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收复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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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与王晨率军六百人，踏着皑皑白雪向定襄的腹地奔去。</p>

定襄郡在西汉的时候还是颇为繁荣，共有十二县，可因为两汉之交战事不断和匈奴入侵，定襄一度被放弃，将人口都迁移到了西河郡，后来再次建立，也只剩下了五个县，定襄郡北部的都武、襄阴、武皋、定陶、武要、复陆六县被放弃，后来再次经过改动，现在只剩下了善无、桐过、骆、武成、中陵五县，全郡（没错是全郡）只剩下了可怜的三千多户，至于人口……嗯，汉末讨论并州北部的人口说实在有那么一点搞笑了。</p>

王晨之前已经进行了周密的调查，现在鲜卑人的主力正停在骆县，距离马超等人囤驻的西河郡不远。</p>

说是主力，实则也不过两千人，按理说他们之前畏惧马超，应该跑到更远一点的位置，但这边的鲜卑人显然也不是一般的游牧之人，对此地也进行了周密的考察。</p>

马超军屯兵的西河郡北部也是一片荒芜，之前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几乎没什么人烟，马超在这里很难补给。</p>

这么难补给，马超还要屯兵在这里，就是为了避免从太原向北直接跟雁门鲜卑的名将步度根交战。</p>

马超还没有愚蠢到与所有的鲜卑人公开撕破脸，这次北伐，蔡琰帮他打出的旗号也是讨伐那些没有经过大汉允许擅自窃据土地的贼人（而不是直接讨伐所有的鲜卑人）。</p>

步度根凶猛且狡猾，之前已经通过其他人给大汉天子进贡，在听闻马超成为并州刺史后，他也光棍地自称马邑县令，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让马超很想揍他。</p>

但蔡琰阻拦了马超，认为现在要是贸然跟步度根开战等于得罪了所有的鲜卑人，他这么恭顺了你还打就是绝了所有鲜卑人的路，之后他们肯定会拼死抵抗。</p>

为了尽力安抚步度根和他手下的三万骑兵，马超只能捏着鼻子表其为雁门太守，暂时承认了他的身份。</p>

定襄的鲜卑首领本来已经逃走，后来听说马超不进军了，自然将部族再次转移到了骆县——他们已经听说马超与太原王氏产生了矛盾，之后说不定要撤军，来年开春他们可以趁着马超败退向南入侵西河郡劫掠。</p>

这么多年想要光复并州的汉人也不在少数，但没有一个能成功，到了这边，要不然因为风雪、要不然因为后勤跟不上，要不然因为准备不足，对汉人来说，这边只是一片荒蛮，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核心土地，这里的汉人也早就对中原的朝廷失望，认为朝廷不可能会来救他们。</p>

他们大多数已经投奔了鲜卑人，再过两代人，什么大汉都成了笑话，鲜卑人自然可以牢牢站稳这里，再伺机慢慢进攻中原。</p>

他们相信，马超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能打一点，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雪苦苦追杀。</p>

何必呢？</p>

王晨之前和许攸等待的也就是这个。</p>

大雪落下，寒冷的天气让人吐出来的都是骇人的白霜，尽管所有人一直都在移动，可彻骨的冷风还是让人全身不停地颤抖，马超王晨等人身上尽管覆盖了厚厚的羊毛，却还是无法阻挡这难言的寒冷，不少人的四肢已经没有知觉，只是凭借本身的意志艰难地向前奔走。</p>

这注定是一场非常困难的远征。</p>

不过这对马超和王晨手下的军士来说，还远远没有到达极限。</p>

他们甄选的都是跟随自家许久，绝对忠诚的心腹元从，之前马超在凉州没少遭遇暴雪，雪天作战虽然极其辛苦，可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斩获一定极其巨大，只要走到！</p>

只要走到！</p>

经过一整天的艰难跋涉，骆县已经近在眼前。</p>

六百多人眺望过去，果然看到了跟想象中完全一致的场面——</p>

鲜卑军本来已经放弃了骆县，可在听说马超与王家翻脸之后又都回来了。</p>

现在下了大雪，骆县低矮的城门完全打开，门口有十几个人在扫雪，还有几個人一边聊天一边晒着太阳，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p>

马超松了口气，捏紧手上的钢刀，这才感觉一点点的生机逐渐回到了自己的身体。</p>

“儿郎们，贼人猖獗，以为我等不敢冒雪向北，今日我军冒雪而来，生死就在此一瞬。</p>

若是歼灭强敌，我等能入城享用保暖，若是不胜，我军皆要冻毙于此。</p>

马超带着诸君从凉州来，便不想客死他乡，诸君既然能跟着马超走到此处，想必也不用马超多言。</p>

一会儿没什么战法，马超持刀冲第一个，诸君随我一拥而上，若是我马超后退一步，大家尽管乱刀斩我便是！”</p>

王晨冻得脸色铁青，这一路咳嗽地厉害，此刻他一脸虚弱之色，却强行打起精神，肃然道：</p>

“我等用了这么多的算计，全都为了今日一刻。</p>

鲜卑凶暴，我等久居并州，这些事情自然也看得多、听得多了。</p>

今日闲话不多说，诸君休息片刻，若是饿了，就把干粮尽数吃完，待进攻时，我等便不再留情，定要了贼人的性命！”</p>

远征的众人各个目光灼灼，都一一解下身上的行囊，却不是吃干粮，而是把行囊直接投在雪中。</p>

天寒地冻，大家都没有胃口，与其随便吃点被冻得难以下咽的干粮，还不如展现一下自己的决心。</p>

破釜沉舟。</p>

若是不成，所有人便都冻死在此处！</p>

马超和王晨对视一眼，随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军心可用，今日，宜厮杀！</p>

马超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活动了一下身子，扬刀喝道：</p>

“走，跟我向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