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巡防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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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流言蜚语不少, 才一日就传得不能入耳。</p>

饶是合欢殿的奴才们知道自己主子受宠，可不免也被这些言语吓得有些心慌。玉笙便让人早早儿地将合欢殿的门给关了，不准奴才们私下去打听, 眼不见为净。</p>

她盘算得是不错, 却是漏了太子殿下会过来。</p>

晚间的时候透着一丝风, 太子从宫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了轿撵他便快步往前走, 王全跟在他身后小跑着都追不上他。</p>

“殿下……”</p>

王全在背后喘着粗气，殿下向来斯文克制，极少有这番喜形于色的时候。可今日他这才算是见到了殿下的另一面, 这太子殿下上心起来, 与普通的男子也别无一二。</p>

跟着伺候的久了，或多或少还是瞧的出来，殿下今日一整日都是高兴的。今日下了早朝，去了御膳房一趟, 出来的时候面色都是温的。</p>

王全边想着, 边追了上去, 眼神却又是不可控制地落在殿下腰间坠着的香囊上。</p>

殿下这今日高兴了一阵日是为着这个小香囊？王全的脑门大大的问号, 却是也知道这话不该问，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心中却是在打着小算盘。</p>

也不知这玉主子是不是在这香囊里下了什么符，时效是多少。这若是一个香囊能个管半个月，玉主子勤快些一个月做一个，不……哪怕是两个月做一个。</p>

殿下这样高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后也好伺候。</p>

王全在这白日做梦，笑的牙不见眼。跟着太子殿下脚步飞快地往合欢殿走去。刚走到那抄手游廊, 远远儿地就瞧见廊檐下挂着的灯笼。</p>

漆黑的夜里，门口泛着昏黄的光，连着天边的月色都没这个透亮, 影影绰绰照在廊檐下，如同寒风中给未归的丈夫留的一盏灯。</p>

太子殿下的脚步都变得快了些，王全额头跑得都是汗，咧开嘴跑着跟了上去，连殿下那骤然停下的身影都没察觉，跟着往前冲。</p>

直到看见那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着，这才吓的顿在了原地。</p>

这……王全往天边瞧了一眼，这个点还早啊，天也没黑的。玉……玉主子怎么就这个点就命人关了门，连着殿下都挡在了门口呢？</p>

王全瞧见这紧闭着的门，刚裂开的嘴被寒风刮得合不拢。</p>

一脸的喜色也几乎被迎面泼来的冷水浇了个干净。他哆哆嗦嗦的不敢抬起头，连着他都这番失望，他压根儿不敢去看殿下的脸色。</p>

“殿……殿下？”</p>

这好端端的的关了门，王全僵硬的扭了脖子：“要……要不我们回吧。”或者先去书房，待会儿从后门拐着弯儿过来？</p>

“敲！”</p>

一个字落下，王全心中突突的打鼓，这千万双眼睛看着殿下呢，平日里殿下大多是从后门去玉主子那儿去的多，如今这一回了东宫就来了这合欢殿，在这样下去可是要闹的人尽皆知了。</p>

“让你敲！”</p>

厉声再一次落下，王全心中打鼓再也不敢犹豫，哐哐对着门接连敲了好几下。</p>

“谁啊？”里面的小太监缩着脖子上前，王全心中一边骂这奴才不懂事，一边硬着头皮道：“大胆！还不快些开门迎接太子殿下！”</p>

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p>

紧接着朱红色的大门立马被人从里面打开，小太监跪在门槛旁，消瘦的身子紧紧缩成了一团：“奴……奴才叩见殿……殿下。”</p>

太子殿下携带着一股寒风闯进来的时候，玉笙正在缩在软塌上喝汤。</p>

她下午喝了一碗羊乳，肚子里还没消化，喝了小半碗便实在是喝不了。可无奈素嬷嬷在旁边看着，说是冬日里喝汤对人好。</p>

玉笙咬着牙，一口气又喝了一勺：“嬷嬷……”</p>

太子依靠在门框旁，听见她正在哀求：“嬷嬷，我是真的喝不下了。”清凌凌的目光往她身上瞥了一眼，瞧见她用了一半的饭菜，玄色的长靴才往屋子里跨去。</p>

素嬷嬷瞧见来人，吓得立马跪在地上。</p>

玉笙捧着碗转身，瞧见他一脸寒风的走进来。殿下如何来了？愣了一小会儿，玉笙面上立马仰起笑，放下手中的汤碗掀开身上的银貂毛的绒毯迎了上去。</p>

她素来畏冷，这东西是太子特意给她寻的，往日里她缩在软塌上，银貂毛的绒毯盖在身上只露出一张脸来。</p>

瞧见他，欢喜极了，立马下来迎接。</p>

“殿下如何来了？”</p>

她下来得急，只穿着罗袜，小跑着刚跑到他面前，腰肢立马就被搂住了。太子单手拖着她的臀往前，另一只手往外挥了挥示意奴才们下去。</p>

王全赶紧进来指挥着人跟着下去，将桌面上的饭菜给收拾了。</p>

炭盆烧的屋内暖融融的，太子站在炭盆面前，烤了烤手，也顺带褪去了衣摆上夹带着的寒霜。</p>

“殿下？”玉笙最是会察言观色，瞧出他像是不高兴。</p>

“门为何关了？”</p>

他一回宫就立即朝着这儿过来，兜头一盆冷水浇得他浑身湿透。太子一开口，玉笙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也不算什么大事。</p>

