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火情真相（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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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张母生病得下不了床, 家中也无人整理打扫，一进屋王君实就闲到一股霉臭气味。张琬凝进了厢房，她也闻到了屎尿味, 脚步随之一滞, 最终还是跨了进去。</p>

张母在床上迷迷糊糊轻声哀叫，形容枯槁，张琬凝到底还有母子之心，心中一酸，走近叫道：“妈……”</p>

张母幽幽醒来，见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一时没有认出来, 张琬凝又叫了一声：“妈, 是我回来了。”</p>

张母心中一激动，脑子忽然清明起来：“小凤……小凤……”</p>

张琬凝落下泪来，说：“妈, 是我。”</p>

张母说：“小凤回来了，我……我很久没有看到你了，让妈看看。”</p>

张琬凝怀着孕，躬着身子也不方便，在床沿坐了下来, 说：“妈，哪里难受？”</p>

张母眼睛浑浊, 哀叹道：“痛，很痛很痛……”</p>

张琬凝问道：“有没有吃药？”</p>

张母叹道：“吃了, 那药也不好，城里有没有好些的药？”</p>

张琬凝也不通医术，她自己也没有钱再给她治病, 能把欠亲戚的那些钱还上都不错了。</p>

张琬凝只能说：“这病也只能好好养着，妈有什么想吃的就和我说，有想去的地方，我也尽量送你去。”</p>

这种病症到了这个阶段只能熬着了，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p>

张母坐着不舒服，又躺下了，忽然张琬凝的堂婶子来了，她上下打量着站在一边的厅中的王君实，赔了笑又往厢房来。</p>

张家堂婶一见张琬凝就哎哟一声说：“小凤，你可算回来了。过年时我就和你说过，你妈情况不好，你怎么就没空回来呢？”</p>

张琬凝那时刚刚怀孕，王母对她不太满意，她一心要在王家站住脚跟，也想要王家的富贵，哪里会想回这个不堪的家来？</p>

母亲三天两头不舒服，难不成她就不过日子了？</p>

张琬凝神情忧虑，说：“之前我走不开，我这不回来了吗？这段日子多劳婶子帮忙了。”</p>

张家堂婶说：“这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看着你妈在屋里饿死吧？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好孝顺你妈……哎哟，你这是……有身子了？”</p>

张琬凝尴尬不已，可是这五六个月的身子掩也掩不住，只好点了点头。</p>

张家堂婶说：“那只能辛苦一点了，我到底是你堂婶子，也不能总让我来料理你妈吧？你要不接你妈回城里照顾？”</p>

张琬凝又想像鸵鸟一样钻到沙子里去，王家怎么可能接受她妈住进去，别说她妈妈现在病成这样，就算健健康康的也绝无可能。</p>

张琬凝说妈现在也不便移动，我在家照顾她些日子吧。</p>

张家堂婶又说：“之前我们陪你妈去看病，垫了些医药费，你也不在，你妈是说拿家里的地给我们，其实也不够……”</p>

张琬凝哦了一声，她还是要脸的，心中再怎么样也不能当众赖账，说：“我也不要地，还差多少，缴费单给我看看，我会还的。”</p>

张家堂婶这就放心了，转身说：“我去家里拿单子。嗯，你们要不晚上在我家吃顿便饭吧。”</p>

张琬凝知道现在家里很久没有开伙，没有任何菜，她要在家张罗一顿饭实在不容易，可是去堂婶家吃饭也尴尬。</p>

张琬凝就婉拒了，表示要去店里吃。</p>

张琬凝本来想要回来一天，探望了母亲就回城，显然不能达成。张母已经病成这样，身边怎么可以没有人呢，就算她能请人料理，她作为唯一的亲人，也不能瞟了一眼就走。</p>

晚上时，王君实是绝对不想在张琬凝家住哪怕一夜，他们就和司机去了乡里的小宾馆。</p>

王君实冷冷说：“明天你不回去，我是要回去的，我公司那么多事。”</p>

张琬凝唯唯诺诺，说：“耽误你的大事，我也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没想让你来的。可是我得在家呆几天。”</p>

那是她的亲妈，王君实再无情也说不出让她将张母弃之不顾的话来，只说：“随便你。”</p>

两人宾馆勉强地睡了一夜，王君实一早就让司机先送他回城了。</p>

张琬凝看着他绝然地上了车，扬长而去，心头一酸，直欲落下泪来。</p>

……</p>

省人民医院，血液内科专家门诊部。</p>

张主任细致地看了尹羲的身体的详细检查报告，特别是她的全面的血液检测。李斯言也坐在一旁陪着，他觉得自己是医生兼男朋友的身份。</p>

这时的尹羲心头反而平静了，因为早前她通透了。</p>

张主任看了很久，才抬头看尹羲说：“尹小姐，你是凭借什么觉得你会患白血病病？”</p>

尹羲说：“血液里没有病毒吗？”</p>

张主任失笑：“如果有那类病毒，就会引起相关的病变了，血液检查的指标上都会显示。你的血液检查显示出你非常健康。还有你的心电图、各器官的B超上也完全没有显示出相关的病变。你在工作和人际关系上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或者看了电视剧受了影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p>

