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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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老师抱着卷子走进常青班的时候, 紧紧抿着红唇，左右两条法令纹。</p>

常青班都只觉得她风雨欲来，马上就要发火了。</p>

听到她的第一句话“这次咱们班总体水平还行, 和以前没多大区别。”时, 还松了口气。</p>

但下一秒就见她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摔！</p>

“但数学你们考得也太差了！”</p>

“数学一个满分都没有！”</p>

“总共三个满分, 就连楼上国际班都有一个，为什么我们班却一个都没有？！”</p>

“是我教得比另外两个班的数学老师差吗？！”</p>

叶冰心里憋着一把火, 常年输给金牌班的姜老师也就罢了，毕竟他们班有校竞队的，比不过很正常。</p>

但是这次却是几年以来第一次被国际班的卢老师反超！</p>

想到刚才卢王伟在办公室那春风得意, 笑眯眯地对她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叶冰心里就憋着一把火。</p>

“国际班的碰运气呢吧。”底下有学生小声道。</p>

那道题那么难，看都看不懂。</p>

别说超出所学知识范围了, 就连竞赛范围都超了。</p>

听叶冰说整栋楼只有三个人能做出来就知道了, 连校竞队的六个人都没能全部做出来——向来处于尾巴的国际班能有人解答出来？</p>

没人放在心上, 一道题而已, 总成绩绝对还是他们比国际班强。</p>

赵媛也没怎么在意，她虽然没做出来，但是她的优势在于各科都非常均衡, 总分排名从来不会太差。</p>

反正国际班的那唯一一个数学满分, 总不可能是赵明溪考出来的。</p>

她继续低着头, 视线落在书上，但是心思全飞到了接下来放排名的步骤上。</p>

随着投影仪打开，赵媛越来越紧张，她面上没表现出来，但是手却不由自主地将书页捏得全是汗。</p>

蒲霜坐在她旁边, 小声道：“你不用紧张，只要你正常发挥，就是三个班前二十名内。赵明溪上个月才从普通班转过来，学习进度只怕都没赶上，怎么和你对比？”</p>

“我不紧张。”赵媛摇摇头，道：“我成绩高过她是一定的，怕就怕——”</p>

怕就怕甩开赵明溪的差距不够大。</p>

怕就怕赵明溪相较于以前的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p>

赵媛没说下去，但蒲霜很快明白：“也是，赵明溪起点低，一点进步你家里人都会注意到，而媛媛你成绩好了这么多年，你家里人都习以为常了。”</p>

赵明溪从普通班转来这栋楼，必须得狠狠地摔上一跤，摔到末尾的倒数几名，赵媛家里人才能看出她们俩的差距。</p>

“嗯。”</p>

赵媛闭了闭眼，定了下神。</p>

再一睁开眼时，成绩已经被投影出来了。</p>

她屏住呼吸，寻找着自己的排名，每科成绩一科一科的看过去。</p>

蒲霜从上往下看，先把她的名字找出来，道：“卧槽，媛媛，你好牛逼！班上第五，三个班排名第二十！”</p>

“这次又进了前二十！”</p>

赵媛陡然松了一半的气，对蒲霜笑了笑道：“这次没发挥得特别好。”</p>

蒲霜道：“我觉得你就放心吧，三个班总共一百五十个人，赵明溪不是在第一百四十九就是在一百五，本来她成绩就不好、平均分在普通班中游，更何况普通班转来的要想跟上我们三个班的进度简直难如登天！”</p>

赵媛听着，有种解脱的感觉，道：“我还是希望她别考那么差的，不然我大哥可能又要被她班主任叫过来。”</p>

正在两人说着话时，叶冰按了一下按键，把屏幕上的全班成绩调到了全楼成绩，冷着脸道：“你们也别以为考好了就很得意，看看人家校竞队的成绩，比较一下自己和人家的差距。”</p>

常青班的人纷纷在全楼排名里寻找着自己眼熟的人的成绩。</p>

非常突然的。</p>

不知道谁忽然说了声：“卧槽，等下，我没看错吧，那不是赵明溪的名字？”</p>

“她那是第几——？我怎么感觉瞎了，老师你把表格能不能调大一点？！”</p>

“李海洋，是上次拒绝你的那个？”</p>

“叫什么李海洋，叫李鲸鱼，人家傅氏太子爷亲自取名，刺激不刺激？”</p>

李海洋：“闭嘴。”</p>

……</p>

发生了什么？</p>

赵媛和蒲霜莫名听到有人叫赵明溪，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p>

叶冰放投影仪一向是从上到下慢慢滚动，现在全楼排名才放出来几分钟，应该还在第一页，也就是前五十名。</p>

赵明溪考进了前五十——？</p>

赵媛心中一咯噔，迅速抬头朝屏幕看过去。</p>

接着就看见了她完全无法理解、不可思议的一幕。</p>

白色的背景，黑色的表格，赵明溪的名字前面的数字序号是19。</p>

从左到右挨个看过去，最为瞩目的是数学那一栏。</p>

满分。</p>

她是满分。</p>

耳边不断响起声音：</p>

“从普通班转来的赵明溪排第十九？？？？？她进前二十了？”</p>

“什么鬼啊，卧槽！前二十那么难进，每次金牌班就占据十几个名额了，我们班顶多就五个人能考进去，他们国际班还从没有人进过前二十！这次怎么——赵明溪不是说她从普通班来的吗？”</p>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夹在中间第十九名的赵明溪。</p>

