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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又抓住她的双手,说:“我娶你,我们成亲,他总不会狠心对他的孙女婿怎么样吧。”
她丢开我的手说:“你错了,他拿你祭天,又怎么会让你跟我成亲呢?”
我说:“你去求求他,求他让我跟你成亲,你说过,他是会听你的······”
我绝没有想到,她会喃喃地说:“你不配了,你配不上我了,如果你能活着的话。”
我不明白的盯着她。
她盯我一眼,叹口气,说:“你若活着,只有一条路。”
我知道这条路一定是割舌挖目,做一个残废人,一个没有舌头和眼睛的残废人又怎么能配得上土司高贵的孙女呢?
我绝望地低下头。
没有舌头倒还可以忍受——本来我的话就不多。没有眼睛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紫琪阿果看着外面。
我也抬头看着外面。
外面的阳光很好,能看见很远的青山,和青山上的寨子,及寨子外面的那些土地。
紫琪阿果这时候突然说:“看见远方的寨子了吗?那寨子里的人和土地,去年被我爷爷征服了,现在是我们家的了。”
我看着那寨子,那寨子仿佛在天边,而土司住的这个寨子,又仿佛在天上。
她喃喃地说:“那寨子里住的除了头人和有田地的自由人外,还有······奴隶。”
我望着那寨子,没有说话,心里为那些奴隶感到同情和悲哀。
她又喃喃地说:“奴隶,不仅仅只有那一个寨子里才有,每一个寨子里都有,”她盯着我说:“我们这个寨子里也有。”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她说:“你知道我们把奴隶称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她说:“我们彝族有两种,黑彝和白彝,其中黑彝是贵族,也就是奴隶主,而白彝却是自由民或者奴隶的统称。”
我很认真的说:“你并不黑。”
我的话居然把她逗笑了,她轻轻地拍打我一下,说:“谁说黑彝就是肤色黑,白彝就肤色白了?”
我说:“那为什么要分出黑白来?”
她说:“这是一种身份、地位的划分,更是一种财富的划分。‘白’就如你们汉人所说的白手起家一样,在我们彝族里代表的是没有,没有土地和财富的人,当然就白了。”
我说:“我现在就‘白’了。”
她目光明亮的盯着我说:“如果你要活下去,也就只有做奴隶了。”她眼睛盯着外面,又说:“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我绝没有想到这唯一的活路会是这样的一条路;更绝没有想到她对我说这么多只是要我做奴隶。
我也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配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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