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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气裹挟着刀意,孕化出百丈刀体。
明明只此一刀,但在那弹指一瞬,却似有无数刀影重合,轰然落下。
扑——砰!!!
前一声脆响,如切豆腐一般,结界应声破裂;紧随而起的闷声下,浑厚的刀体趁势而落,迷雾中凄嚎连连,布界的妖兵不知死伤多少。
“往里冲,跟紧了。”
“后面的——快顶上去。”
“两翼、两翼稳住。”
……
“此人是谁,竟有此等手段!”
“小的们,快拦住这帮臭虫。”
“一定要保住牟宗主。”
“为了祖爷,杀啊——”
此刻,所有大妖与妖王都被死死缠住,不得脱身。所以在妖兵看来,结界可谓守护牟临川的最后屏障,本以为坚不可摧,怎料被宠渡一刀斩破。
顿时,妖兵的阻击比先前更为狂烈。净妖弟子且斗且走,沿着三丈宽的缺口长驱直入,杀入界内。
内中烟云未散,肉眼只见晃动的轮廓,各种张牙舞爪。双方唯有凭着直觉来,一时焦灼,厮杀声响成一片,不知比外间惨烈多少。
因是中途传送过来的,所以众弟子对早前的事态并不明了,只遵宗门之命,力争捣毁结界;至于个中因由,直至此刻方才真正清楚。
“牟临川血炼正在紧要光头,绝不可分心。”落云子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尔等速速诛此首恶,以解燃眉。”
牟临川!
对这个名字,其他人无感或疑惑,但宠渡却不由一激灵,“玄阴宗宗主!他也在里面莫非这个结界是为他布置的!”
若真这样,眼下冲进去跟送死有何分别就算因炼宝而无暇他顾又怎样,兔子急了还咬人哩,人家大可强行撤法,出手镇压。
毕竟修为差得太多,纵有魔刀与歪嘴葫芦在手,自己也不可能如此近距离地硬抗元婴老怪的怒火,届时焉有活命
自己算是“外人”,在落云子眼中兴许贱命一条;但其他弟子可都是净妖宗的“亲兵”哪,这位宗主大人咋想的,说坑就坑了
“你大爷的。”宠渡很是窝火,“得赶紧找到穆多海与那妮子,能跑多快跑多快。”
奈何众人蜂拥而入,妖息与灵气混为一团,又有浓雾障眼,哪里看得见人在哪里宠渡把心一横,正要释放神念寻人,不防一股厚重的压迫感骤然天降。
噗——
周围一声轻响,宠渡还没回过味儿来,已然身不由己趴倒在地,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神念。
夹杂其中的灵压,宠渡并不陌生。
血蝠王的念压。
劲风乍起,冲撞肆虐,吹动烟雾四下流散,界内顿时清明不少。
宠渡粗晃一眼,妖兵与弟子被尽数压进土里动弹不得,个个七窍渗血,被直接压死的亦不在少数。
想当初从黑风寨突围后,宠渡也曾与血蝠王神念交锋。
彼时一切尚有感应与准备,所以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宠渡勉强逃生,甚而还接连重创了蝠王两次。
然而现如今,念压突降,仿佛无中生有一半,来得毫无预兆。
即便宠渡,防不胜防之下不得幸免,同样被压在地上,幸亏练得一身横肉,除了呼吸和动作有些困难,其他方面倒能忍受,比其他弟子可是好多了。
所幸这念压来得猛,去得也快,转瞬被另一股无形之力震散。宠渡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刚爬起来,便听一声怒嚎震如惊雷滚滚。
“我道哪只蝼蚁有此能耐,原是你这小臭虫!”蝠王一见宠渡便想起被毁去的两道血影分身,登时怒不可遏,一路嘶吼着奔来,“小儿受死。”
“他俩有仇!怎么会”落云子不解,毕竟不论从异族身份还是修为境界来看,二者完全处在两个极端上,能因为什么事扯到一起
虽则疑惑,却只是一个闪念,因为落云子眼下根本没有闲暇与精力去琢磨:一方面急着赶去阻击蝠王,另一方面则是被结界里面的情景给惊着了。
方才以念破念,落云子神识笼罩界内,虽只瞬间,也足以对其中的情形了然于胸:见宠渡,见妖兵,也见门下弟子,——却唯独不见牟临川与血灵鼎半点踪迹。
这什么情况!