“昨日殿下半夜就走，外面有些流言。我怕奴才们乱想，便让人早早将门给关了。”她没想到今日殿下会过来。</p>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太子的眉心立马皱了起来。站在炭盆面前的人也转过头，清凌凌的目光就打在玉笙的身上。</p>

“我……”玉笙是真懵了，这也不是大事啊。</p>

半跪起来刚要解释，太子却是大步走了过来，月白色的华服被烤的有些暖意，他解下腰间的香囊放在她手边的桌案上。</p>

玉笙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桌面上放着的香囊。</p>

来回转了一圈，试探着问道：“殿下不喜欢？”昨日晚上的时候殿下瞧着还是欢喜的紧，今日也特意挂在了腰间。</p>

玉笙琢磨着，想拿起那香囊瞧瞧，手才刚碰上去，就被人轻拍了一下手掌给拦了下来。</p>

“谁教的你规矩？”</p>

太子眉心狠狠地拧着，一直都没松开。对上玉笙那上无辜的脸，他冷着脸继续道：“送出去的东西，岂非还有收回去的道理。”</p>

玉笙低下头，十分克制着才没笑出声。</p>

她算是知道了，殿下这是见她关着门没等他，心中不痛快，故意没事找事来了。不是真的生气便好，玉笙心中松了口气，撩起眼睛瞧着他，故意道：</p>

“这不是给殿下的奖励吗？我可没本事收回。”</p>

话音刚落下，瞧见殿下那骤然黑下来的脸，玉笙贫了下嘴，可心中又怂，眼神闪了闪一点一点往后退。</p>

后背刚碰到软塌，穿着罗袜的脚腕立马就被人拽住了，稍微往前一拉，玉笙连着的身下那银貂毛的绒毯都被拽到他面前。</p>

她吓了一跳，立马就抱着他的胳膊求饶：“先……先生从小就教我们，要……要投桃报李，我……我给你送了香囊，你可不准再欺负我了。”</p>

屋内点着炭盆也不冷，太子捉了她的脚，将罗袜给褪了。掌心的脚小小的，像月牙。掌心握住来回把玩儿了一会，他这才眼神瞥向她：“昨日孤还不够卖力，这香囊拿的受之有愧。”</p>

玉笙眨了眨眼，直到感受到那温热的指腹在她身上时，她双手捂着脸这才强行忍住没有叫出声儿“不……不是……”</p>

“嗯？”他狭长的眉眼垂下来，瞧见她通红的一张脸，水光潋滟的眼中含着薄雾，含羞带怯。</p>

他轻笑一声：“看样子昨日是没吃饱。”</p>

玉笙揪紧了身下银貂毛的绒毯，双手朝后撑着才不至于软下去，她不敢去看堆在腰间的裙摆：“吃……吃饱了。”牙齿狠狠地咬着，她不敢太大声。</p>

太子却偏生像是没听见，垂下眉眼十分认真：“晚膳用的什么？”</p>

他太过熟悉她。玉笙咬着唇，强迫自己清醒：“吃了四喜丸子，八宝饭，藤呜……藤萝饼。”</p>

轻笑一声，他收了手，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眼神下垂着瞥向她：“吃的是不少。”</p>

“可惜了。”羊脂白玉的玉带松了松，他道：“孤回来还未用膳。”他将软塌上的人抱过来，按在了自己的双膝上。</p>

“孤先吃块糕点开开胃。”</p>

晚来风急，王全进来的时候先打开窗户通了通风，那略微有些暧昧的气味一点一点淡了。</p>

殿下出去一整日还未用膳，命令小厨房去做了碗面来。用鸡汤打底，掺了白肚，猪骨熬成的汤，呈上来的时候漂了点素菜，卧着几颗虾仁。</p>

太子饿狠了，糕点吃了一个时辰也不顶饿，一碗面吃了个精光。</p>

王全还要再盛，他却是抬手阻止了。他向来只吃七分饱，何况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床榻上玉笙缩在被褥里正在睡着，</p>

她被欺负的可怜，睡着了还时不时地颤了颤。</p>

太子放下帷帐，披上斗篷往外走去，晚上还有折子要看，他并不能留宿。只出去的时候特意吩咐了：“让小厨房熬碗参汤来，给人补补。”</p>

素嬷嬷等人送着殿下出去，去书房的路上王全一路忐忑的，殿下这脸色瞧着让人难以捉摸。他正紧着头皮，却见太子停下脚步问：</p>

“送女子的话，什么东西比较好？”</p>

王全垂下脑袋，压下心中的震惊，还是玉主子有本事：“这簪子，镯子，首饰之类的都……”还说完，太子眉心便是一皱。</p>

他摸索着腰腹间坠着的香囊：“自个儿亲手做的跟花银子买的如何能够相比？”</p>

这香囊里面果真有符，王全擦拭着额头的汗，赶紧跟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