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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遵犹豫的功夫,憋得这口气快要用完了,就在他准备浮出水面的时候,突然看到井底的砂石中有一点银光闪动,赵遵伸手就把发光的东西拿在了手里然后迅速浮出水面。
废井中依然一片漆黑目不见物,赵遵用手摸了一下捞出来的东西,圆乎乎的一个锡器,摸起来像一个壶的形状,可是没有壶嘴。
如果是瓦罐或者木桶出现在井底那属于正常,但一间锡器出现在军营的水井里就显得非常突兀,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赵遵知道这件锡器八成是件重要的证物,于是把它包起来挂在了腰带上,赵遵斟酌再三,留在弃井里等待救援虽然存活的可能性很大,可是自己三更半夜出现在投毒被封的井里,自己没办法向这些当兵的解释,被抓住送进打捞严刑拷打是跑不了的,可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一旦被抓就无法查明云中三宗怪事背后的真相了。而潜水寻找出路这一条路虽然有些风险,但是值得自己冒这个险。
赵遵下定决心猛吸一口气,朝着光亮快速游了过去,在水中判断距离有不小的误差,这一段距离远比自己事先预计的要长的多,赵遵肺里空气用的差不多了,可是离着光亮还有一段距离,赵遵有点慌了,加快了游动的速度,终于在一口气用尽的时候头露出了水面。
这是城防营的另一口水井,两个守卫正面朝外站在井旁,他们怎会想到井里会突然冒出个人来,所以一点都没注意到赵遵的出现。
然而井口有人把守,赵遵肯定不能从这儿出去了,他再次潜入水中,随着眼睛逐渐适应水下环境,他发现水下远处近处有好多处亮光出现,赵遵这下全明白了,城防营地下是个大水泡子,所有的井其实都打在同一个水体里。换句话说每一口井都是相连的,投毒之说简直是无稽之谈!
赵遵一连游过了几口井,都有人把守,终于他来到了马棚的牲口井,这里看守不严,几个民夫正在给马匹喂夜草,赵遵趁人不备瞅准时机翻出了井口,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赵遵回到客栈的时候兀哈伊支和陈铎还未睡,陈铎见赵遵这幅狼狈样,惊道:“赵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赵遵摇头叹道:“别提了,好悬就见不着你们了!”赵遵没急着换衣服,先把锡壶放到了桌上,陈铎和兀哈伊支各举着一盏灯,三个人在灯下仔细查看,这“壶”确实是锡制的,但是和常见的壶完全不一样,没有壶口,盖子上布满了豆大的小圆孔,倒像是焚香的香炉。
“把卡子撬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陈铎和兀哈伊支拔出佩刀把“壶”两边的卡子撬开,赵遵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盖子,壶中只剩下了一些树胶状的粘粘的东西,都已经被水泡的发黄了。
“这是什么东西”陈铎好奇道。
赵遵道:“这是我从投毒的那口井里带出来的,十有和投毒案有关!”
兀哈伊支想用手蘸一下,被赵遵阻止了:“小心有毒!明天你们带上它去药铺问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毒”
陈铎道:“好,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们吧!你快换衣服吧!”
赵遵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坐了一会天就亮了。
陈铎和兀哈伊支一早就带人离开了,赵遵吃过早饭骑马出了云中城向出事的大河滩牧场而去。
出了云中城向西三十里就看到了成群的牛马,这是一片方圆数百里的大草甸子,散布着大大小小十几家牧场。赵遵一人一骑出现在草场上并没引起牧人们的注意。他在草场上走了半日,口干舌燥来到一个小牧场讨水喝。
此时正值午后,牧人们大多在草原上放马,牧场里只有一个老马夫留守。赵遵离着老远就下马步行,老马夫见有客人登门,非常热情的把赵遵让进了帐篷,奉上马奶和肉干招待赵遵。
赵遵知道草原上牧人好客,吃喝已毕坐下来陪老马夫说话。
赵遵看着外面的马群,不无感慨的说道:“老丈,咱这片草甸子上的马真雄壮啊!”
老马夫自豪的说道:“那是当然!大周朝万里的疆域中,恐怕就数这片草场的水草最丰美,牛羊更肥,马儿更壮啦!”
赵遵微笑着点点头:“老丈,您在这儿养了多少年的马了”
老马夫伸出五根手指:“不长,五十年啦!十六岁的时候从我爹手里接过了马鞭,就开始在草原上讨生活。那时候匈奴人也在这块草甸子上牧马,我们经常干仗,可那时候咱们弱,老是输,草场和马常被他们夺去,不过咱们汉人不服输啊!失去的咱们想办法再夺回来,打来打去,失去了夺回来,夺回来又失去,后来匈奴人也打烦了,我们也打厌了,双方划出了界限各过各的,但匈奴人狼性不改,消停了没两年又来抢我们,朝廷那时候改变了对匈奴防御的策略,主动出击击溃了河套的匈奴主力,清除了这一带的匈奴势力,大草甸子就全归我们了,我们高兴啊,放羊啊,牧马啊,可是等咱们的大军撤回去匈奴人又回来了,杀我们的人抢我们的牲畜。再后来皇帝下令筑造云中郡,以后匈奴人再来,我们就把牛马群全都赶进城里,匈奴人一连几次讨不到便宜再也不来了,我们这些牧人一商量,不再放羊了,全都养马,打狗日的匈奴人!建城之后十几年,我们这儿每年都有几万匹马供到全大周各地,牧人的日子好过多了,大伙儿都念皇帝他老人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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