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原川自卑（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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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叫婴儿肥……”</p>

“一胖毁所有。”尹羲当然比军训完时要胖一点，但也不属于胖子。</p>

十二三岁的年纪的少女变化很快，她上了大学这一个半月，无论是生理还是气质和在江海时都有所区别。</p>

她上大学后平时的生活不用顾虑梁纪辰，没有一分寄人篱下的感觉，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所以气质偏成熟。</p>

陈晓莉说：“小羲不胖，青春期不能乱减肥的。”</p>

吃饭时，尹羲就问起他们的国庆计划。</p>

陆原川冷冷淡淡地说：“不去旅游，太挤了。”</p>

“我也怕挤。”</p>

陈晓莉问陆原川：“你要不要去看看外公外婆？”</p>

陆原川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他去南边的话就可以和尹羲一起呆几天，可是她估计是吃喝玩乐为主，而他放不下自己的功课。现在他在她面前再怎么晃，也就是一个瘦小的矮挫子……</p>

“我功课很多……”</p>

尹羲看着可怜的少年，不由得说：“原川哥，你放轻松一点，你的功课已经非常出色了。”</p>

“你别骗我了。你每次各科考满分，可是我现在没有考过一次满分。做高中的卷子，语文一百二十几分，数学、英语就一百三十几分。光这三门功课就有50分的差距了。”</p>

某不要脸躺赢女：“……”</p>

尹羲知道自己靠“作弊”，人家是真实力，她忽然感到内疚，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会不会把安慰当作讥讽呢？</p>

晚上十点半，尹羲已经就寝了，陆原川刚刚做完数学习题，还在做英文试卷。陈晓莉端了汤和点心进来，坐在了他身边。</p>

“吃了早点休息吧。”</p>

“做完了我会休息的。”</p>

陈晓莉揉了揉儿子的头，笑道：“以前怕你贪玩，你这样一点都不贪玩，我反而更担心。”</p>

“上高中时大家都是这样的。”</p>

陈晓莉抿着嘴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很在意小羲评价你的身材？”</p>

“没有……”</p>

“我就这样一猜，可能你是男生不一样，但女生是很在意男生说她身材不好的。”</p>

陆原川呵呵：“我就没看到那家伙在乎呀。”</p>

“小羲是还没有开窍，以后肯定也在意。你就让让她，她说你瘦的时候，你别说她胖。”</p>

陆原川噘噘嘴：“我才不跟女人计较……”</p>

“小川以后肯定会长高长壮的，你爸在你这个年纪时也这样。他十四岁长了六公分，十五岁时一年长了十公分，十六岁长了七公分，十七岁长了五公分，十八岁长了一公分，十九岁时就没怎么长了。你现在快一米五了，再长三十公分就一米八，肯定比小羲高、比她壮。”</p>

原来陈晓莉安慰儿子才是主题，但是不能太直接让他敏感难堪。</p>

陆原川听了这话果然放松许多，说：“我哪里会这么没出息，跟一个女生比高、比壮。”</p>

“学习上也不用强迫自己。小羲那种脑袋，全国就这么一个。小羲不看重男生的智商，勉勉强强也行，小女生就喜欢帅哥嘛！”</p>

问题是智商比不过人家的，他这个矮挫子也不能说帅哥了。</p>

“真是肤浅……”陆原川一边吃点心，一边评价。</p>

“我那时也这样，你爸就是好看，别的我也不图他什么。小川也好看，小羲现在觉得你瘦猴，以后亮瞎她的眼。”</p>

“我才不像她那么肤浅……”陆原川翻翻白眼，可是嘴角忍不住上扬。</p>

陆原川喝了汤和点心，陈晓莉没有多留，只吩咐他注意休息，就先出房间了。</p>

……</p>

10月1日中午，尹羲终于回到了江海。尹玲过来接她，但是梁纪辰带着梁雨航回梁家了。</p>

尹羲看姑姑的神态，不禁说：“这一个半月发生什么事了？”</p>

尹玲沉默了一下，想到侄女是唯一了解她的人，梁雨航太小又流着梁家的血。</p>

“我三天前跟你姑父吵了一架，他凶的很！”</p>

“好好的，干嘛吵架？”</p>

“我报了进修课程，晚上和周六都要上课，他说我瞎折腾不顾家。”</p>

尹羲暗想：看来这事儿还跟她有关系呢，是她怂恿姑姑进修的，不要把时间用在应付永远不会对她真心的梁家长辈上面，也不要被家务给磨到老。</p>

“团子挺懂事的，我给他布置了任务，他都会认真完成。晚上的时候姑父给他看一下功课，或者解一解难题就好了。”</p>

“他最好就什么都不用管。他有时候在外应酬，我有说过他吗？家用是两个人出的，孩子两个人生的，凭什么‘顾家’就是女人的单方面责任？我就这么跟他说，他就受不了。”</p>

“男人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小孩，他还不擅长将心比心。想做出改变、想成长，总会有阵痛。他冷静下来后，他可能就会想通了。”</p>

尹羲会和尹玲说梁家长辈和大房的不好，但是从不背后说梁纪辰不好，因为她明白疏不间亲。</p>

尹玲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平时很和蔼，没有什么高干子弟的架子。但是他就像是贾宝玉一样扛不住事，也像贾宝玉只为了林黛玉闹一次，实则没有什么原则，那一回他成功了真的是侥幸。我至今没有融进梁家，真的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可是后果却要一个人担着。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明白我当初被风刀霜剑刺伤的痛苦，我现在就在想我为梁家那些破事耽误得够久了。”</p>

尹羲明白一个凡人被感情伤害时的痛苦，就像她本尊在开始穿越之前遇上的渣男的心情一样。</p>

梁纪辰不是出轨，但是这种性格懦弱的男人和家中刻薄势利之极的长辈包围中的媳妇恐怕更痛苦。</p>

尹玲做什么错什么，不做什么错什么；尹羲爸妈没有死之前梁家也没有把尹家当作姻亲往来，死时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p>

这些其实都种在尹玲的心里，但是为了孩子们或者曾经的美好寄托，相对平凡的女人没有选择。</p>

现在尹玲有底气一些了，会顶几句，人家也忌惮，而丈夫再和稀泥。</p>

梁纪辰恐怕还会觉得“她有个天才侄女就骄傲起来了”，妻子却不懂得借侄女的出息的事去真正融入梁家，长辈真的说什么不要顶给他们个台阶下了，一家子就和睦了。</p>

“就看看姑父能不能变成熟一些。”</p>

尹玲看了尹羲一眼，顿了顿说：“我确实不甘心。咱们姑侄俩寒微之时，梁家人把我们当过人吗？现在他们就带着酸话地想与你和睦相处、礼尚往来了，可是大哥死的时候，他们在哪儿？我能接过这种橄榄枝吗？”</p>

“……雨航好吗？”</p>

“你姑父一早带他回梁家去了，小航倒不想去，可这几天他不太敢说话。”</p>

尹羲沉默了许久，笑着说：“给姑父一点时间成长吧，他真的要将自己不合理的期望始终加在你身上，到时候再说。这世上的男人大部分不会体谅，也很自私，人遇上感情挫折很正常的。也许就是尊严和爱情的选择，如果选择尊严，姑姑有信心找到一个比姑父更好的人吗？”</p>

“哪个女人想背着没有尊严的爱情过一辈子？没有尊严的爱情是爱情吗？”</p>

“姑姑要想好自己追求过什么样的生活，无论怎么样，工作和钱的事不是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