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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罢赵遵穿靴而起离开了小院,留下段松等三人面面相觑。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赵遵满头是汗的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鹿皮囊,“赵贤弟,你这是……”段松忍不住问道。
“莫急!”赵遵喝了口水,从鹿皮囊中取出了一卷古琴曲,交给了段松,此曲正是雨荷别离之际送给自己的残损的古琴曲。
赵遵曾许诺对方下次见面时一定还她一卷完整的琴曲,然而这卷不太长的古曲就像一团乱麻一样,怎么解都解不开。其中缺失的部分更是让人无法捉摸,音节从最高处瞬间跌落到谷底,根本无法演奏出来。赵遵研究了半年,仍是一筹莫展,如今见到了真正的琴艺大师,决定让他给帮帮忙。
段松接过赵遵拿来的古琴谱打眼一看,脸色马上就变了,厉声问道:“这琴谱哪儿来了”
赵遵见他出了一额头的冷汗,奇道:“段兄,你这是怎么了”
段松快速卷起琴谱,用绳子紧紧扎住了它,才说道:“这是一本鬼琴!”
“鬼琴”刘澜听出了其含义的不祥,吓得咽了口唾沫。
段松神色凝重的说道:“上古时,有异士留下了一些奇怪的琴谱,经过几百上千年的岁月,传世至今已经非常稀少,也格外珍贵!其内容晦涩难懂,多是残本!”
赵遵道:“既然是上古奇人所留,时过境迁参悟不透也属正常,为什么要安以鬼琴这样的恶名啊”
段松道:“传说每一本鬼琴中都藏着一个厉鬼,因为鬼琴非常稀少金贵,能得到它的都是身份非凡的琴艺大师,都是精于此道之辈。传世的鬼琴曲无一类似,残本中可以辨认出的内容极其精妙,这些爱琴之人必定想尽一切办法把琴谱补齐修好,可一旦深入其中便难以自拔,不眠不休的扎进琴谱里。我七岁那年家父一位好友得到了一本鬼琴谱,彻夜研读连续十数日不食不眠。我父亲听说他病了,带我去探望。那个人的样子我到死也忘不掉,一双瞪大的怪眼中遍布血丝,张着大嘴,口鼻中流出腥臭的涎液,嗓子里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把我的魂都吓掉了!家父当时就说是鬼琴作祟,可他的家人不信,只以为是得了怪病,请了不少郎中瞧病,但是一点好转都没有。大约七天后的午夜,一声声厉鬼般的叫声划破了原本寂静的夜空,我父亲的这位朋友的哀嚎半个府城都可听得到,那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绝不是人可以发出的!第二天清晨传来了此人暴毙的消息,七窍流血死的非常难堪,据说皮肤都变成了绛紫色,瞪着怪眼死不瞑目。他的家人不敢让他入土,选择火化,他的尸体在烈火中焚烧的时候,坐起来躺下,坐起来躺下,反复数次才被烧成灰烬。此乃我亲身经历,绝非道听途说,赵贤弟,这本鬼琴谱是在哪儿得来的”
赵遵被段松这一番声情并茂的回忆说的后背一阵阵出冷汗,有点含糊的说道:“不是……,是,是我一个朋友所赠!”
“友人所赠是懂琴的还是不懂琴的”
“懂,比我懂!”
段松板着脸说:“此人居心不良,有意要害你!”
赵遵想到了雨荷的款款多情,握紧了琴谱,自言自语道:“不,不,她不会害我的!”
刘澜离得近,听到了赵遵的话,问他:“谁啊,谁不会害你”
赵遵好像没听见一样,还在低声嘟囔着,刘澜一把将琴谱抢了过来,只见琴谱右下角印着一朵小小的粉色荷花,旋即明白了,神秘的一笑:“原来是红颜知己所赠,难怪你这么信任她!”
赵遵羞得满脸通红,这就更不需要解释,段松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也许是无心为之,但是这琴谱你无论如何不能再看了,真的很危险!”
赵遵拿着琴谱的手更紧了。
黄昏时分赵遵和刘澜向段松告辞,由于搬家非常突然,二人均未乘坐骑,并肩而行到了平时分手的地方,赵遵向刘澜一抱拳:“刘兄,今天就此别过,来日再会!”
“慢着!”刘澜突然喊住了已经走出去几步了的赵遵。
赵遵一脸茫然的看向他,刘澜尴尬的说道:“你……,你能不能再陪我走一段!”
“当然!”赵遵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二人穿过小巷来到了热闹的大街,赵遵好奇地问刘澜为什么要与自己同行。
刘澜警惕的看着周围的黑暗处,说:“段兄把那人的样子说的太吓人,我不敢一个人走!”
赵遵大笑道:“原来如此,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有甚可怕!”
刘澜猛的摇头道:“不不,段兄说白天也能看到活鬼,何况天已经黑下来了,万一有一个跳出来咬人,那可怎么办啊!”
赵遵安慰他道:“段兄那时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记不得太清,估计是听好事之人添油加醋的讹传才信以为真的,不做准的!而且有些病,比如失心疯,也有出现癫狂的状况,你不必太过担忧!”
刘澜却摇头道:“不是的,我也听过类似的传闻,长安城北六十里有一山,名曰钟山,此山中常有鬼魅出现,在人迹罕至的森林中经常有异事发生,也有人听到过山中有厉鬼的哭嚎声传出。而且最近几年,渭水边每年都有血被吸干的僵尸被发现,弄得人心惶惶!”
赵遵讶道:“竟有此事!”
“这还有假!尸首至今还躺在京兆府的里!”
赵遵道:“你那意思这种尸体还不止一具”
刘澜道:“差不多有四五具吧!”
“没有人认领或者报告官府有人口失踪吗”
刘澜道:“没有啊,所以我才说这些不是人,不然肯定有苦主来认领亲人的遗骸的!”
赵遵点点头:“一两具有可能是流民的尸体,四五具那就绝不是偶然了!那钟山里的怪叫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地方官就不管吗”
刘澜说:“京兆尹丰大人可是个难得的好官,他不止一次带差役捕快到山中查访,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怪事还是经常发生!”
赵遵道:“一个纵容常羽强抢民女的地方官,也好不到哪去!”
刘澜忙解释说:“赵兄弟,你或许不知做一任京畿之地的父母官有多难,长安城居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三公九卿,数不清各军将领,哪一个官都比他大!能保证大部分人安居乐业,各级官员不敢随意造次,已经十分难得了,像常羽这样的特例不能再苛求他了。”
又聊了几句来到了赵遵常去的一家酒肆门前,赵遵闻到了酒肆中传出的肉香,肚子忍不住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刘澜笑道:“贤弟,饿了”
“唉,午饭虽然是亲手做的,可味道着实不怎么样,吃了几口早就饿了!”
“你啊你啊!”刘澜摇头苦笑,笑到一半自己的肚子也叫了起来,不由得大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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