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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郑K克制地轻点一下头。</p>
“那好吧，我再考虑一下吧。”对方将信将疑。</p>
听到这样的答复，郑K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始终保持一板一眼彬彬有礼的官方姿态，把因长期伏案而弯曲僵硬的背停得笔直。直到走出病房门，才彻底放松下来，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p>
这是他劝成功的第349个人。</p>
自从预防治疗计划开始实施，他便从那间充满尿骚味的动物房里脱身，停下手头的所有工作，一心一意当起客。</p>
为此，他特意剃掉了那头生的卷毛，换上最讨厌的白衬衫，把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的，对着镜子练习眼神和微笑。从一位放浪不羁的科学工作者摇身变成一位稳重而克制的官员。</p>
至少从形象上讲是这样的。</p>
有时，他不得不在对方怀疑的眼神中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并介绍起自己的履历。虽然他一向讨厌暴露自己的个人信息，但这种的牺牲总能换来一个赞许的眼神和几分钟的耐心倾听。</p>
他相信这就足够了。</p>
所以，第二一早，他满心期待地来到120号掩体的预防治疗点。这里专为有基础疾病的人群开设，在这里他可以检验自己多日奔波的成果。</p>
他坐在注射区的门口，眼睛直盯着等候区攒动的人头，耳朵竖起，捕捉每个病患的问询信息。</p>
一位面容憔悴的光头大爷，得了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刚刚把骨痛缓解到能勉强睡觉。他来了。</p>
一位戴着卡通毛线帽的男孩儿，得了神经母细胞瘤，皮肤下的肿块已经缓解不见。他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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