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路上惩奸（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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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羲每一生都是这样傻和真, 明明知道角色的结局是死亡，还是决定后就勇敢地去爱去体验，明明分别会伤心, 可仍然装作不在乎分离。</p>

无论是哪一生哪一世, 或者等到她回到原来的世界的自己, 时空已然不同, 自己也不是原来的自己, 一切都如过眼烟云。</p>

尹羲轻轻哼起起多年前本尊学过的那首歌：</p>

{愿意忘记过去才能留住时间</p>

不让回忆悄然斑驳如花容颜</p>

繁华似昨天握不住谁能看得穿</p>

梦醒那个时空传说这段爱恋}</p>

经过多世学习, 她又是武学高手，内功控制气息不是常人可比, 她的唱功已是炉火纯青了。这曲子节奏虽快, 附之以真情唱起来，令人听之情丝缠绵不绝, 穿透灵魂, 拨动人的心弦。</p>

如歌词所写, 等她“一梦醒来”，如从前的一世一世一样——只是传说、只是故事。可是人在其中谁又能看得穿，愿意看穿呢？</p>

{只有路过伤痛才能靠近永远</p>

谁让我的心弦鸣自你的指尖</p>

万丈红尘谁在喊谁为谁轻叹</p>

坠入火焰随爱涅槃才是神仙</p>

望长安是前世的情缘</p>

忆江南是今生的纠缠</p>

情何堪从来夺目不计较长短</p>

不愿如风如露如朝雾</p>

只求如烟花般炫烂……}</p>

尹羲感到了地面上的阴影恍惚，原来青鸟已飞近，在她头顶盘旋。</p>

尹羲抬头微微一笑, 暗想：她从这首歌中看到了自己, 贴合原主和自己；青鸟发出清越的凤鸣, 这家伙是觉得这首歌里那句“坠入火焰随爱涅槃才是神仙”唱的是他。他是凤凰之子却还未成凤凰。这家伙真是自恋, “涅槃”是没有错，可是他哪里“随爱”了？</p>

赵云卿忽问：“爱情就是这样吗？”</p>

尹羲淡淡一笑：“但是都说情关难过，若是不是这么美，又怎么会难过呢？”</p>

赵云卿心中涌起淡淡的惆怅：“那估计和双修确实不一样。”</p>

赵云卿抬头看去, 他们已经慢慢拉近了和公孙凌距离，他正站在他们的十米之前。</p>

公孙凌转过身来，淡淡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好好的……唱……那等曲子。”</p>

尹羲问道：“难道我唱得不好吗？”</p>

公孙凌冷冷道：“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唱这种曲子？”</p>

尹羲说：“这是前人所作的歌曲，和‘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主题差不多，有何不对？你看青鸟多喜欢！”</p>

天空的青鸟又盘旋一圈，听到了尹羲的话清啸一声，他表示他喜欢听“他当主角”的曲子。而且这凡人唱歌确实好听，与现在人间谱曲的诗词不一样，这个时代的普通歌女也没有她丰富的感情和唱功。</p>

公孙凌转过头不说话了，只是散发着莫名的冷气，赵云卿淡淡道：“羲儿唱曲子又怎么了，你还要管着她。本派门规也没有规定不能唱曲。”</p>

尹羲有师父撑腰才不怕呢，笑道：“我估计我唱的不符合师伯的品味。行，我唱一曲师伯喜欢的曲子。”</p>

赵云卿奇道：“你还知道大师兄喜欢什么曲子？”</p>

他和大师兄焦不离孟几十年，只有各自下山为父母尽孝了结尘缘的十几年不在一起，他都不知道大师兄除了会弹古琴之外还会喜欢什么别的小曲。</p>

尹羲笑道：“知道，我唱给你听。寒风潇潇，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不对，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天地一片苍茫，爱……哎，好像也不行……”</p>

