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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垫棉絮的纱布拿掉，陈凡本来准备将装着腊肉腊鱼的箩筐搬上来。</p>
可搬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重新放回板车后面，走过去和姜丽丽一起盛装甲鱼肉。</p>
这年头的肉可不好买，主要是人在农村，很难弄到肉票，如果甲鱼肉能够卖出去，那他暂时就不缺钱花，这些肉还是留着自己吃。</p>
此时锅里已经开始冒热气，但距离水开还早得很。</p>
先把两个竹制的蒸片架子放在锅里，正好架在水上方。</p>
姜丽丽在一旁用一个竹筒装甲鱼肉，每装一次就称一下，再倒进另一个竹筒里。</p>
这一刻，所有人都盯着他。</p>
就是什么却没说。</p>
如果这甲鱼肉真像卢家湾的人说的那么好吃，还能大补，花1块钱买来尝一尝，也不是不可以。</p>
锅倒是挺大，可惜箩筐的高度不够，只能分批蒸。</p>
沉吟两秒，他从挎包里翻出那块没用过的土布，展开后递给她，小声说道，“把这个当头巾，裹着脑袋再遮住脸，谁都认不出你。”</p>
听到那人的问话，他才笑道，“我就是卢家湾的。”</p>
陈凡眼珠微转，顿时明白她的顾虑。</p>
一方面是碰上认识的熟人不好意思，另一方面，也是怕惹上麻烦。</p>
等待的时候，陈凡转头看着姜丽丽，“你有什么想买的没有？”</p>
姜丽丽接到手里，展开后披在头上，从脑后交叉，再将脸围住，不一会儿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再加上低着头烧火，别说那几个知青，只怕她家里人来了也认不出来。</p>
陈凡收好钱，将一根竹棍插在竹碗里，然后递给他，“您拿好，小心烫。”</p>
陈凡也不理他们，埋着头烧火，不一会儿蒸笼上就冒起了热气。</p>
陈凡忙着把腊鱼挪到腊肉的筐里，然后把空出来的箩筐提起来，检查一下有没有弄脏，简单擦拭后便倒过来当成锅盖，将锅里的几十碗甲鱼牢牢罩住。</p>
“师傅，你这是卖的什么肉啊？”</p>
“哎呀，睡不着觉那干什么呢？”</p>
随即用自己的衣服垫着，凑到嘴边吃了一口。</p>
其实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帮忙拿个头巾而已，又有什么关系。</p>
那人捧着竹碗掂了两下，“嚯嚯，真的好烫。”</p>
“你要想知道，吃一碗回家不就知道啦。当然必须要结了婚的，没结婚的不要瞎吃啊。”</p>
又提高音量对着其他人说道，“这个东西好不好吃，我说了不算，等水开蒸好，吃过的才能评价。”</p>
甲鱼肉刚到嘴里，他就眼睛发亮，喊了一声，“好吃。”</p>
“竟然还有卖甲鱼肉的？那东西能吃？”</p>
看着她呆萌的样子，陈凡忍不住哈哈大笑，眼看那脸色由白转红，赶紧闭上嘴和她一起分装。</p>
“好大的腥味啊，怕不是甲鱼肉吧？”</p>
很快一只只的竹碗就被放到锅里叠起来，木桶里的甲鱼肉也快见底。</p>
有的人觉得太贵，那甲鱼到处都是，以前都没人吃，你还卖1块钱？抢钱呐？</p>
而边上卢家湾的村民便帮着喊腔，“这就是教我们卢家湾全大队人做甲鱼的陈师傅，他做的甲鱼那味道顶呱呱，跟我们以前弄的不是一回事，保管你吃了第一回，就念叨一辈子。”</p>
陈凡拿起两根竹棍，夹了块肉丢到嘴里，确认已经热透，才转身喊道，“上好的甲鱼肉，一块钱一碗，手快有手慢无啊。”</p>
有些很早来赶集的，这时候已经围着水湖逛了一圈，见到有人出摊卖熟食，还是以前没吃过的甲鱼，都忍不住在这里驻足。</p>
今天为了出摊，他特意带的木柴，比棉梗还耐烧，这么一大捆，可以烧很久。</p>
自己摆摊无所谓，她一个家庭有问题的女知青跟着自己出摊，就可大可小了。</p>
装完竹碗，水还没开，摊子前就围了一大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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