恰在此时,不知起从何处,牟临川的声音悠悠响起,“黑风道友,请出手。”炎窟山中也传出回音,“终于到时候了。”
“哈哈哈哈……”蝠王被落云子截在半路,见宠渡而愤怒,因血炼完成而兴奋,两种情绪交织下,笑得十分狰狞,“纵你千算万算,也难料本王这一手。”
原来那结界不过是障眼法,内中另有传送阵,早把牟临川连同血灵鼎挪至别处,之所以弄得烟雾袅袅,也是为了遮挡视线迷惑外人。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计中计,纵是前来助阵的各大妖王也不知情,就牟临川与血蝠王两个晓得。而此刻,虽然落云子据蝠王之言,对个中究竟略有猜测,但一切都晚了。
炎窟山口,妖气浓如泼墨,凝结成实质,仿佛九千尺飞瀑回流而上,直接扎入夜空的劫云之中。
前后脚的工夫,血灵鼎不知从何处飘来,高悬于半空,不断旋转着,膨胀着,渐渐大如一座山头。
“鼎化朱雀!……难怪发挥不出多少威力,原来从根儿上就错了。”牟临川藏在林间的阴影里,并指贴唇念念有词。
随着咒语的吟诵,鼎面上亮起奇异的金色符纹,勾勒出瑰丽的朱雀纹样;与此同时,喷涌的煞气粘稠如血,从鼎口出、从鼎底入,回流交织成一个巨大的血茧,将整个血灵鼎全部裹了进去。
牟临川望血鼎一指,“咄。”
嗡——
连绵的颤音,在虚空中荡起细微的涟漪,血团爆发出耀眼金光,泛起层层波纹,似剧烈的胎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急着钻出来。
正在此时,炫目的闪光将所有的目光拉回炎窟山方向,——咔嚓!震耳欲聋的炸响过后,一道宽广的银色匹练落在了封印上。
片刻后,第二道。
紧接着,第三道。
第四道。
……
想是老妖刻意借妖气引导劫雷,每一次轰击都落在封印最为薄弱的那个点上,每一道雷光都比前一道更深入,仿佛錾刻般,一点点蚕食着封印。
在雷光闪烁的间隙,血灵鼎方位上,伴随一声嘹亮的啼鸣,一只身泛金光的血红朱雀破茧而出,展翅腾空,往上飞去。
刺刺——滋滋——
那朱雀本自血灵鼎所化,不惧雷霆,片刻间吸收了三道雷力,浑身电丝游走,携万钧之势,顶着一张坚喙俯冲直下。
轰!!!
庞大的元气涟漪一扫而过,大地剧颤起来,碎石簌簌滚落,撞在山体上飞弹四射,疾如风雷势如刀枪,将山下那些躲避不及的倒霉家伙射了个对穿。
猛烈的撞击下,朱雀溃散,嘭的一声爆成血雾,翻腾,扭动,范围越缩越小,煞气越来越重,最终复作血鼎本身,飘入林中不见。
在牟临川看来,眼下再无催化朱雀的必要,一来灵力耗费太多,急需调理;二来,在封印最为薄弱的那个点上,赫然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缝。
炎窟山内部,一袭枯瘦的黑影几乎一丝不挂,望着头顶上逐渐消弥的缝隙,眸子油亮亮的,咧嘴的角度是越来越大。
终于,似乎再也压不住心中的快意,那黑影忽而大笑着御风而起,抬手朝着那丛裂隙狠狠地拍了上去……
——嚓啦!
仿佛摔杯在地,又似镜子的破碎,一通裂响从炎窟山方向传来,虽则清脆,但在此刻的喧声中听起来,却莫名刺耳。
离山体最近的那拨妖兵与净妖宗弟子,猛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静默似瘟疫一般飞速蔓延,瞬息席卷四野。
妖族,消停了。
道门,也静了。
唯惊雷阵阵。
但即便是雷声,也被突起的尖啸所掩。
吱——
音波搅起乱流,辐射八方,所过之处,撕风裂气,摧枝折叶。
不论妖人,修为高的还好,不过眉头一皱。只苦了地面上一干妖兵与弟子,无不抱头捂耳:扛得住,不过脑中震荡;扛不住,直接喷血。
“这是……‘音压’!”宠渡双目一凝,循声回眸,与其他人一样,将目光落在了炎窟山上。
借着耀眼的闪雷,依稀可见一个小如米粒儿的黑点从山口升起,紧接着飞出了封印的边界。
“那、那是祖爷不”
“看不清,封印碎片也不一定。”
“是碎片才好哩。”
“没错,正说明封印已破,祖爷能出来了。”
伴随着妖众的议论,那黑点御风直上,越来越快,其背后的虚空中,赫然出现一具磅礴暗影,状似蝙蝠,翼若垂天之云。
原来是黑风老妖舍弃了肉身,原灵出窍,以自身妖力为引,调用天地元气现出原形,欲借天雷之力的淬洗,成就元神。
也正是在老妖现形一刻,原本死寂的妖群顿时活了,猛然爆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呼嚎。
“恭迎黑风老祖!”
“恭迎祖爷出山!!”
“恭迎祖爷出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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