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赛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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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之后, 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p>

走之前徐入妄宣称自己一定会拿到决赛的冠军，周嘉鱼还没回话, 沈一穷就来了句：“你？你先去把手机卡给补了吧。”</p>

徐入妄：“……”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p>

沈一穷拍拍周嘉鱼的肩, 说：“加油啊！！”</p>

周嘉鱼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沈一穷参加比赛的时候一定很精彩, 不说别的，这嘲讽技能简直点满, 谁看谁都想捡起砖头砸。</p>

离开的机票在第二天中午, 天气还是热的让人好像随时可能融化。</p>

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周嘉鱼和沈一穷提着行李回了木屋, 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看书的沈暮四。</p>

沈暮四的旁边趴着摊成块饼子模样的黄鼠狼。黄鼠狼见到周嘉鱼，风一样的冲到了他的身边，开始用光滑又柔软的皮毛蹭着周嘉鱼的小腿。</p>

周嘉鱼被它蹭的痒痒的，蹲下来之后狠狠的撸了一把。</p>

沈暮四道：“既然能回来，成绩应该不错吧。”</p>

周嘉鱼无话可说，对于沈暮四这种判别成绩的方式表示敬佩。</p>

沈一穷皮肤黑, 贼吸热，最怕的就是夏天, 就下车走过来的那段路都让他觉得自己要化了，他哼哼唧唧，说：“鱼儿，晚上我想吃凉凉的……”</p>

周嘉鱼沉迷撸黄鼠狼, 随口道：“我做凉面吃吧，怎么它这么黏人啊。”</p>

沈暮四把书放下，瞅了眼那恨不得和周嘉鱼腻在一起的黄鼠狼, 点破了残酷的真相：“可能是因为你看起来很好吃。”</p>

周嘉鱼：“……”</p>

沈暮四说：“体质越阴的人，这些成了精的东西越喜欢。”他摸摸下巴，为周嘉鱼摸黄鼠狼的行为下了定义，“可能换成我们的角度，就是一个巨大又美味的冰淇淋在抚摸自己？”</p>

周嘉鱼收手，起身，垂头丧气的去了厨房。</p>

黄鼠狼见冰淇淋，哦不，周嘉鱼走了，赶紧追了过去，去之前居然还瞪了沈暮四一眼。</p>

沈暮四摊手，满目无辜：“我只是告诉了他真相，你瞪我也没用。”</p>

晚饭是周嘉鱼亲手做的伤心凉粉还有绿豆粥，林逐水晚上也过来了，坐在周嘉鱼的旁边。沈暮四捧着碗问周嘉鱼凉粉为什么会伤心。</p>

周嘉鱼说：“伤心的不是凉粉，是吃凉粉的人……”他以为黄鼠狼是和他有缘才这么黏人，结果沈暮四无情的点破，他才知道自己原来在黄鼠狼的食物链里。</p>

沈一穷吃了一口，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哽咽道：“好……辣……”</p>

沈暮四觉得还好，说：“还行吧，你太夸张了。”不过鼻尖也冒出一点汗水。</p>

林逐水也吃了一口，面色依旧不动如山，只是红艳艳的嘴唇和移开的筷子暴露了他此时的状态。</p>

“先生也怕辣吗？”周嘉鱼斗着胆子问了句。</p>

林逐水道：“还好。”他说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皱。</p>

看来先生也是个不能吃辣的，周嘉鱼忽的就有些想笑，但到底是憋住了，说：“我给你们盛点绿豆汤吧。”他起身去厨房，端了本来准备晚上消暑时才吃的绿豆汤。</p>

绿豆汤果然受到了大家热烈欢迎。</p>

林逐水喝了一碗，唇上的艳色退了些，他道：“明日和我去本家一趟。”</p>

周嘉鱼指了指自己：“我吗？”</p>

林逐水道：“嗯。”</p>

沈一穷和沈暮四闻言都对着周嘉鱼投来了异样的眼神，周嘉鱼本来还想问一句这本家是什么地方，但想到沈一穷他们肯定知道，就憋住了没问。</p>

晚饭上面，没有凉粉那么辣的凉面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面是特殊的碱面，煮过之后用冰水浸泡，又弹又有韧性。加上海带丝和豆芽，用拌好的作料进行调味，又爽口又解暑，一大盆都被四人干净的干掉了。</p>

