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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阿尔法多少爷——”</p>

话音被打断，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转头看向休息室大门，管家路易斯·路易先生在门口向自己躬身。“哈利·阿尔法多少爷，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差十分——新年祝酒的时间就要到了。”</p>

“好的，路易斯，我知道了……这就过去。”</p>

管家再次躬身，又向盖勒特的方向行一个礼，然后从门口退开去。哈利·佩弗利尔站起身，目光转向盖勒特，却发现金发蓝眸的年长者保持着十指交叉，稳坐不动的姿态。“盖勒特先生？”</p>

“格林德沃家族的传统，圣诞节凌晨的新年祝酒。”盖勒特·格林德沃轻轻地说，“老狄休斯允许我错过平安夜聚会，但从来不容忍我在新年祝酒的时候缺席。但是，哈利，你知道今晚我喝了多少……要知道半个世纪不接触酒精饮料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p>

“但是……”</p>

“今晚的主持者是你，不是老狄休斯——如今的格林德沃最高统领者是你，哈利。”</p>

金发长者的语声平静。黑发绿眸的青年注视着他，片刻，才颔首转身，稳步走出了休息室。</p>

目送佩弗利尔离开，盖勒特·格林德沃轻叹一声，随即抬起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挥舞一下。顿时一只长颈大肚胖墩墩的白兰地酒瓶和一只同样胖墩墩的酒杯迅速向他漂浮而来。手指再次挥舞，酒瓶在空中倾侧，将酒杯注满。</p>

他抓住悬浮在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随即慢慢闭上眼睛。他可以在头脑中清晰地展现出此刻大厅中发生的一切，黑发绿眸的格林德沃家主向所有的格林德沃举起酒杯，向他们发出新年最真实诚挚的祝愿；他会向所有的老人、婴儿、男巫、女巫发出祝福，他会向所有现在的、过去的、未来的格林德沃重申家族无条件的关照、支持和守护——</p>

“……以格林德沃之名。”他在口中喃喃地念诵。而当他重新睁开眼睛，却看到站在休息室门口的，管家路易斯·路易眼中含意深沉的光芒。</p>

“路易斯？”</p>

“哈利·阿尔法多少爷开始准备送别客人。”管家立刻恢复了一贯标准职业的姿态，仿佛那一瞬的失神根本不曾发生过。“盖勒特先生是前往与少爷一起，还是……”</p>

“不，我就在这里——再坐一会儿就回自己的房间。”</p>

路易斯·路易了然地微微颔首，“是的，盖勒特先生。”他顿一顿，“有几封刚刚送抵的您的信件。您希望马上在这里阅读，还是稍候送到您的房间里去？”</p>

盖勒特微微挑眉：“都是什么人寄来的？”</p>

“有三封来自媒体，《参考消息》、《莱茵日报》和评论杂志《莱茵河涛声》，希望对您进行个人专访。”</p>

“‘记者就像藤壶，如影随形，一旦咬上就绝不松口’……阿尔法多曾祖父曾经这样教导说。”盖勒特·格林德沃抱起双肘，微笑着，笑意却丝毫没有达到眼底，“所以路易斯先生，今后这类信件不必询问我，直接烧掉。”</p>

管家欠身行礼，他继续说道：“来自贝尔博·刘易斯和特雷·卡特苏尔特，祝贺您离开纽蒙迦德。”</p>

“没有大脑却忠心耿耿的贝尔博……请回信给他，路易斯先生——我收到了他的祝贺，对他的忠诚表示感谢。另外，随信附上一枚装饰纽扣，或者其他格林德沃标识的小物品。至于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的小人卡特苏尔特……”蓝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匕首，或是其他类似的东西。没有文字。”</p>

“请允许我，先生。”路易斯·路易躬身行礼，随即站直身子，“匕首过于锋利，换成餐刀如何？”</p>

盖勒特挑眉，眼中顿时浮出笑意：“棒极了的建议——就这么做。”</p>

“是的，盖勒特先生。”管家矜持地微笑颔首。“另外，瑟兰帝伦首席，埃德伽·柯伦威尔德先生给您寄来私人信件。”</p>

“不必拆信了，直接回复他：狄休斯·格林德沃选择了哈利·佩弗利尔作为格林德沃的继任执掌者，则盖勒特·格林德沃也视其为自己的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我全心全意信任和支持哈利·阿尔法多·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就如老狄休斯信任和支持他一样。”一边说着，他一边站起身。“这是今晚的全部了吗，路易斯先生？我希望没有更多。”</p>

管家摇头：“很抱歉，盖勒特先生，但是还有最后一封私人信件——来自英国，霍格沃兹，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先生。是否立即回复，先生？”</p>

路易斯·路易得到的是将近十秒钟的沉默。金发蓝眸的巫师走近窗台，凝视窗外。“路易斯。”</p>

“盖勒特先生？”</p>

“把信送到我的房间，连同纸笔和墨水。”</p>

“是的，先生。”</p>

“没有其他事情了。”</p>

管家静静地退出休息室门外。</p>

***</p>

当盖勒特·格林德沃返回到格林德沃主卧室的时候，写字台上，一切已经准备妥当。</p>

他的目光停驻在信封熟悉的字体。</p>

“……来自：阿不思。”</p>

慕尼黑的圣诞节，午夜，大雪飞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