赵云卿哈哈一笑，说：“羲儿唱得很贴切的，估计很多同门是这样想的。”</p>

尹羲嘿嘿笑道：“其实大师伯也挺好的，就是天生冷脸，师兄师姐都怕他。像我人缘多好，不管是在玉华派时，还是在长安，我都交到这么多朋友。”</p>

公孙凌凉凉道：“你那些朋友有多少个是真心的？”</p>

尹羲面色一滞，道：“我永远不会跟他们借钱，管真心不真心，有缘相聚就一起玩，如此而已。”</p>

公孙凌说：“玩过之后，抛之脑后即忘？那么有什么意义？”</p>

尹羲说：“我今天吃了饭，明天……你懂的，这没有意义吗？遇上朋友就一起玩、一起喝酒，这就跟吃饭一样。”</p>

公孙凌道：“我反正不需要这样的朋友。”</p>

尹羲笑道：“所以你才这么无趣。”</p>

尹羲感受到他凉飕飕的目光，改口：“呃，我是说师伯曲高和寡，师伯的朋友需要道法精深的，需要可以和你坐着论道的。”</p>

公孙凌转开头，不禁沉思：原来我很无趣吗？她是一个小孩子，性子调皮，爱玩爱闹，玩世不恭，她当然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很无趣，自然对我也没有半分情意。可是我也不知道小女孩喜欢什么样的男人。</p>

……</p>

陆玄霜之母，名陆雪心。话说陆雪心上回在巴楚“杀”了尹羲之后，怕被天界发现，偷偷跑回天界。这日听宫娥谈起，长江水神似乎不太满意原来众神议定的让心月狐下凡杀戮报复来了结杨、李两家的恩怨公案。</p>