尹羲看着专家的脸，还有专家胸牌上写着“主任医师”的职称，这可是最高级别的职称了，也就是教授了。</p>

尹羲赔着笑，说：“我……我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p>

张主任说：“如果要得白血病也会有相应的早期症状，你这种身体素质，完全没有那种迹象。要说你在一年后会得白血病，除非是受了辐射和化学物质影响，否则就我的经验来看，那不可能。”</p>

尹羲呵呵，张主任整好资料，笑道：“你不用担心，你这像是二十五岁的身体，不会有事。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四个月来医院检查一次。”</p>

尹羲点头：“没事我就放心了，四个月检查一次也好的，我也怕不知不觉受了辐射。”</p>

李斯言笑着说：“我上次就说你没事，你还说我医术不行，现在听了专家的话，放心了吧？”</p>

张主任说：“小李去年是以第一名考进我们单位的，这种身体检查报告怎么会看不懂？”</p>

尹羲白了李斯言一眼，然后跟张主任道了谢，拿着报告起身告辞。</p>

李斯言冲张主任颔了颔首，跟着出去了。</p>

李斯言拉住尹羲的手，说：“你去哪里？”</p>

尹羲歪着头说：“我看完医生当然回家去。”</p>

李斯言清澈的眼睛波光盈盈，带着一分委屈：“你这就回明州去？”</p>

尹羲说：“那我没病我呆在医院干什么？”</p>

李斯言说：“我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我们一起吃饭。我明天值晚班，你在江城住一晚，明天白天我陪你。”</p>

尹羲睨着他说：“我干嘛要你陪？”</p>

李斯言想了想，说：“那我晚上坐高铁去明州，明天下午再回来。”</p>

尹羲心头有一丝暖意，推了推他，说：“你摸鱼够久了，小心你们科室的主任扣你工资。”</p>

李斯言笑着说：“那你是选择留下来，还是选择我晚上坐高铁去明州？”</p>

这种话让尹羲怎么回答，李斯言握着她的双手，拉近了她：“没有生病应该庆祝，难道你回明州后有更合适的人陪你庆祝吗？”</p>

尹羲睨着他，淡淡笑道：“你好好上班吧，我明天再走。”</p>

李斯言咧开嘴笑，眼睛亮得惊人，忽然俯头在她颊上飞快一吻，已经越过她去，他转过身来朝她挥手。</p>

“晚上见！”</p>

尹羲歪着头，被这还带着少年气的小伙子感染，不禁露出淡淡的笑意，就见那小子踏着轻快地步伐赶回他现在轮转的急诊科了。</p>

……</p>

夕阳远去，夜幕降临，万盏灯火点亮了江城，特别是步行街的灯光格外繁华，似一条绵延在夜色中的皓辉银河。</p>

已经是4月30日，明日开始就是五一小长假，所以今天晚上许多工薪阶层和学生党都会出来压马路和聚会，人流熙熙攘攘。</p>

李斯言看着优雅的女人提着那值他所有个人身家的珀金包，那包就横在两人之间有些碍眼。他想着母亲说男人要自信勇敢脸皮厚，伸出手去拿下她肩上的包，说：“我帮你提包。”</p>

尹羲清亮的眼睛看着他，微微不解：“我拎得动。”</p>

李斯言夺过包，一把抓住她的手，伏下头轻触她的耳畔，笑道：“谁说你提不动，你的手与其用来提包，不如用来牵我。”</p>

当一个人很喜欢一个人时就会渴望亲昵和靠近，小狼仔精力旺盛就是这样。</p>

尹羲头一回和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男人试着开始，她总有一分世俗加在心理上的怯意和羞感，他这样的热情也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p>

尹羲脸上一红，瞧着他像是一只意气分发的小公鸡，心想着这一刻他总是真心的，她心底也是开心的。</p>

李斯言忽然问起她是不是喜欢他多过当初喜欢前夫王君实，尹羲哭笑不得，说：“你干嘛跟他比？”</p>

李斯言说：“我不和表哥比，但我要排在王君实前面。”</p>

尹羲笑道：“那我排在谁前面？”</p>

李斯言眼珠子一转，说：“哦，原来你想知道我有几个前女友，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p>

尹羲径自向前走：“你自己掖着吧。”</p>

李斯言又靠近一些，说：“我没有掖着呀。”</p>

李斯言见她矜持，笑着说：“那我亲你一下，我再告诉你。”</p>

尹羲说：“你接吻狂魔吗？这大街上的……”</p>

李斯言丝毫不以为耻，道：“吻你怎么吻得够，还要分地方的话，我怎么忍得住？”</p>

尹羲不理会他这种花言巧语的调笑，又听他说：“我之前交往过两个女生，一个是高一时的同学，后来举家移民了。一个是大学的学姐，两年前出国进修了。”</p>

现代社会的二十三岁正常大帅哥要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除非他之前心底有深爱之人。李斯言性格阳光开朗，自然有前女友，但他也不滥/交。</p>