吃完饭，林逐水走后，周嘉鱼问本家是什么。</p>

沈一穷瘫在沙发上，说：“就是林家。”</p>

周嘉鱼道：“林家？”</p>

沈一穷道：“对，在风水这一行上稍有入门的都知道林家，你估计不清楚……”他仔细想了想，说，“那你知道A城的金华塔么？”</p>

周嘉鱼说：“这个倒是知道的。”这建筑虽然叫做塔，但其实是位于一个一线城市中心地带的地标型建筑，几乎没有人不知道。</p>

“那就是林家设计的。”沈一穷说，“先生虽然年轻，但在他们家里辈分很高，他父母都是风水之事上的天才，只可惜……”</p>

周嘉鱼心中了然，没有再问。</p>

第二天，周嘉鱼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乖乖的坐在楼下等林逐水。</p>

沈一穷去厨房摸了个玉米啃，说：“嘉鱼啊，你知道你这样样子像是什么嘛？”</p>

周嘉鱼说：“什么？”</p>

沈一穷说：“像是在等新郎的新娘……”</p>

周嘉鱼：“……”</p>

沈一穷哈哈大笑，还很讨厌的凑上去企图捏周嘉鱼的脸，周嘉鱼愤怒的打开他的手：“拿开你的脏手，我干净的身子怎由得你这样的登徒子玷污！”</p>

沈一穷说：“哈哈，小娘子，你叫啊，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p>

沈暮四在旁边用看智障的眼神嫌弃的看着这两个弱智。</p>

沈一穷和周嘉鱼正演的起劲，沈暮四却咳嗽了一声：“喂，喂！先生来了！”</p>

听到先生两个字，周嘉鱼马上正襟危坐，朝着门口望去，见到林逐水站在门口处，也不知道什么站了多久了。</p>

周嘉鱼弱弱道：“先生，您来了。”</p>

林逐水不说话。</p>

沈一穷尴尬道：“先、先生，您，您坐，我给您倒水去。”他正欲起身，林逐水却淡淡道：“不用了，周嘉鱼，过来。”</p>

周嘉鱼赶紧凑过去。</p>

“走吧，司机在外面等了。”林逐水道。</p>

周嘉鱼说：“好的，先生。”他跟在林逐水身后小心翼翼的出去了。</p>

沈一穷见到两人背影都消失了，才蔫嗒嗒的说：“先生到底来多久了？”</p>

沈暮四思忖片刻：“没注意，不过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刚好问道周嘉鱼的男人去了哪儿……”</p>

沈一穷：“……”他去死了算了。</p>

周嘉鱼乖乖出门，乖乖的上车，乖乖的坐在林逐水的身边。全程一副乖巧、不凶的表情，连带着那双本来很是招人的桃花眼却是透出可怜巴巴的神情，若是林逐水能看见他的模样，估计再硬的心肠也会软上几分。</p>

只可惜林逐水看不见，所以他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冷淡：“待会儿到了，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怕。”</p>

周嘉鱼说：“好的，先生。”</p>

林逐水说：“嗯。”</p>

接下来的一段路无比的安静，前面的司机打开音响开始放戏曲。周嘉鱼听着听着居然有点犯困，悄悄的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勉强挺住。他本以为林家离这里应该不会太远，但车开了快一个小时居然还没到目的地。</p>

周嘉鱼小小的哈了个哈欠。</p>

林逐水道：“困了么？”</p>

周嘉鱼不好意思小声道：“有一点。”</p>

林逐水说：“还有一个小时，睡一会儿吧。”他说完便让司机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p>

