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便宜师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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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羲又不能明说去柳梦龙那守株待兔，现在她初入门墙，这个南极冰川大师伯对她还不怎么待见，只怕人微言轻，徒惹怀疑。她只好暂时先不坚持，等与他们熟悉之后，以待更好的机时再引他们去扬州一带。</p>

此后一路跟着两道士，只要不遇妖精，他们这种人族修士也不会动不动就御剑飞行，毕竟白日飞行要耗灵力的，为了水惊动凡人还要施法力掩盖。</p>

一路上，赵云卿传尹羲入门的炼气吐纳功法，她听一听口诀和法门，理解极快，每每举一反三。</p>

公孙凌听在一旁听师弟授徒，见尹羲领悟能力如此之高，敏锐精准，那冰川脸的温度稍解。</p>

公孙凌和赵云卿是十九代弟子中唯二的两个步入金丹期的弟子，他们的年龄还不到百岁就步入金丹期，确实难得。他们的师父也只是金丹后期，还未到达元婴。</p>

金丹期的修士最多能活500岁，元婴期最多能活1000岁，但是这种年龄极限是理论上的。</p>

因为修士中途可能被仇人所杀，历练时可能遇险而亡，练功在瓶颈时会走火入魔，真正能活到理论年龄极限才死的修士极少，到理论一半极限年龄的人连五成都没有。而金丹期和元婴期看着是相差一个等级，可是要步上这一个等级却难上加难。这种并不能长生不死的现实令仙道门派也和凡人一样，极重一代一代的传承弟子。</p>

尹羲的理解力和身体资质也是开了挂一样，他们在青丘一带找狐狸洞找了半个月，尹羲都在客店依法决炼气吐纳。等到他们失望要离开青丘时，尹羲已经是炼气中期了，这让公孙凌都不禁震惊不已。</p>

……</p>

陆玄霜又怎么可能在众人皆知的九尾狐老巢中等着玉华派道士去抓呢？陆玄霜就跑到蜀中一座洞府中修炼，蜀中是蜀山派弟子的老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公孙凌和赵云卿恰恰只有蜀中没有仔细寻找，其它修为低一些的弟子都可被她瞒过。</p>

两年一过，陆玄霜的伤势大好，通过玉玲珑的辅助，她的修为大进。陆玄霜时时刻刻念着柳梦龙，想到此时他正出了母孝就万里飞行回到了扬州。</p>

柳梦龙这日在私塾上课后回到家，正要开门，发现门锁也没有上，里面传来一阵阵饭菜的香味。</p>

柳梦龙进屋去一看，只见厨房中有一个全身雪白衣衫的绝世少女正在做饭，柳梦龙当场就看呆了。</p>

少女肌肤欺霜赛雪，细腻无暇，五官之美就算是世上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来：细长的眉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一双大大的杏眼，眼眸水水的，闪着波光，两排睫毛又浓又长，鼻子俏挺，娇唇丹红。</p>

少女欣然抬起头来，看到是他，怔怔发呆，因为两年不见的他长大一些了，也更加有男人味了，令狐女一见砰然心动。</p>

少女眼眸含着太多的深情，忽然绽开一抹比水莲花盛放还要纯洁美丽的笑容，柳梦龙只觉全血如遭雷击，然后身体都酥了。</p>

陆玄霜盈盈朝他一拜：“恩公，你回来了。”</p>

柳梦龙这才回神，忙如穷书生一样像是要谨守男女礼仪揖拜：“姑娘，您莫不是走错门了，这是小生的家。”</p>

陆玄霜温柔地笑道：“我没有走错，你就是我的恩公柳梦龙。”</p>

柳梦龙心头直跳，说：“小生头一回见姑娘，姑娘的‘恩公’二字，小生愧不敢当。”</p>

陆玄霜这时自信法力，她不是凡妖，而是神族后裔，有玉玲珑在身也不怕寻常降妖道士。</p>

陆玄霜并不想瞒着对她恩情似海的恩公，便说：“恩公，我是‘雪儿’呀，你叫我‘雪儿’的。”</p>

柳梦龙想到“雪儿”，那只他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梦的九尾狐，瞪大眼睛看着她。</p>

“雪儿，九尾狐？它……怎么可能呢？”</p>

陆玄霜见四下无人，本来妖精是比较忌讳被人看到原形的，但是柳梦龙在她眼里不是别人，他若是喜欢她的原形，她可以天天给他看。</p>

一阵白色神光闪耀，陆玄霜一个转身，化为了一只雪白的九尾狐，一如柳梦龙记忆中的样子，或者说比记忆中更加漂亮了。</p>

柳梦龙看到这一切，吓得退后一步，踏空了台阶摔倒在地，这可把陆玄霜心疼坏了。</p>

陆玄霜忙化回人形，前去扶他，问道：“恩公，你有没有受伤？”</p>

柳梦龙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美若天仙的姑娘，问道：“你……你真的是‘雪儿’？”</p>

