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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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么问不合适。谁个婚姻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当事人自己没有决定自己姻缘的权利。可她就是忍不住问出来。而且她直觉，陆睿不会因为这个问题不高兴。</p>

陆睿说：“这样问，不合礼法呢。”</p>

单听声音，觉得他颇严肃正经，仿佛在责备她。可他眼睛里其实在笑呢。</p>

这个捏她的脸、牵她的手的家伙，果然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他眸子里闪动着的亮光让温蕙明白，他甚至喜欢她问出这样大胆的问题。</p>

看着温蕙黑亮清澈的眸子盯着他，陆睿拳头在鼻端抵了一下，好像发出似有似无的一声轻笑，最后却说：“回去再告诉你。”</p>

捏了捏温蕙的手，牵着她往正厅去。</p>

温蕙虽没听到回答，可她心里知道那答案一定不会让她失望。她嘴角翘起，用力地回握了陆睿的手。</p>

他们的手直到到了正厅的时候才放开，两个人规规矩矩，以合乎礼法的姿态一起走进厅里。</p>

温蕙心中非但不生怯，反而觉得满满当当，无所畏惧。</p>

她容色过人，眼睛大而明亮，眉间厚正，进退行礼规规矩矩。许多事前知道新娘子是军户出身的人都暗暗点头，怨不得陆正和陆夫人会肯愿意抬一个军户家的姑娘进门。</p>

这新娘子和陆嘉言看着，着实般配。有些原先暗搓搓想看陆夫人笑话的，也熄了心思。</p>

媳妇茶喝完，陆正便起身：“还要往府衙去。”</p>

国丧事大，娶媳事小。</p>

陆睿道：“父亲辛苦了。”</p>

陆正却对温蕙温声道：“委屈你了。”</p>

温蕙福身道：“父亲为公事操劳，媳妇没有什么委屈的。”</p>

大大方方，眼神清澈。看得出来坦诚，并没有什么不满或怨气。</p>

陆正娶她做儿媳，一是报答温百户的救命之恩，一是为着她母亲擅生养。原是想着其他的地方，便只能将就了，不意今日看这新媳妇，倒比预期得好不少。</p>

陆正捻须点头，向老夫人和众人告个罪，先离开了。</p>

那花冠子镶嵌着各色宝石，丫鬟端出来，便在堂上熠熠生辉。众人发出低低的惊呼声。</p>

贵重竟还压过了陆夫人赏的头面。</p>

余杭来的陆家人哪有不知道这对婆媳之间的事的，便有人拿眼去瞧陆夫人。陆夫人只面带微笑，一如往常。</p>

温蕙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条条道道。</p>

这些天她已经认识到陆家的富庶，因此接了陆夫人的赐下，倒还平静。只陆老夫人这花冠子着实吓了她一跳——寻常来说，儿媳妇以后这半辈子，主要是跟婆婆相处，所以这场合旁人给的礼通常不会压过儿媳的亲婆婆，即便是太婆婆也不该。</p>

这太婆婆给的东西却显然过于贵重了。</p>

但温蕙想起陆睿说的“祖母一定会喜欢你”，他说的时候语气十分肯定。温蕙心里便踏实了，稳稳妥妥地接了，交给了银线，稳稳妥妥地福身谢长辈赏赐。</p>

陆家这一房人丁单薄，正如陆睿所说，厅中旁人都出了三服。主家两代人都明白表示了对这媳妇的满意和重视，自然不会再有人不识趣地刁难新人。</p>

事先准备好的香囊、扇套、帕子、鞋子一一送出去，收回来各种各样的回礼——大部分都比较体面，没有什么过于寒酸的。</p>

这一日，陆氏族人对陆正这一房新进门的媳妇的印象都还不错。</p>

貌美，恭顺，稳妥。第一条且不提，有了后面这两条，一个好女子的形象便已经立起来了。</p>

上午的认亲顺顺利利地结束了。陆夫人帕子掩口：“累了吧，去吧，歇一歇。”便放了温蕙出来了。</p>

待从上房出来，刘富家的和银线都放松了下来，喜气洋洋。</p>

院子里却没见到平舟，随身的小厮不是该在这里候着吗？温蕙微感诧异，但陆睿毫不见怪的样子，她便没多问。到了一个新地方，新环境，若事事都要问一嘴，也怪让人烦的。</p>

出了上房，略走远些，陆睿就自然而然地牵住了温蕙的手：“认得路吗？”</p>

“认得，我是住在西路。”温蕙有点小骄傲，“我最会认路了。”</p>

陆睿挑眉：“那你带路。”</p>

“好。”</p>

温蕙反牵住陆睿的手，就朝正确的方向走去，果真是记住了路。</p>

“我住的院子离你稍远些，在花园北边那个坡上。”路上，陆睿给她指认陆府里景物。待稍停，却见温蕙似乎有话要说，问：“怎么了？”</p>

温蕙犹豫一下，还是问：“我今日……还可以吗？”</p>

陆睿失笑。</p>

到底还小，还没离开过父母，定是习惯了做任何事都要接受来自父母家人的肯定或者否定。他便捏捏她的手，表扬她：“很好呢，很稳重，我看父亲母亲和祖母都很满意。”</p>

温蕙便吁出一口气。</p>

陆睿含笑，又道，“这宅子的园子还不错。等你收拾好屋子，回过门，我带你好好逛一逛。”</p>

温蕙高兴地答应了：“好！”</p>

她的眼睛很亮，闪动着雀跃的、欢喜的、期待的光。这蕴含的饱满情绪带着极强的感染力，令陆睿的心情都跟着好起来了。</p>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掉落200个红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