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凌华失联（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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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在人间行走了一千八百年, 什么邪门的事都见多了。</p>

沈墨让徐凯风去做解剖，挖开尸体的腹部，徐凯风戴上手套取出了工具上前作业。</p>

女法医舒悦说：“我解剖过之前的尸体, 内脏非常脆弱，一接触就化成糊，这一具我就没有解剖，等你们来看。”</p>

徐凯风小心打开尸体腹部, 冲沈墨点了点头：“精气全被吸光了。”</p>

舒悦蹙眉：“吸光精气？什么意思？”</p>

徐凯风说：“字面的意思。”</p>

舒悦沉吟了一下，说：“虽然你们是‘特意功能’局的人, 但是我们既然一起管这个案子, 不用跟我们打哑谜吧。”</p>

徐凯风看了沈墨一眼, 见他不反对，于是说：“我这样说吧, 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 其生长、发育、死亡都有一个普遍的规律。医学上可以解剖尸体发现人体的构造, 但是可以通过解剖学来解释为什么人类或者动物一定会遵循生长、发育的规律吗？”</p>

舒悦脱口而出：“因为进化, 人和动物适应自然，如果人类为了拥有强大的大脑，其实人类的幼崽很脆弱，属于‘早产’。”</p>

徐凯风说：“我不懂生物和物理。我们‘特异功能局’对觉得人或动物的遵循生长、发育和死亡的规律都跟‘精气’有关，这是与西方的生物学现有的能量概念不同但是交叉的概念。打个比方，一个大胖子，如果按照生物能量来算，他身上的能量远高于一个普通瘦子，但是一个普通瘦子身上的‘精气’通常都高于那样的胖子。”</p>

舒悦倒也聪明：“像是中医里说的人的‘元气’？”</p>

徐凯风道：“可以这么说。这具尸体身上的‘精气’或者你说的‘元气’完全丧失，所以内脏组织之间没有了结构联系，一碰就化了。这是一具少女的尸体吧, 少女的精气正是最纯最旺的时候。”</p>

一旁的王局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忙回答：“是少女，我们找到几具尸体时还有伪装术，都能看出她们的身份，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女。”</p>

沈墨才说：“王局把案子的资料都先交给清恒。”</p>

王局担心地说：“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p>

沈墨淡淡说：“是专食少女精气的……邪……邪恶‘特异功能者’，我们会抓到他的。”</p>

王局松了一口气，说：“还有这样特别的罪犯，难怪我们查了两个月都没有查到。那就交给沈局了，我们一定全力配合。”</p>

沈墨微微颔了颔首，带着他手下的人离开尸检室。到了重案组办公大厅，尹羲正和今天出警的人聊得起劲，一个御姐女警和两个年轻的刑警围着她，她更神气活现。</p>

尹羲看到他们出来，才结束了谈话，忙过去问沈墨：“怎么样？”</p>

“回去再说吧。”</p>

……</p>

月上中天，京城的喧嚣未消，轿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p>

“邪道？不是鬼或妖？”尹羲还以为是鬼怪作乱。</p>

徐凯风解释：“是鬼修做的话，身上会残留阴气，妖做的会有妖气，我不会发现不了。”</p>

尹羲喃喃：“是邪道就麻烦了，很难用肉看出哪个灵能者修了极端的采补术。甚至有可能是我们S局内部的人或者我们认识的人。”</p>

沈墨说：“采补双修之术本也是修炼正道，可是史上妖道急于求成，擅改功法就成了害人的邪道了。现在只有从源头帅选一遍。”</p>

尹羲目光泠泠看着他：“你懂双修之术？”</p>

沈墨的脸才不由得红了起来，看了看车窗外，然后恢复一本正经：“我所知道的采补邪术有唐朝时昆仑叛徒妖道‘无欢’所创的功法，还有明朝时龙虎山的‘玉阳子’的功法。人间流传的多半是他们功法的遗篇。”</p>

