锨和人拼命。</p>

但是戚铁牛和戚铁柱两个可不一样，谁不知道他们的爹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她甭说是指着鼻子这么骂他们两个了，就算是上手收拾他们两个，戚老四那个窝囊废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p>

很久都没有骂得这么畅快了，还真是身心舒爽，就连这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起来。</p>

李嫂子骂得这么狠，屋子里面其他的人都觉得有些过了，她们没有跟着一起骂，整个屋子里只能听得见她的叫骂声。</p>

戚妄进来的时候，李嫂子还没有任何的收敛，为了骂得起劲儿，她特意跑到了戚铁牛和戚铁柱两个的面前，手指头都快杵进他们的眼睛里面去了。</p>

“你们得亏不是我的孩子，要是我的孩子，我现在就把你们两个兔崽子给宰了，也省得你们活着祸害人。”</p>

“李翠荣，有本事你再说一遍。”</p>

就在李翠荣骂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包含怒气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后，李翠荣打了个激灵，然而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叫住她的人是戚妄。</p>

原本还有些害怕的李翠荣瞬间就嘚瑟了起来，她冷哼一声，说道：“子不教父之过，能教出来两个给自己后妈下毒的孩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你，直接一根绳子勒死自己算了，你还能算个男人？孩子孩子管不住，老婆老婆上吊了，你还活着做什么？”</p>

许是因为刚刚骂两个孩子骂得上了头，见了戚妄之后，李翠荣仍旧没有收敛的迹象，她男人跟戚妄勉强也沾着亲，从辈分上说，自己也算是戚妄的嫂子，这嫂子入母，她这个当妈的骂他两句又能怎么的？</p>

戚妄看着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在记忆里面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出了她的身份来。</p>

这个女人叫李翠荣，是原主一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嫂，两家平日里没什么走动，也就是这次许小凤上吊事件之后，她才慢慢地跟他们家熟悉了起来。</p>

后来许小凤很多磋磨孩子的法子都是她出的主意，原主和两个孩子的名声，基本上也都是她到处宣扬给败坏的。</p>

这个女人的嘴巴跟淬了毒似的，可偏偏却喜欢宣扬自己是什么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爽朗人，欺负人的时候不管人是老是小，只要确认对方好欺负，便恨不能骑在对方头上拉屎撒尿。</p>

原主是个远近闻名的老实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整个桃花村谁不知道他好欺负？</p>

往常李翠荣是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正好借着这个理由，便可着劲儿的开始作践人。</p>

旁边的那些女人虽然觉得李翠荣有些过分，但是因为戚妄那窝囊名声，谁也不乐意出头帮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