接着就有人和赵媛一样注意到了——</p>

“等等，她就是那个数学满分？！”</p>

这话一嚷出来，震惊四座。</p>

全班一下子像烧开了的水一样沸腾了。</p>

刚才班主任叶冰说的三个数学满分，其中一个国际班的就是她？？</p>

见全班突然因为赵明溪这个名字喧吵起来，叶冰脸色更加难看了：“还有脸议论别人呢，人家才转过来一个月，还在拼命赶进度，数学就能考满分！你们被我教了这么久，难道对最后那道题一点思路没有吗？！”</p>

赵媛看着刚好压在自己上面的那个名字。</p>

整整五分钟都如处梦中。</p>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鬼打架了。</p>

她脸色非常、非常地难看。</p>

她整个人处于真空当中，忍不住定了定神，低声问蒲霜：“……我没听错吧，是明溪吗？十九名……？在我前面？”</p>

蒲霜还处于震惊当中，张着嘴巴没回过神来：“啊？”</p>

赵媛前面的男生听见了，以为赵媛看不清，好心地扭头对她道：“对，就是赵明溪，她居然数学满分诶！没想到啊，这次这么难的题目！那她以前怎么混到普通班去的？”</p>

“你姐她是不是偏科——等等，也不算偏科，就只有生物特别差，其他科目分数都好高。”</p>

“等等，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p>

赵媛：“……”</p>

*</p>

国际班这边也正处于喧闹当中。</p>

班主任卢老师都没用投影仪这种东西，他冲进来兴奋地抱住赵明溪的时候，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她，她这次数学满分，总分国际班第一，全楼第十九。</p>

全班都愕然地看向赵明溪。</p>

“卧槽，小——不，赵明溪，你有点东西啊？”柯成文惊讶地道：“早知道你成绩不错，就让你借给我和曦哥抄了。”</p>

“抄抄抄，你眼里就知道抄！”傅阳曦扬起了骄傲的笑容，看了赵明溪一眼，强调道：“我从来不作弊的好吗？”</p>

柯成文：“是，你卷子都懒得做，你作什么弊？把别人的名字抄写到你卷子左上角？”</p>

傅阳曦扬起赵明溪桌上的一本词典：“你胆子肥了是吧？”</p>

柯成文赶紧笑嘻嘻地躲开。</p>

“我第十九？”赵明溪还没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尖，看向傅阳曦：“卷子没改错？真的假的啊？”</p>

主要是，她以前在桐城市的时候，总是第一名，但自从来到这里，从来没考出过好成绩，导致她不仅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成绩到底如何，还被打击到以为这边的教学质量胜过桐城市那种小地方太多太多，所以自己来到这里才会直接从第一摔向末流。</p>

但没想到不受到压制之后，直接考了三个班的第十九名？</p>

怎么傻乎乎的。</p>

傅阳曦心都化了，忍不住伸手在她头顶乱揉了一把，止不住笑意：“小口罩你别狂，考了班上第一还来问我这种倒数是不是考了第一，你故意炫耀的吧你？”</p>

赵明溪头发乱糟糟，被傅阳曦拽着一把坐下来。</p>

坐下来后，她心脏狂跳，努力去接受自己还真没那么差的事实。</p>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激动得捧住了脸。</p>

但是。</p>

——“确定没批改错误什么的吗？而且教室里都有监控，可别怀疑我作弊。”</p>

明溪可不想心情坐过山车。</p>

“傻孩子。”卢老师此时此刻看她的眼神非常地慈爱。</p>

他回到讲台上，还在用一种“我家终于有孩子出息了”的眼神兴奋地看着赵明溪的方向。</p>

“咳咳，大家安静，我想说几句。”</p>

“今天是卢老师我教学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我们国际班还从来没有同学的数学考过全楼第一，虽然是和金牌班的另外两个校竞队的学生并列第一，但也是第一了！这说明我的教学取到了非常大的成果，这说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p>

接下来是一大段滔滔不绝的伤痛感言，追溯到卢老师毕业后还没秃顶时毅然决然投身教育事业的那段青春。</p>

正在国际班的一群人恨不得砸臭鸡蛋时，让人心情坐过山车的事情还真的来了。</p>

教室门口来了个生物老师，把卢老师叫出去，说有两个学生的生物成绩出了点问题。</p>

总分还得重新排一下。</p>

“啊？”卢老师吓了一跳。好不容易他们班出了个总分进了全楼前二十的，可别是赵明溪的成绩出了问题，他一边在心里发慌，一边问：“哪两个学生？”</p>

“一个是你们班的赵明溪，一个是金牌班的单祁。”</p>

“……”</p>

卢老师提心吊胆地跟着生物老师去了。</p>

国际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p>

傅阳曦往窗外看了眼，皱眉道：“分数不弄好就放出来，现在又重新去排，万一分数比之前低，这不是让人白高兴一场吗？”</p>

明溪叹了口气，她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走向——她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考进全楼前二十名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