宫娥们也不知具体的事，她作为天界闲职女仙也打不出来。</p>

长江水神是伏羲圣人最宠爱的外孙，长域水域地界广阔富庶，凡人众多，水君看着司职不大，其实是个肥差。</p>

长江水神是伏羲圣人亲自教养长大、渡劫成仙的，玉帝王母也不敢不给水君面子。</p>

陆雪心不禁担心起她的姐姐心月狐，姐姐久在天上，修为不进，又有红尘之心，早想在人间完成杀劫再历一番富贵红尘再归位，以精进修为。</p>

长江水神不太满意姐姐下凡的事，姐姐在凡间是不是过得不顺利。</p>

陆雪心反正是天界闲职，这就好比人间的“散官”一样，没有具体工作，于是又偷下凡去看看。</p>

陆雪心隐身进了皇宫，来到武媚娘身边，见她愁眉不展，十分失意。</p>

姐姐就算投胎为人了，还是有她原来的七八分容貌的，这样的美人在宫里也是属一属二的，皇帝是瞎了眼睛吗？</p>

陆雪心本来觉得女儿在她姨娘入世这段功业中最容易渡劫成仙，可是两件事都不顺利。在女儿的事上道心已移，这时再见姐姐如此，掺和的心怎么也压制不下。</p>

这一夜陆雪心又见姐姐不得皇帝传召宠幸，便想着姐姐下凡之事本也受了众神允许，长江水神不满意有了变故，这事大家都有份，长江水神也不能波及那么多人。</p>

陆雪心突然显出真身来，武媚娘一见有人突然现身，不禁大惊，退后一步。</p>

陆雪心微微一笑，说：“你莫怕，我是天界的仙人，我是帮你的。”</p>

武媚娘早从尹羲身上得知世间自有鬼神，她到底不是寻常女子，很快镇定下来，问道：“你要帮我什么？”</p>

陆雪心道：“你想不想得到皇帝的宠爱？”</p>

武媚娘低落地说：“皇上后宫三千，我姿质普通，除了初时有几分宠爱，现在皇上早忘了我。”</p>

陆雪心道：“谁说你姿质普通，想要更美的容貌也不是难事。”</p>

武媚娘喜道：“仙子能帮我？”</p>

陆雪心取出自己常备的美颜丹和《素/女/经》，说：“这丹药一个月服一颗，配合练这《素/女/经》，可令你变得更美，没有男人会不喜爱你的。”</p>

武媚娘听了大喜，可又怀疑：“武媚和仙子非亲非故，仙子为何帮我？”</p>

陆雪心微笑道：“我和你很有渊源，并不是非亲非故。只是现在你是凡人，我不可泄露天机，望你在凡间出人投地。”</p>

陆雪心说着就隐身消失了，但她暗自观察，那武媚娘虽然怀疑陆雪心的目的，可是后宫实在寂寞，她的野心不能休止，她对陆雪心天然有几分亲近，最终打算博一把，开始服用丹药，修习那《素/女/经》。此经一半为女子媚/姿容、驻颜的功夫，另一半为房/中/术，以房/中/术让男人和自己得到快乐，阴/阳/合/和。</p>

此经非正非邪、亦正亦邪，如果走正道则男女皆欢，可是凡间也从中衍生出极端的采补功夫。武媚娘现在是凡人肉/身，并不能借此修炼入道，但是修行此经，会让她更加美貌媚/态。</p>

陆雪心见武媚娘已经进入修行状态，本要离开，但是这日恰好遇上后宫女眷们的聚会，她好奇武媚娘的竞争者们的，就隐在一旁偷看偷听。</p>

陆雪心听到了后宫的妃嫔公主讨论起“长安第一美人”。</p>

听说这位美人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让后妃女子都没有机会到她面前嫉妒。又传言几位皇子都想娶她，只可惜她武艺高强，专注修道，绝无贪恋红尘之心。</p>

陆雪心到底是九尾狐一族的，她们狐族女子多美貌，而且是美中天然带着媚惑，难有男人不喜欢的。一个美人听说了另一个绝世美人，只怕比男人还想要看上一眼。</p>

于是陆雪心耐性地在宫中行走探听，终于知道那“长安第一美人”原来是尹相千金，是在蜀山玄门学艺，名叫尹羲！</p>

尹羲！</p>

她不是死了吗？受了她那掌怎么能不死？</p>

陆雪心对尹羲的恨是刻骨铭心的，看着爱女今生修炼艰难，她如何能放下仇恨？</p>

陆雪心打听出尹羲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她已离开长安。</p>

陆雪心暗想：你害我女儿，我也拿你家人开刀。</p>

这夜陆雪心飘然出了皇宫，在宫外坊间寻觅，找到了尹相的府邸，偷偷潜了进去。</p>

陆雪心到了正院屋门外，潜进屋去施法摄来尹寒山和李氏的魂魄。正出了屋门，忽见屋门外站着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p>

土地公公喝道：“大胆九尾狐！你居然敢私摄凡人魂魄！”</p>

土地婆婆叫道：“还不快将尹相和夫人的魂魄还来！”</p>

陆雪心下凡已经很久了，作为长安城的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哪有不知？</p>

他们也知心月狐和九尾狐仙陆雪心是姐妹，发现陆雪心偷偷去宫里看心月狐转世，陆雪心的修为高于他们，他们自然不会插手。</p>

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因为相府院中开辟出了供奉土地的庙宇，晚上都住在相府，巧发现陆雪心居然来了相府。</p>

但是他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她出手害人。</p>

陆雪心若是直接杀死尹寒山和李氏，他们魂归地府时，阎王查出是她动手的定会追究。所以她就想摄去他们的魂魄，将他们的魂魄用三昧真火烧得魂飞魄散，地府查无可查。</p>

陆雪心这时事迹败露，恼羞成怒，说：“凭你们的修为，还敢拦我！”</p>

土地婆婆道：“凭我们自然拦不住你，但是长安地界所有的土地、山神、龙王加在一起呢？你飞回天界，我们总有人告上天庭，你飞去别处，别处的土地、山神和龙王照样要拿你问罪！”</p>

陆雪心的修为虽然比这些地仙高，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而且会闹出大动静对她绝对不利，她这才有所忌惮。</p>

