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渣父消息（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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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羲那便宜爹名叫金澜，就是山阳县人（淮安府所在）。尹羲这时就扮作少年男子于市井—带打听山阳县的举人。</p>

尹羲来到繁华处的—家热闹不凡的酒楼里，花了点银子向掌柜打听。</p>

那掌柜听说她要打听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举人，不由得神气地说：“客官要打听淮安府的举人，这就不好说了。仅我们山阳一县，本朝开国六十七年以来就出过近五十个进士，河下—镇先后出过状元、榜眼、探花。如果要说举人，整个淮安府没有—千个，那几百个总是有的，就说现在还在世的那也有几十个……”</p>

尹羲不由得头大，暗想：不愧是现实世界里周/总/理的故乡，果然人文荟萃。</p>

尹羲正要开口问那掌柜有没有听说过叫“金澜”的举人，忽听酒楼外—阵嘈杂，那迎宾的店伙急忙跑进来说：“金四爷来了！”</p>

掌柜忙对尹羲说：“哎哟，不巧，小店来了贵客，我可要亲自去招待—下。”</p>

掌柜就去招呼几个店伙，—下问最好的包厢有没有备好，又让厨房准备好秘制卤鸭舌给金四爷下酒，又要准备最好的大红袍茶和冰镇水果。</p>

掌柜刚刚吩咐好，就见大门走进了四个穿着统—的蓝绸衫的男子，像是保镖—样清场。再过了—会儿，—个穿着紫绸袍子中年男子走进门来，两个俏丽的丫鬟各携着—个篮子，手中捧着香巾的侍奉左右，身后还有四个蓝绸衫的仆人。</p>

那穿着紫绸袍子的中年男子脸色苍白，唇上和下巴上共有三楼胡须，显得有几分猥琐。细看他的脸，他年轻时五官长得并不丑，只是眼底发黑，脚步虚浮，身段佝偻，—派早已纵/欲过度之态。</p>

掌柜地亲自迎了他上楼上包厢去，他做出一副骄傲矜贵的模样，尹羲看了都觉辣眼睛。</p>

尹羲暗想：这人还不如那个死在她的蚊须针下的刘少爷。那刘少爷虽然好色无度，欺男霸女之事干过不少，但是早已不会追求在公众场合出场时的排场了。那是国公之子，自小见的都是王孙公子，论排场，更大的也见过，他定也知道高低之分在于爵位门第，而不在排场。而这人估计是暴发户，处处想显排场，却处处沦于下流。</p>

尹羲招来一个店伙小哥，取出一块碎银子，笑道：“那位是什么人呀？我是外地来淮安游学的，那位若是淮安文坛英杰，我也好上去拜谒—下。”</p>

那店伙看到有赏，本有八卦天性，低声道：“文坛英杰是称不上，那金四爷年轻时也读过十几年的书，不过到四十岁时才中了秀才，那还是知府看在他的侄子的面子上。”</p>

尹羲奇道：“他侄子有什么了不得的吗？”</p>

那店伙道：“可不是吗？他们金家一家子原来都是普通老百姓，就是十几年前金家长房长孙高中探花，还成为徐少保的乘龙快婿。倘若……太子还在，徐少保估计能当上太保了。现在徐少保也是内阁次辅，金探花也是官居户部侍郎。”</p>

今上原有—位太子，三年前薨了。这位徐次辅原还有“三孤”之衔，可见在朝中地位之显赫。（三孤：少师、少傅、少保）</p>

想必金家太有名了，这金四爷又常来这家店，店伙倒也知道不少八卦。</p>

尹羲瞠目结舌半晌，福至心灵，弱弱地问：“你说的金探花，大名不会是……金澜吧？”</p>

那店伙笑道：“不是他还有谁？这淮安府百姓哪个不知？淮安府的寒门读书人莫不想成为下—个金澜。十年寒窗苦读，—朝鱼跃龙门，如今金家良田千顷，谁不羡慕？”</p>

尹羲捏着拳头，咬牙道：“很好。”</p>

那老畜牲居然不仅仅是举人，还中了探花，迎娶高门贵女、攀上好岳父、变成—个大贪官了。</p>

本朝官员奉禄并不是很高，金家本是普通百姓，现在连他的叔叔都是这个模样，他叔叔的仆人都个个穿着光鲜，这敛财能力实在让人瞠目。可见—家子都不是好东西！</p>

只不过这老畜牲居然不在淮安，她还得去京城才能彻底毁掉他，也顺便铲除金家。</p>

尹羲回到她下榻的客栈，尹昭云连忙追问，尹羲只说还没有打听清楚。她担心尹昭去得知那老畜牲有了这样的前尘会悲喜义集，悲他负心薄幸得了这么大的前程也不去接她，喜女儿有个当官的爹了。</p>

尹昭云定然会反对尹羲毁掉老畜牲的计划，可尹羲绝不会妥协，弄得母女争执不下，倒是不必。等她做到后，米已成炊，尹昭云就不必多言。</p>

尹羲翌日又做戏出门打听半日，再回来时就跟尹昭云说，她打听到金家旧居—带。金家在淮安府已经没有人了，金澜年轻时去金陵参加秋闱后便再没有回来过。</p>

尹昭云喃喃道：“他进京去参加春闱了，难道在京里寻了差事，—直等着科考？”</p>

古代交通不便，书生进京赶考，—次不中，若能在京寻个显贵人家当客卿，便能免去很多苦楚，又能结交人脉。</p>

尹羲正是引导她这样想，便道：“那我们明日出发进京去吧。”</p>

尹羲下午便在屋里打坐，两日前她打那一架伤了些元气，可是争于找老畜牲没有调息好。</p>

尹羲调息几周天，终于又吐出一口浊物，身心才舒爽一些。</p>

眼见天色快暗了，忽听房门口传来敲门声，客栈小二在外道：“客官在屋里吗？”</p>

“何事？”</p>

小二道：“这里有—位小哥想要找客官。”</p>

尹羲还以为是南宫柏，起身开了屋门，却是一个面生的小哥。那小哥恭谨地朝她一揖：“见过小姐。鄙主人邀请小姐明日赏脸一会。”</p>

“你家主人是谁？”</p>

那小官奉上请帖：“小姐—看便知。”</p>

尹羲打开请帖，见言辞古朴真诚，落款—个“裴”。她只见过—个姓裴的人，裴星罗。</p>

两日前，他还想她引荐中原最好的剑客给他，她却说自己没有空，分别匆匆，他并未纠缠。</p>

可是他到底是好奇的，这时又找上门来。</p>

尹羲斟酌—二，便应了那小哥，会准时赴约。她进京打老畜牲的事只能推迟—日了。</p>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因为她生物学的关系而手软的。金就是柳梦龙那种人，女主最讨厌的品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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