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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他对上了纸张上仅剩的那个“自己”那毫不收敛的恶意。
一张纸，里外皆是怪物。
不顾身体的扭曲，萧子文彻底撕碎了纸张，任由那个“自己”粉身碎骨。
该结束了，这荒诞的一切。
随着纸张的粉碎，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褪去色彩，回归了最初时那个线条组成的客厅。
记忆回归，他的手里还残留着碎纸。
啊，原来如此，原来，都是幻境啊……
可笑他真心实意，在幻境的加持下时刻压迫着神经，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
他缓缓回过了头。
僵硬的笑容还留在他线条组成的面容上，比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怪物群更像一个oss。
幻境已经破了，记忆已经回归了，而出去的办法，也早已交代在了眼前。
精神上的伤口还在撕扯着，但他没有时间去治愈，去舔舐——他还有队友，他在这里浪费了太久。
他不再犹豫，像狼一般直直冲向那群怪物，就好像进了羊群，引得羊群一哄而散。
萧子文随手一抓，就抓住了几个黑色的线团。
身份互换，这一次，他才是捕猎者。
他将一个个线团按向自己，哪怕被对方挣扎之下方向吞噬了，也不慌乱，坚持着自己的步调。
这一片空间封锁了，这一片空间无处可藏。
他吞噬了每一个线团，混乱的情绪将他精神上的伤口越扯越大，直到最后，鲜血淋漓。
萧子文站在线条组成的衣柜前，声音好听嘶哑：“抓到你了。”
一团线条冲出，他不躲也不闪，顺势让那只熟悉的“猫”撞上了自己的胸口，融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为破局添砖加瓦。
他完整了，而这片空间，也再不堪一击。
他随手一挥，线条组成的空间漩涡一般扭曲起来，直到最后，咔嚓一声，再不堪重负，玻璃一般碎去，粉末散了满地。
他回来了。
熟悉的景物，熟悉怪物，他站在人群中，雾气还连接着那密集的眼。
他呼出一口气，收回雾气，首先查看了自己的队友。
一个，两个……三个。
他还是迟了。
萧子文的眼中一片血红，比那幻境中的诡脸还要可怖。
雾气爆射而出，将那“蝴蝶”紧紧包围，收紧……
暗紫色的汁液喷射而出，溅了萧子文满身满脸——脆弱至此。
精神上的伤最终还是发作了，崩溃的情绪席卷而来。
早知道，早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该犹豫。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该让队友们跟他一同进来。
早知道，这世间可没有早知道……
泪水夺眶而出，他近乎失声地嘶吼着，跪在满是碎肉的地面上，一拳又一拳，失去痛觉般砸在自己的身上，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自己心中的罪孽。
可笑啊可笑，他为什么这么可笑呢？
哈哈哈哈！
有什么资格？他到底有什么资格做这个队长！
不，他没有资格！
“队长！”
“队长！”
“队长你怎么了？！”
还活着的队员清醒了，可在他们一声声的呼喊声中，沉在自己世界的萧子文却在惊呼声中彻底昏了过去。
他沉沦了，在黑暗的海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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