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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独立出来已经是第9个年头。
可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对钟子期来说更像是一个酒店——用来睡觉的地方。
站在自家门口,钟子期想了半天的密码。他已经按错了2次,照银行的系统设定,再输错一次就要彻底锁死了。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几次,钟子期只能呆呆地看着门锁。
“下回得跟妈说一声,给我换个扫脸的锁……啊。”
钟子期终于想起来,几个月前他刚把锁头换成了指纹锁,但又想不起来当时录进去的是哪一只就挨个试了一遍,终于在左手的无名指放上去的时候“嗒”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嘿,副队,没见过有人录这个手指头的。别出心裁啊。”
陈钊来帮忙换锁的时候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明明钟子期看起来像一个细致又一丝不苟的人,但意外地很容易丢东西还有“健忘症”,还是具有针对性的健忘症。所有和案件有关的事情他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是所有的细节。可一旦回到生活里,他就有点像个衣食无忧被宠坏了的小少爷。
听说在大学住校的时候,钟子期几乎以一个学期丢3次钥匙的频率给宿舍的门换了好几次锁头,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经常有个不明所以的舍友被锁在外头。最后几个室友通过压倒性的投票数,再也不给钟子期钥匙了,他想回宿舍就得去找舍友。可钟子期也不恼,反倒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时候,听到陈钊这么说,钟子期竟然还有点小得意似的抬了抬下巴。
“连你都想不到,那别人就更想不到了。这样安全。”
“我比较怀疑,你自己能不能记住。”
“这锁,能试错几次?”
“市面上的是3次,阿姨嘱咐我改成10次……话说,都10次了,你干嘛不把10个手指头都录进去?”
“那这锁设了还有什么意义?等会,这锁能录几个指纹?”
“几个都行,不然我干嘛问你……”
“不是录我的,录林青的。”
“得,我说你叫我一个人过来就成,干嘛非得叫上林队,感情是为了让林队也录个指纹啊。他什么时候到?”
想到那天的情景,想到林青,钟子期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打开了防盗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是白天才离开的地方却给人一种空了很久的感觉。钟子期在墙边摸索着找到客厅的灯,在门口换好了拖鞋才走进去。心里想着,下次换锁的时候,得把这门口的灯也得换成感应的,每次抹黑找开关都要废好大的功夫,太不方便了。
灯开了,门口的地上并排摆着两双脱鞋,一双蓝色的,一双灰色的。钟子期换上了蓝色的那一双。
今天是他们上岛后的第一个周末,白筱实给他发了一条简短的讯息,但这条信息却让钟子期发了难。
她要钟子期找一个外号叫老家伙的人,还有一个叫宁宛如的女人。宁宛如年龄28,身高在162左右,身材消瘦,左胳膊接近肩膀的位置上有一块像小老鼠一样的红色胎记。老家可能是在烟青市的某个小镇子,最近可能因为被某种细菌感染去医院就诊过。
让钟子期头痛的是那个老家伙。老家伙年龄应该是在50岁左右,但也可能更年轻。身高在180左右,身形有些浮肿但不肥胖,脸上没有什么特征,身上的特征不清楚。有一个20岁的儿子,听说最近犯了事可能在局子里。除此之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完全不知道。而且听说那个老家伙很少说话,说话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口音。
“可能,可能,都是不确定的线索……”
钟子期摇了摇头。
虽然是不确定的线索,但宁宛如是个年轻女性,在曲滨市发现的那5具女性尸体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名字。也就是说。她还活着的可能性比较高,又或者她已经遇害只是尸体还没有被发现。但好在知道名字,就算全国有很多个同名同姓甚至同龄的宁宛如,通过筛选总能找到正确的那一个。
最让钟子期头疼的是那个老家伙。只知道外号,不知道确切的姓名,就连相貌特征也不知道。除了知道有一个20岁的儿子,而且近期可能因为涉案而被抓捕,这也还是在海底捞针。
现在唯一能够尽快找到这两个人的方法,就是去找那个人力派遣公司。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还不能带搜查令去索要工人信息。而且钟子期也很难不去怀疑,那个人力公司会不会对这些人的资料进行存档。
最难的是所有的调查,钟子期都不能动用一队的资源,以免耽误现在正在侦办的案子,这也意味着他不能借助一点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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