尹羲是有社会阅历的人，也不会介意男人之前有女友，反而大方笑道：“你怎么运气这么背，找的女朋友都想出国去。”</p>

李斯言注视着她的脸，眼睛发光：“为了遇上你，她们不主动离开我，我怎么拥有你？”</p>

尹羲说：“你够了，也不怕肉麻。你以为我是不谙世事的女人，男人什么场合说的话，我都信？”</p>

李斯言一脸认真：“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这样的女人，男人看一眼，必定终身难忘的。”</p>

尹羲暗想：我又不是顾若兰。但想前世时除了哥哥和萧驰风，年轻俊美有地位的男人只要看她一眼，没有不沦陷的。</p>

尹羲说：“我要是真的那样完美，就不会让人生厌了。”</p>

李斯言努力回忆脑海中很模糊的张琬凝的样子，上回在超市遇上过她。</p>

李斯言说：“觉得那个女人比你还美的男人一定是个瞎子。”</p>

这是尹羲坚持保养、锻炼、吐纳的结果，去掉了原主的憔悴之感，如今的精气神都是她自己的。</p>

尹羲笑道：“那你是见色起意吗？”</p>

李斯言想了一下，说：“我不是圣人，但我也不是一见色就起意的。”</p>

尹羲转开头笑着，他轻触她的耳畔，忍不住想去吻她的唇，尹羲伸手挡住接吻狂魔的唇，笑道：“不是去吃饭吗？”</p>

……</p>

找了一家好吃实惠卫生的店吃完了晚饭，两人去了江边的公园逛逛，美好的夜晚有许多出来透气的情侣。</p>

尹羲倚栏吹风，他的手搭在她的肩头，之后又贴近从她背后抱住她的身子。</p>

李斯言低头贴着她耳畔，问道：“我真的舍不得你明天就回明州了，分开两地要几天才能相见。你觉得是我想办法调到你那边的医院去还是干脆你嫁过来。”</p>

尹羲说：“你在省人院好好的，干嘛降到明州的医院去？”</p>

“那你同意嫁过来吗？”</p>

尹羲一肘他的肚子，他哧得一声。</p>

“你跑到家里来告白已经够奇葩的了，还这样骗我嫁给你，嫁人是这么简单的吗？”</p>

李斯言说：“你这么有钱，你可以做财产公证的。”</p>

尹羲笑道：“其实不用公证，也能分清婚前的财产，我并不担心钱的事。”</p>

李斯言掰过她的身子，搂着她的身子，说：“那咱们计划见家长，准备今年年底结婚吧，现在可以开始装修房子了……我虽然没有什么钱，可是我爸爸妈妈会借给我的。”</p>

尹羲说：“你黄鼠狼给鸡拜年。”</p>

李斯言说：“我怎么黄鼠狼了？我就是不想你离开我太远而已。”</p>

尹羲吐嘈：“你做什么事都是光速的？”</p>

李斯言笑道：“不会，有件事一定不会……”</p>

“什么事？”</p>

他俯下头触上她的唇，碾蹭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的唇将她抱在怀里。尹羲依在他肩头，阳光热情的小伙子身上的气息都清爽许多，不像王君实那样自以为魅力无边的油腻。</p>

……</p>

翌日约会时，李斯言本想带她去游乐场玩的，尹羲却做主带了他去马场骑马。穿来这一年都没有骑过马了，她前一世毕竟出身将门世家，马术在女子中也是属一属二的。</p>

尹羲财大气粗，给两人在马场办了VIP会员，就由驯马师带着去马厩挑马。尹羲看中一匹棕马，见它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头大额宽，胸廓深长，是典型的蒙古良驹。</p>

尹羲见李斯言看了这匹，瞧瞧那匹，实在没有主意，就做主给他挑了一匹年轻的枣红马。</p>

尹羲上前牵着辔头，挠了挠棕马的马脖子，轻抚马面，然后取了一块糖给它吃。棕马被尹羲老练的手法抚挠得很舒服，舌头卷走了糖吃着，一边甩起了尾巴，李斯言在骑师的指点下与马熟悉，他的马很温和，他也抚着马身兴奋起来。</p>

到了跑马场，李斯言就跟着骑师学习，而尹羲表示自己会骑，那上马身手利落，骑师看出来她确实不是新手，就让她在马场小跑。</p>

尹羲哪里是小跑就满足的，逐渐放开了速度。李斯言就见穿着西式骑装的女子腰杆笔直钉在马背上，身子随着马的奔跑流畅起伏，像一个中世纪王国优雅的公主。</p>

李斯言痴痴看着她笑，羡慕不已。在尹羲跑完了障碍区域出了一阵汗后，李斯言才刚刚上马去，由骑师牵着走了半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