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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雷电也是诡异,打在涵阳傀儡身上涵阳本体竟也受影响——只见他那额间的魂眼虫陡然变得焦黑,随即三魂从体内悠扬飘出,往那达镜结膜飞去;此间涵阳傀儡的伪魂也从其体内飘出,径直往那达镜结膜飞来。
这六魂不知从哪里获得的力量,隔着结膜相互旋转,直接将结膜崩断,随即那达镜“嘣”的一声,产生强烈的冲击波,将涵阳身上的袈裟冲散成一条条碎布。
与此同时,那达镜正中央产生一个介子般大小的空间裂缝,遽然将涵阳三真魂三伪魂吸入其中。
就这样,不知是涵阳真魂还是伪魂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另一类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地方——炁世界。他们习惯称其为光明小世界,其与三千大世界(光明大世界)合称为光明世界,“光明世界”一词对生活在暗世界的人类来说是并不陌生,不过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并不相信这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不相信的人,都是过于理性了,在这些人眼中,一切不符合物理常识的都是错误的,而且默认是绝对错误的。
虽然他们知道世上没有绝对的错与对,但他们内心依然这么理解,这份理解有来自对未知的恐惧,这种恐惧甚是古老。
而那些相信这世界存在的人,他们致力寻找通往这世界的钥匙,未知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活下来的希望,而这份希望中抹有卑微且沉郁的色调。
这些寻找钥匙的人,在不同的星球有着不同的称呼,有人称呼他们为毋豬(毋意思是无父无母,即大自然的意外,没有教化;豬是一种动物,地位低)、未启智者(意思是蠢者)、孽识、劣识等等,称呼很多,但都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这些寻找钥匙的人对他们当中最富希望的人有着极其美丽且神圣的称呼——天使使者、光明使者、救世主。
涵阳从炁世界三级地域的大央宫正上空的九重天缓慢降落,思绪空空如也,除了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呼吸声,感觉到自身好像沉入大海一般,飘飘然,如烟如飞尘外,没有任何额外的感知。清晰得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压迫感。
随着思绪开始滋生,清晰的心跳呼吸声方才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压迫感。
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他竟看到了自己随那达库藏师入山修行后,自己的养父养母的画面——他养母成天捧着他的照片……养父为了生计依然每天在忙碌着自家水果生意……学院扩张要拆养父的店……
所有有关他养父母的信息如洪水般向他涌来,他有些接受不了,可能是接受不了养父母所有的不开心、不愉快,也可能是接受不了信息如此的轰炸——他不知道自己冷不冷血,在原来的世界中,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异类,没有情根,别人的情绪对他泛不起多大的波澜,而他自己的情绪也极少出现过波澜。
当然,他很清楚这极可能是遗传他生父生母的,在他看来他生父生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一出生时便将他丢弃,要不然自己的情绪也不会这么难以泛起波澜,就算泛起波澜,但每一处波澜都把握的那么好、那么精准,一切都好像计算好的一样。
正想着,他眼神移到了正上方,发现有一个长发女子在他正上方跟自己一样正缓慢地降落,以一个俯身的姿态降落,那女子双目微闭,长发飘浮,始终与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奇怪!是她!”涵阳疑惑不已。
那女子是阿诺城城主之女,在入圣山之前涵阳就是在这个城中生活,涵阳在上学的路上偶尔会碰到她。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叫什么名字,但是对她坐在黄金轿子探头望他的画面记忆深刻。
这女子显然是死了,其正上方的天空正回放这她死之前的画面……
“怎么她不去读书她每天为什么盘坐这么久她母亲呢”一堆疑惑迎上涵阳心头,他对面前这女子充满了好奇。
“他父亲这是在干啥”
“他给她女儿注射什么东西”
“她这是死了吗这样死的吗被自己父亲杀害”
涵阳现在满脑都是有关于她的疑问,他很想现在就弄醒面前这个女子,很想现在就知晓答案。
在他触地的那刻,他感到不可思议,身躯慢慢的显现出来,通过脚下的倒映,他看到了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样子与身躯。
“这是我吗”
他不想承让这样一副模样就是自己来到这世界所拥有的模样——金黄的眼,深黑的长发,离额头不远处的头发中有一撮很显眼的白发,模样其实并不算诡异,甚至还有些许帅气。
其实不想承认,主要是因为那双眼——竖瞳型的黄色双眼,在他原来的世界,人类并没有这样颜色及形状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像个怪物,也许就是个怪物。
虽然与以前的不一样,但能感觉到这真真切切的触觉感,还是令人激动的。
“是怪物就是怪物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我不就是被人称为怪物吗”
他舒展了一下这身躯,随后便向牌楼移动了几步。
“诶,这脚下也太舒舒柔柔、软软绵绵的了。”
一时半会他不知道自己脚下是踩在水面上,还是踩在会反射光线的地面上,准确的说他有种踩在某种非牛顿液体上的感觉。
他身前除了有一座巨大的牌楼立在眼前外,周围什么都没有,目光所及皆是这样的泛着白光的液体,甚是空旷宛如身处无边际的大洋水面。
牌楼上写着他从未见过的字,这字散发着古老而又神奇的气息,有股非凡的气势。
“这是哪是《古经》中所讲的天堂,还是《无上无量经》中所述的极乐世界”
涵阳一愣,他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从出身到死去那刻自己所做的所有的事,而这些似乎并不足以让他能这么轻轻松松的进入这远古传说中所描绘的地方。
“这是哪”
涵阳觉得更像是来到了自己所熟悉的炼狱入口,他在梦中见过类似的入口——一道光门,四周也像此地一般,如此的宽阔。
在梦中,那里聚集了许多人,他们全身披着铠甲,一个一个毫无表情、毫无情绪的朝着光门走去,毫无表情、毫无情绪也只是他的猜测,因为根本就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听不见这些人的声音。
或许他们是有表情,有声音的。当他离光门越来越近时,极其细微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了些。这声音来自那道光门之后,从那里传来枪炮声、哭声、尖叫声等等,众多消极的声音杂揉在一起,像从水中发出——沉闷而又含糊——就如从炼狱深处发出的呐喊。
当他触及那光门时发现自己不能穿过这道门,他那刻的心情并没有多么复杂,只是好奇。
此刻,他也只是对这光门背后的一切好奇而已。
涵阳就像是由两种东西组合起来的一样,一个是好奇,另一个是思考。而这思考则有着极其诡异的逻辑性,像是在计算。
不过这一切都将成为历史,他的身体正发生微妙的变化——灵基正在他体内渐渐产生,而他并没有发现这些变化,灵基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它就等于感性,因为是灵基孕育出的感性。
“果然进不去。”
涵阳伸手去触摸面前那道由水形成的光门,正如自己所料,这道门柔中带刚,力道有多柔,门就有多柔;力道有多刚,门就有多刚。
“如此空旷还真有点瘆得慌。”
涵阳说完后便感到自己说的这话有些奇怪,但说不出哪里奇怪,与此同时又感到挺自然的,在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下,他遂选择了停止思考这件事。
“可恶,就我一个人。估计刚刚那个长发女子也会落到这,我就在这等等她吧。”
说罢,便仰躺在那女子降落路径的正下方,静静地等候着她。
没过多久,周围渐渐热闹了起来——
“那有个人,要不问问他是从哪来的。”
“别管那人,先把受损的慧基修复了在说。”说完后,他们便盘坐起来。
过了许久,他们像是修复好了,见那个人仍然躺在地上于是就前去瞅瞅。涵阳听到了脚步声渐渐逼近,但依然闭目着,一动不动。
“这人可能是晕域了,过段时间就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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