一处的人多有茅山、龙虎山等山门遗支，而三处多有昆仑、蜀山遗支。</p>

沈墨叹道：“明天你联系一下吧，让两处的处长把传人档案发到总局。”</p>

尹羲忽说：“这样排查有点麻烦，不如等蒋叔看看受害者资料，找到共通之处，这样更快。”</p>

沈墨睨了她一眼：“两边的条件都对上，不是更能缩小范围吗？”</p>

尹羲看看手表，都十二点了，心理上就觉得累了，还要十几分钟才能到家，就偎在沈墨怀中睡着了。</p>

……</p>

翌日，沈墨、徐凯风和行动六处的人员忙着分工调查干尸案，尹羲则照常上学。</p>

大课间做完了广播操后，学生们三三两两回到教学楼，陈伯彦忽然叫了尹羲去办公室。</p>

1、2班的老师是用同一个大办公室的，所以像教室一样宽敞。</p>

陈伯彦取了《RM日报》出来，翻开了第三版说：“这社评是你写的？”</p>

尹羲点了点头，陈伯彦笑道：“丫头可以呀，报社居然能登你的稿。”</p>

二班的班主任张君怡笑着说：“听说尹羲是初中三年的全国初中生作文大赛冠军，现在文章能上报纸不奇怪。”</p>

陈伯彦示意了一下报纸：“这是《RM日报》。报社和政府部门多少文胆，也未必人人的稿都能出版。而且这篇社评刀刀入骨，十分辛辣。”</p>

张君怡脸色才一变，头号官媒可不是那么好上的，这份报纸上的文章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官方的对事件的态度和定调。现在没有网络版，虽然是“RM日报”，但是并不开放接受RM的野生投稿。</p>

像张君怡也是中文系京大毕业的硕士生，是2班的语文老师，但是她不是那个圈子的人，她写一篇文章一定上不了《RM日报》。</p>

宋岚刚刚进教室恰听到这些，接过报纸看起来，不禁讶异：“这是就之前东省的社会新闻的社评，你居然在从个案件里讲到‘教师惩戒权实施细则’问题，我们这方面还真的处于一片空白……哇，还有‘刑事少年犯的《刑法》适用与实践已经不相适应’。这些事连现在的RD代表都没有提过，尹羲，你行呀。”</p>

尹羲微微一笑，说：“可能是我小时候就遇上过法律上的困难，所以遇上这种社会上的事我就会想到这方面去。”</p>

办公室内的老师们不尽信，在京城方知官，随便遇上一个都可能是处长、局长的，但是这种级别在京城不算事儿。</p>

文章真写得好的野路子人也上不了这样的报纸，看来尹羲关系很深呀。</p>

这天，尹羲的文章上了报的事，语文老师宋岚在下课时提了一句，赞美她的文章写得好。她说尹羲的文章内容夯实、见微知著，逻辑性和结构性严谨，并且用词精练有力，建议想写好议论文的同学可以去看看。</p>

同学们，特别是中国籍的同学们不禁吃惊羡慕，外国人在这个阶段反正是不可能写好中文作文的。</p>

到了下午的班级活动课时，班主任陈伯彦又夸了一次，尹羲都不好意思了。</p>

这时候许多人在班级订阅的报纸上已经看过了尹羲的文章。</p>

郭希文也了解了这篇社论是从东省一个早恋的女学生被不合格的教师侮辱和校园霸凌逼得自杀切入的。</p>

郭希文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闪现了尹羲不要脸地和一个俊美得不像人的男青年当街亲亲抱抱的事。</p>

郭希文忽然举手说：“尹羲这是为高中生恋爱辩解，因为她自己就和校外的青年恋爱！”</p>

尹羲翻翻白眼，头一回觉得这男生十分讨厌，陈伯彦一愣，在场的学生都十分八卦。</p>

江凌华蹙了蹙眉，想要出声，最终还是紧闭着嘴巴，如果她说了，大家更加看清郭希文是她的男朋友了。</p>

但是郭希文是她的小竹马，她并没有将他当作男朋友。</p>

尹羲支着颊，眼波流转，笑得一派风流：“郭同学，我写的文章是对社会现象的思考，你现在在针对我个人。男人对待不顺眼的人有两种方法对付，要么文斗，要么武斗。如果文斗，你可以撰文就我的文章论点逐条摆事实、讲道理逻辑反驳。如果武斗，咱们击剑、剑道还是中国功夫比个高下？谁输谁当小弟，不敢就不要对别人的隐私当长舌妇。”</p>