陆雪心怒道：“我不过教训两个凡人，你们也要为此等小事跟我作对？”</p>

不多时，天空又飞来两个龙王，正是渭河龙王和泾河龙王。两位离得近，法力比长安其他六水龙王要高，所以来得快。</p>

渭河龙王和泾河龙王落在地上，一见陆雪心，说：“陆仙姑不好好在天上呆着，来长安干什么？”</p>

人类玄门仙派都有传音符为传音之法，长安地界的诸仙自有了洛凡的号令，为了加强合作，自也有及时联系的法子。</p>

土地婆婆道：“陆仙姑正偷偷摄走了尹相和夫人的生魂。”</p>

渭河龙王和泾河龙王吃了一惊，渭河龙王道：“你好大的胆子，拘人生魂乃是犯天条的死罪，何况还是尹相和夫人的生魂！难道你想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吗？”</p>

泾河龙王道：“你快快归还尹相和夫人的生魂，否则为时就晚了。”</p>

不多时，秦岭一带的两个修为高一些的山神也赶到了。</p>

陆雪心见这架式不由得吃惊，说：“你们一个个来，到底要干什么！”</p>

渭河龙王说：“只要你交还生魂，我等自不拦你。”</p>

泾河龙王说：“你还了生魂，我等放了你走，你及时回归天庭还有一条生路。再过半刻，尊主赶到时，你只怕剥皮抽筋是小，魂飞魄散才是大。你也是妖族出身，就算飞升了还是妖族，你没有个天界实职，尊主拿炼妖壶炼了你都不沾因果。”</p>

妖族不是人间主流之族，不是三界之基，妖族祖先都是伏羲女娲第一次创造的不怎么满意的作品。虽然传到这一代都不知是多少代了，但是仍然逃不脱他们的招妖幡、炼妖壶这些法宝的天然压制。</p>

陆雪心听到炼妖壶，不禁背脊发寒说：“这关尊主什么事……”</p>

忽听天空响起一个声音，说：“这你就无须知道了。”</p>

一道白虹降下，正是洛凡本尊赶到了。</p>

他近来正在黄河一带探望父母，得到传信，片刻就赶到了。</p>

“参见尊主！”</p>

龙王、土地、山神纷纷下跪见礼，洛凡淡淡道：“起来吧。”</p>

洛凡伸手朝陆雪心一点，一道神力打在陆雪心的气海，她灵力涣散，阴阳大乱，被她禁锢的二魂被释放出来。</p>

洛凡将生魂补充了一分灵力，他们迷迷糊糊地往屋中飘进去，被肉身吸引回去。</p>

……</p>

这日，师徒三人一马赶到了洛阳。尹家在洛阳有两个不小的庄子，三人就借住在南郊的庄子里。</p>

庄头还养着尹羲的马，但是给了他儿子骑了。尹羲也不能控制不住别人不在时骑她的马，但是这时她要了回来。</p>

因为是自家的庄子里，尹羲自在许多。庄头的老婆和女儿一起做了一些盖点，尹羲去厨房尝过，味道还不错，就取了两碟给公孙凌和赵云卿送去。</p>

尹羲发现二人正从后门出去，还使了飞行之法。尹羲忙把羔点放进空间，悄悄跟了上去，可是他们她慢了一步追出二十里也没有见人影。</p>

他们都是金丹中后期的高后，而她是金丹前期的修士，实力相差两三倍，他们有意避开，她就追不上。</p>

尹羲拿出传音符又放弃，若是他们想她知道就会提前通知她了。她踏在树梢施展轻功返回，约在庄子五里之外，忽见一些灯火。</p>

尹羲耳力好，听到屋中有女子哭叫之声传来，尹羲神色一凛，连忙飞跃过去。只见这是一个小院，里面有三间茅房，里面的女子哭叫声更大了，尹羲连忙跃进院子围栏，踢开门去。</p>

只见地上一片狼籍，一个老叟、一个老媪倒在地上，头破血流，一个壮年男子按着一个年轻女子，要行禽兽之事。</p>

尹羲见了不由得怒从心起，抬起一脚将那禽兽踢下了床去拉了旧被子盖上女子裸/露的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