周嘉鱼心生感动，觉得先生真是个外表冷淡，内心温柔的好人，便靠着后座晃晃悠悠的睡了过去。</p>

一个小时后，周嘉鱼朦朦胧胧的醒来，他感到车已经停下了，自己歪着头靠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面。</p>

“醒了？”林逐水的声音从旁侧传来。</p>

周嘉鱼道：“嗯……”他揉揉眼睛，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是靠在林逐水的肩膀上。这个认知让周嘉鱼的整张脸都瞬间涨红，若不是林逐水眼睛不能识物，定然会发现他的窘迫。</p>

林逐水淡淡道：“醒了就起来吧，把口水擦擦。”</p>

周嘉鱼：“……”他默默的坐直，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他本以为林逐水是在开玩笑，结果真的在嘴角上发现了可疑的水渍。</p>

然而最让周嘉鱼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因为他下车后，发现林逐水的肩膀上居然也湿了一块……</p>

周嘉鱼露出生无可恋之色。</p>

林逐水倒是没说什么，带着周嘉鱼走进了面前的建筑。</p>

林家老宅，在一片私人花园里，大部分林家人都住在这里，但林逐水情况特殊，早早的离开了林家，也算是自立门户。</p>

不过他虽然离开了这里，但在林家的地位却依旧非常高，这一点从他刚带着周嘉鱼进屋子，便有人热情的围过来便能知晓一二。</p>

“小叔，您回来了。”打招呼的是个面目俊朗的男人，看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但却称呼林逐水为小叔。看来沈一穷说林逐水的辈分高，不是没有道理的。</p>

“你就是周嘉鱼？”男人道，“你好，我叫林珀。”</p>

“你好。”周嘉鱼握住了林珀伸出的手。</p>

但林珀的态度并不太热切，他的热情似乎只留给了林逐水一个人，对着周嘉鱼笑了笑着会后，道：“小叔，来的刚好，午饭已经做好了，我们过去吧。”</p>

“嗯。”林逐水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和平日一样说得上冷淡。</p>

林珀带着两人往饭厅走，半路忽然来了句：“咦，小叔，你肩膀怎么湿了一块？”</p>

林逐水语气淡然：“出汗了。”</p>

站在旁边的罪魁祸首周嘉鱼羞愧的低下头。</p>

林珀疑惑道：“出汗？小叔夏天不是不出汗么……”他虽然有些疑惑，但见林逐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也作罢。</p>

周嘉鱼松了口气，悄咪咪的瞟了瞟林逐水的肩膀，内心沮丧的对祭八说：“我居然把口水流在先生肩膀上了，先生一定很嫌弃我。”</p>

祭八道：“别这样丧气，你要这么想，你可能是第一个和先生有体.液接触的。”</p>

周嘉鱼：“……”</p>

祭八道：“也算是捷足先登。”</p>

周嘉鱼：“……感觉自己像是个痴汉似得。”</p>

祭八说：“你不是吗？”</p>

周嘉鱼陷入沉默。</p>

三人很快到了饭厅门口，林逐水一进去，桌子边上原本坐着聊天的一桌人全都站了起来，态度格外尊敬。</p>

周嘉鱼被下了一跳，林逐水却是习惯了，道：“坐吧，一家人不用客气。”他发了话，屋里的人才一一坐下。</p>

林珀道：“小叔，您坐这儿吧，周嘉鱼……”他给林逐水安排的是上座，周嘉鱼的位置则是靠右客座。</p>

林逐水摆摆手：“他坐我旁边。”</p>

林珀一愣，看向周嘉鱼的目光有些奇怪，但还是依照林逐水的吩咐，在他身边腾出了一个位置给周嘉鱼。不过腾出位置的那姑娘应该是林逐水的晚辈，看起来不太高兴又不敢反驳，委委屈屈的瞪了周嘉鱼一眼。</p>