郭希文涨红了脸，说：“你以为我不敢吗？下节阳光体育课，咱们剑道场上见！”</p>

尹羲笑道：“你输了之后，不要说是我毁了你的自信等于毁了你的人生。你得立下承诺书，你如果事后出现心理问题都跟我无关，你父母不会找我。当然，我也会立下对等承诺书。”</p>

郭希文一惊，暗想这丫头可是全国中学生运动会的两项冠军，各方面能力邪门的很，也许精通这些竞技运动，自己只怕真有可能会输。</p>

郭希文说：“这多大点事，我懒得跟你计较。”</p>

尹羲说：“是我不跟你计较。”</p>

陈伯彦才说：“大家都是同班同学，要好好相处。我不希望我们班中有校园霸凌的事存在，郭希文，你是班长，你要以身作则。”</p>

郭希文才说：“我开个玩笑，哪里知道女生这么小气。”</p>

尹羲说：“你也不要整天跟着Celina，可能人家很烦你呢？唉，早恋的单恋才能危害很大的。”</p>

“你……”</p>

尹羲摊了摊手：“开个玩笑，哪知道男生这么小气。”</p>

尹羲有工作、有靠山时才没有兴趣当软柿子，被打几拳都没反应的人在社会上是没有办法生存的，这种学校里也一样。</p>

陈伯彦才说：“好了，两人握手言和吧。”</p>

……</p>

下午做完了半小时的体育运动，正式放学了。</p>

尹羲从教室后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包，忽见江凌华走了过来，说：“Sherry，我……”</p>

尹羲挑了挑眉：“有事儿？”</p>

江凌华满脸通红，说：“我……我想替William向你道歉……我……”</p>

尹羲微微一笑：“我觉得他应该跟你道歉才对。”</p>

江凌华讶然：“跟我道歉？”</p>

尹羲眼波一转，笑道：“他潜意识里觉得针对我就是保护你的心，这未免把你看得太低。你足够优秀了，任何人也无法掩盖你的光芒。你也不用为他道歉，因为他一切想加诸在我身上的，我都照样奉还了。”</p>

江凌华心中忽然觉得释然，微笑道：“你真的这么觉得吗？那……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我……我不像你这么受欢迎，没有什么朋友。”</p>

尹羲伸出手去，江凌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忙抓住那只手，她心中嫉妒了这些天，这时竟差不多释然了。</p>

尹羲觉得江凌华可能是沈墨前世的妹妹，她多了一分结交的目的，虽然她是凡人，但是嫉妒一个小姑娘这么久也尽是够了。</p>

两人愉快地走出教室，刚刚追着小青梅女神回来的郭希文看到她们的身影，不禁急了：“Celina，你等等我呀！”</p>

江凌华叹了口气，尹羲促狭地看着她：“你喜欢他？”</p>

江凌华低落地说：“我也说不清楚，在我十岁之前，我们是同一个大院长大的，蹒跚学步时就一块儿玩。我在国外时，他也常常给我写信，我回国后有很多不习惯，但是他让我习惯了。”</p>

“那你可得分清楚是不是喜欢。”</p>

江凌华好奇：“你有男朋友，家长和老师都反对早恋问题，你不怕吗？”</p>

尹羲笑道：“我早就独立了，而且不耽误学习。”</p>

江凌华在国外多年，比国内大多数人开放，她从前不恋爱是没有遇上合适的人。</p>

“你好厉害，可是我就不行了……”</p>

尹羲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嘛。况且，让人快乐的事不一定是恋受，与高中就能自由恋爱相比，我宁愿像你一样父母在世，而且父母都是成功的人。”</p>

江凌华嗯了一声，说：“我很爱我的爸爸妈妈。”</p>

尹羲和江凌华出了教学楼，到了自行车的停车场地，拉出了车，郭希文才气喘吁吁追到。</p>

“Celina，你怎么不等我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