陆玄霜点了点头，说：“其实我叫陆玄霜，如果恩公喜欢叫我‘雪儿’，那就由恩公叫吧。”</p>

柳梦龙对着这样美貌的姑娘，明知道她是狐狸精，可是仍然忍不住目眩神迷。</p>

柳梦龙到底是一个盛世白莲假正经，忙转开了头，说：“陆姑娘，小生……小生冒犯了。实在是……这太不可思议了，小生不敢相信才唐突……”</p>

陆玄霜灿然一笑，扶着他起来，说：“恩公爱怎么瞧我都行，恩公要是爱瞧我，我还高兴。”</p>

柳梦龙浑身发烫，却假正经地拂开她的手，说：“陆姑娘，这……男女有别……”</p>

陆玄霜笑道：“我们九尾狐一族可没有这么规矩。”</p>

柳梦龙又说：“陆姑娘当日不告而别，我还真担心你被哪个猎人再伤到，我寻你很久也寻不着。现在看到你没事，你还能变成人，我……我就放心了。”</p>

柳梦龙可不傻，他自然不会说当时想要借它献祥瑞而光宗耀祖，求得荣华富贵。柳梦龙想到了，她是神兽，现在能化为人形，只怕是狐仙了。他成了狐仙的恩公，以后只怕有未知的好处，他也不必献什么祥瑞了。</p>

陆玄霜不知人心复杂，因为他确实对她有救命之恩，当时悉心照料，此时听了这话只有满满的感动。她千年孤独修行，头一回有人这样真心牵挂着她，她好像有个家了一样，整颗心都温暖起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p>

陆玄霜柔声道：“恩公，对不起，当时我身上有伤，必须回去疗伤，也不便化形。”</p>

陆玄霜再感动，现在也不便跟他说当时还有道士要追查她。</p>

柳梦龙转过头看她，温文真诚的模样，说：“我不是怪你，我是担心你。你能变成人……你是修炼成仙了吗？”</p>

陆玄霜摇了摇头，说：“我还未渡劫飞升，不过恩公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而且我是九尾狐，是上古神裔血脉，与寻常凡妖不同。我修行千年，从未吃过人，那会坏了我正统的修为。”</p>

单纯的九尾狐是不怕将这些事告诉他的，她不知道人类男人的贪婪与欲念，她只是不想他疏离自己。</p>

柳梦龙心中大喜，忍不住溢出笑容，说：“我怎么会怕你呢，这妖与人都是生灵，我想只要是生灵就有善有恶。我认识的雪儿是一个通灵性、很温和的……从来伤过我。”</p>

陆玄霜不禁心花怒放，世人对妖精多少有些忌惮，可是柳梦龙却这么亲近她，对妖精没有偏见。</p>

“恩公，你饿不饿，我给你做好饭了，从前都是你给我换药，还做东西喂我吃，现在我来给你做饭洗衣。”</p>

陆玄霜拉起他的手，说：“恩公，我们去吃饭吧。”</p>

夜晚，柳梦龙进入了甜蜜的梦乡，陆玄霜走到他的床沿，取出了玉玲珑放在他的枕边。玉玲珑太过霸道，她现在并不能施法将其灵力龙气注入柳梦龙的身体，可是用玉玲珑滋养他，可以让他身体健康，促进他改善资质。</p>

陆玄霜知道他身上有光耀柳家门楣，以慰父母在天之灵的家族责任，他只有在人间考取功名。</p>

他并非出身大族，现在只有读书科举一途。（武恩科始于武则天时期，这个世界也一样）</p>

陆玄霜会帮助恩公完成一切愿望。</p>

……</p>

却说尹羲随着便宜师父和南极冰川大师伯在青丘寻访半月不得，他们往北找去，一直找到现在的高句丽境内，也是毫无踪迹。</p>

尹羲一边跟着他们寻访，一边修炼不坠，一年后已经到了炼气后期，这种速度简直是丧心病狂。</p>

尹羲只要突破感应灵气、理解灵力的性质的关口后，修行进度一日千里。她纳灵入/体后的运行与武道、养生的原理殊途同归。无论是运灵力还是运内气，都是在人体之内，灵力也藏于丹田，运气之法与时辰都有关系。寻常人炼气时还要一边去学习浩如烟海的体内运灵之法、医道阴阳消长的变化这方面的原理，普通人花几十年也未必能学透这些知识，炼气自然慢了。（她的实际阅历基础比公孙凌和赵云卿还要多。）</p>

但是她若到了金丹期，她就算天姿和基础知识再出众，也没有这么快了。</p>

此时见“他”这样的资质，就连南极冰川公孙凌也有爱才之心，时常指点她。</p>

在高句丽境内寻访数月不得，他们只好南下，这时尹羲才说自己想去江都游历一番，不过再去江都找找。</p>

尹羲对他们说：“师父，师伯，我在想，既然当时九尾狐往那个方向逃，也许江都方向对九尾狐来说有什么未知的特别的意义。我们现在满世界寻访也都是瞎找，再去江都有什么关系呢？”</p>

赵云卿奇道：“会有什么意义？”</p>

尹羲想了想，说：“那是一只母狐狸，要知道茅山可是上清派的道场之一，师父你也说那里妖修不少，没准茅山就有一只公狐狸在那里等她。”</p>

南极冰川公孙凌听尹羲说“母狐狸、公狐狸”之类的话，脸色又冷了几分，倒是赵云卿浅浅一笑：“这有点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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