周嘉鱼眼观鼻口关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p>

看得出，林家似乎非常重视规矩，吃饭的时候没一个人说话，连咀嚼的声音都很小声。林逐水依旧对吃东西兴趣不大，但奇怪的是，他虽然看起来不太想吃了，但依旧没有放下筷子，而是随便夹了点蔬菜放在口中慢慢的嚼着。</p>

开始周嘉鱼还奇怪，但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回答，因为林逐水一放筷子，底下坐着的人无论吃饱没吃饱，动作全停了。</p>

“小叔饱了？”林珀问道。</p>

林逐水微微点头：“你们继续吃吧，我带着他在园子里逛逛。”</p>

“我陪你们一起去吧。”林珀就要起身。</p>

林逐水却是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继续吃。”他说完便起身朝着门外去了。周嘉鱼跟在后面，却注意到虽然林逐水叫这些人继续吃，但他们都没有要继续的意思，目光全黏在林逐水的背上。</p>

周嘉鱼没敢多看，跟着林逐水出了屋子。</p>

林家的花园很大，盛夏树木葱郁，松柏成林，倒也还算凉爽。林逐水走在前面，速度并不快，他对着周嘉鱼道：“能看见什么？”</p>

周嘉鱼知道林逐水指的是这园子里的风水格局，他抬目望去去，果然在院子里看到了不少金色的瑞气，只是这些瑞气有的他勉强能看出原因，有的却是一头雾水。</p>

林逐水对周嘉鱼的答案一一点评，周嘉鱼仔细听着，然后在心中感叹，这林家果然不一般。一草一木皆有所寓。无论是房屋位置形状，亦或者假山流水，都和风水密切相关。</p>

“这些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格局。”然而在园子里走了一圈之后，林逐水却是道，“风水最讲究一个整字，考究的太过仔细，并不是什么好事。”</p>

周嘉鱼懵懂道：“那您为什么不同他们说呢？”</p>

林逐水说：“你且要记住，这一行里，若不是前一个堪舆的风水师犯了大错，都不要对他人的作品品评。”</p>

周嘉鱼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大大的啊了一声。</p>

林逐水说：“风水不是做题，没有唯一的答案。”</p>

原来如此，周嘉鱼这才了然。</p>

两人在园子里转了转，便回到了主屋。</p>

主屋的客厅中坐着刚才吃饭的十几人，他们也没有看电视，也没有交谈，就一群人坐在屋子里静静的等着林逐水。</p>

见林逐水回来，林珀高兴道：“小叔，您来了，坐……”</p>

林逐水道：“去书房吧，我今日回来有些事情。”</p>

林珀赶紧说好。</p>

周嘉鱼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去，林逐水却是对着他道了句：“你也来。”</p>

周嘉鱼赶紧跟上。</p>

上了三楼之后，周嘉鱼忽的觉得周围的景色有些熟悉，他思考片刻，忽的发现这三楼的构造格局，竟是完全模仿的林逐水的住所。连带着墙壁上的水墨画也和林逐水挂在走廊里的类型差不多。只是这里的画，却没有那种让周嘉鱼心悸的感觉，他在心中冷幽默的想，看来这幅画里面是没有关输掉比赛的人了……</p>

到了书房，林珀唤人端上来三杯热茶，接着便和林逐水交谈起来。</p>

周嘉鱼乖乖的坐在林逐水的后面，安静的听着，并不敢插话。</p>

林珀说：“小叔，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呢？”</p>

林逐水道：“我想借家中的古玉一用。”</p>

林珀听到古玉二字，稍微愣了愣，便把目光投向了什么都不知道，还一脸茫然的周嘉鱼：“您是想……”</p>

林逐水点点头。</p>

林珀道：“他才入门不久吧，这会儿就用古玉，会不会太早了？”</p>

然后林逐水说了句让周嘉鱼感到脸红的话，他说：“对于天才，什么时候都不算早。”</p>

林珀显然有些不服气，嘟囔道：“可是当年您也练了半年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