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莲地狱（5.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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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室古刹，金刚驾临，伴随寰宇奇藏诧异一语，游方示现红莲相。</p>

只见那人外罩暗红连帽斗篷内衬法蓝镶金绫罗，珠饰修鬓发丝棕红，面容俊伟气度轩昂，一双瑞凤眼神光威仪别见佛性流转。</p>

“拙者——达芥子·优钵昙摩，幸会！”诗号念毕的优钵昙摩坦然自承身份，旋即凝眸定视皇甫霜刃直抒心底疑惑，“却不知，拙者何处露了痕迹？”</p>

听到这话，旁观无言的法涛无赦也默默将视线投了过来。</p>

这也是他所好奇的。</p>

鲜有人知，萨埵三尊的事迹与地门之祸间的历史，还夹杂一段似相关，又非相关的故事，全牵系着一个被视为异端，出自天门的僧者。</p>

所谓异端，多数萌芽自对原先所学的透彻。</p>

僧者的故事大抵如是。</p>

自幼受佛学熏陶的他对经典与相关故事，有异于常人的见解，常以非既定思维的体悟解释佛法，甚至因此一度被列为继任摩诃尊的人选。</p>

岁月推移，僧者愈加自恃。</p>

从原先的疑佛，逐渐演变成反佛，对自身体悟的信任，逐渐超越对经典的信奉，也开始不被天门所接纳。</p>

最后，僧者甚至认为，所有反佛的措举，才是真正确立佛之存在的功臣。</p>

正如同世尊与波旬的故事。</p>

曾经最了解佛门理念的人，反而成为对佛法最大的破坏者。</p>

从此，僧者被冠上背佛之名，得红莲地狱称号。</p>

“恰巧，游历佛国四处寻找独眼龙踪迹的仁刀万雪夜在前往禁地以前交手的最后一位僧者名唤灭佛阎罗，自号地狱之手。”</p>

或许这听起来很荒谬。</p>

但在经验主义指导下的寰宇奇藏有理由相信，在布袋戏世界观下，人物诗号与名号存在相当分量作为推敲来历个性乃至法门命运的依据。</p>

目光灼灼的皇甫霜刃毫不避讳地回望红莲地狱。</p>

他所化身的地藏师正是挑动雪夜刀者与灭佛阎罗争斗的直接推手。</p>

也是他向万雪夜透露了有关禁地的讯息。</p>

对此，眼观鼻鼻观心的优钵昙摩脸不红心不跳，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连番排布归因于缘分使然。</p>

“不过佛缘指引而已。”</p>

“不急，”寰宇奇藏示意红莲地狱不必这么早做下论断，“还有证据在后面……”</p>

暗地策划拿下天门进而改造成另一种法门的僧者，被之后众人所熟悉的萨埵三尊联手击溃其反动势力。</p>

此役过后，三尊名声奠定，身为主谋的僧者则消失无踪，天门内除了重要人士，无人知此内幕。</p>

萨埵三尊并未赶尽杀绝，便是相信僧者会回头。</p>

菩提尊是这样相信，金刚尊则是支持菩提尊。</p>

至于摩诃尊，他坚信自己不可能步上僧者后尘，直到——</p>

方导邑——变质的奉佛聚落——被为了追寻证佛之道而离开天门的梵海惊鸿以颠倒梦想斩杀殆尽……</p>

【“儿子啊，你……你做什么？”</p>

老者尚自不解之际，满脸虔诚的青年言辞狂热全无人性可言。</p>

“今天我要献上我的父亲。”</p>

而在一旁，是齐声喊和礼赞青年觉悟的愚妄村民在推波助澜：“千秋不朽，吾佛无疆。千秋不朽，吾佛无疆……”</p>

“儿子啊，你……你怎能……”从子女眼中觅不出丝毫亲情的老者心痛甚逾**疼痛。</p>

“敬伟大的圣剑。”一剑搠死生父的青年神色亢奋。</p>

不忍猝睹的血腥景象带动扭曲的奉佛仪式就此达到**——</p>

“千秋不朽，吾佛无疆。千秋不朽，吾佛无疆……”</p>

病态疯狂的朝觐声在晦暗夜空下传响整个聚落。】</p>

诸般惨象同蒙昧诵语交杂绘就历历残酷，触目惊心。</p>

天门·暮鼓</p>

手持禁剑独自感受颠倒梦想之力的梵海惊鸿身陷魔障，表情痛苦难当。</p>

察觉异状的锦烟霞一扬纤眉，霜白长发飞卷延伸快速缠上佛门禁剑强行切断思能中转。</p>

急急睁眼抽离心神的摩诃尊猝不及防掌心一震。</p>

脱手的颠倒梦想铿然坠地。</p>

“锦烟霞！”回身认清来人形貌的梵海惊鸿语气微愠。</p>

岂料白练飞踪的口吻比他还要来得冰冷严峻。</p>

“你在做什么？”锦烟霞问。</p>

摩诃尊不答，只是默默地拾起颠倒梦想将之重新背好。</p>

这举动更笃定了白练飞踪的猜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