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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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会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何况他当时才十三，于是老爷子当时便打定主意，就是他了。</p>

但是留下来的傅阳曦也面临着一个问题。他不可以太优秀，不可以过得太好。</p>

活得太好，笑得太开心，对不起因他死去的人。</p>

他即便能过去其他人的埋怨那一关，也过不去他自己内心的那一关。</p>

于是五年来，他自我放逐，发色一改，性格全改，宛如在报复自己般，废物一样的活着。不去上进，也不去接触家族企业，更不会像别的富二代一样，动不动出手一艘游轮。</p>

他花销最大的甚至就是上次那架飞机。</p>

他就只是过着简简单单的高中生活。</p>

但是现在，老爷子亲耳听到了他说：“打算正儿八经做人。”</p>

老爷子心情竟然一时之间五味杂陈。</p>

当一个人有了足够在乎的东西，才会想要好好活下去。</p>

当他有了想要争取的人，他才会从过去的黑暗中走出来。</p>

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或许就是能拽他出去的人。</p>

拽他出去的并非她的那只手，而是他内心汹涌着喜欢她的欲念。</p>

因为喜欢她，想要被她喜欢，所以想要变得更好。</p>

所以才会生出挣扎着想要离开那片困住自己的泥沼的念头。</p>

老爷子忽然自顾自笑了一下，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这小兔崽子……愣着干什么，大家都吃饭。”</p>

老爷子心情大悦地夹了几筷子菜，胃口极好地将两盘子都夹空了。</p>

而桌上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p>

=========</p>

明溪挨完批评之后，回到酒店房间。</p>

因为一共是七个女生，最终她是一个人住一间。</p>

她没在酒店房间找到洗衣机，只好自己拧开水龙头，将书包放进浴缸，蹲下来清洗。</p>

酒店里很冷清，灰色的大理石地砖冰冰凉凉的，灯光没那么亮，只有床边的灯泛着黄色的光。茶几上摆着没翻过的杂志。窗帘紧紧拉着。一切都是很冷清的。</p>

明溪的袖子折叠到手肘处，因为没有洗衣粉，于是挤了一点沐浴露，用力搓洗着书包上的油星子。</p>

看着浴缸里的水逐渐飘出一点橙黄色的油星子。</p>

水里倒映出她一个人的脸，脸颊边上还散乱着几缕发丝。</p>

在这一瞬间。</p>

明溪脑子里冒出一个很强烈的念头。</p>

要是傅阳曦在就好了。</p>

高高大大的傅阳曦，红色短发，看着就热闹如朝阳。</p>

她突然。</p>

很想傅阳曦。</p>

她想给傅阳曦发信息，问他现在在哪儿。</p>

她想问，为什么他七天没出现了。</p>

周日、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周六。</p>

再加上周六的晚上，七天多一点儿了。</p>

今天是明溪的生日，但是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董阿姨她们也不知道。</p>

以前明溪是被奶奶领养的，因为是领养，所以也并不知道具体的生日。当时奶奶随便给了她填写了一个日子。两年前回到赵家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是十月二十四。</p>

可即便知道了，她的身份证上也不是这个。赵家把她的身份证上的日期改成了和赵媛一样的十月十四。</p>

明溪倒也并不在乎是否要过生日。她对这个没有准确的概念，也不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p>

她只是——</p>

想傅阳曦了。</p>

明溪突然拧开水龙头冲了下手上的泡沫，拿起手机。</p>

她点开和傅阳曦的对话框，强烈地想要发点什么过去。她现在的心情宛如又回到了第一次给傅阳曦发微信、盯着盆栽嫩苗不知道该发什么时的那一刻。只是区别在于，现在的她一眼都没看过自己的盆栽。</p>

她靠近他的目的，已经不知从何时起，从单纯地想要蹭气运，变成了想要取暖。</p>

又或者是，她喜欢他。</p>

“喜欢”这个词从脑子里冒出来，明溪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起来，血液飞速窜向四肢百骸，让她上一秒脑子一热冲动得奋不顾身想发信息，下一秒又偃旗息鼓所有负面胆怯情绪纷纷涌来。</p>

这种感受明溪从未体验过。</p>

她以前觉得她喜欢沈厉尧，她也拼命去了解沈厉尧的喜好。</p>

但是明溪发现，她在沈厉尧那边，没有思念，没有被保护时想要流泪的感觉，更没有后背被托起无比安心的感觉。她没有失眠过，也没有因为沈厉尧不理她，就紧张兮兮过。</p>

明溪在想，如果对沈厉尧的是喜欢，那么现在更加渴望的情绪又是什么。</p>

又或者，当时对沈厉尧的只是崇拜和讨好。</p>

明溪在微信上输入：“我很想你”删除。</p>

“你还好吗？”删除。</p>

“你现在在哪儿？”删除。</p>

所有的信息还没敲完，又被她逐字逐字删除。</p>

她不知道该发什么了。</p>

明溪思考了半天，最终揉了揉脑袋，心烦意乱地将手机丢在一边，继续蹲下去洗书包。</p>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几声尖叫。</p>

好像是蒲霜的声音：“谁把我行李扔了？？？！”</p>

酒店房间隔音没那么好。</p>

几个女生的怒骂声纷纷传来：“我鞋子也被扔了，刚才上来时见到水沟里鞋子很像我的，我还以为不是，结果都不见了！”</p>

“是不是赵明溪？”</p>

“赵明溪比我们后回来。”</p>

“气死我了，赶紧去查监控！大冬天的一件衣服也没有了。”</p>

接着几个女生怒气冲冲去找酒店前台了。</p>

明溪傻了眼，登时站了起来，她莫名怀疑是傅阳曦让人干的。</p>

这么嚣张的报复行为，除了傅阳曦还能有谁。</p>

她呆站了会儿，忽然听到门外面有动静。</p>

明溪立即就朝门边走——是不是他来了？</p>

明溪连猫眼也来不及看，欢天喜地地冲过去打开门。</p>

门外站着的却是沈厉尧。</p>

明溪的表情愣了一下，有些错愕，沈厉尧拎着一只小小的奶油蛋糕，另一只手还拎着袋子，像是什么礼物。</p>

好歹是认识了两年，也算青梅竹马，沈厉尧知道她真正的生日。</p>

明溪见到是他，心中隐秘的希冀却一下子暗淡下来。</p>

沈厉尧也察觉到了她的表情变化，微微蹙了蹙眉，道：“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那些女生反正已经被姜老师骂过了。你的心思还是专注于学习上，下次这种事情直接告诉老师或者我——走吧，我带你出去过生日。”</p>

就这么一句话，明溪知道了自己和沈厉尧不是同路人。</p>

别放在心上。</p>

但是有的事对于她而言，不可能不放在心上。</p>

沈厉尧是真正家世好，什么都不缺的人。也不会去想象她以前有多想得到赵家人的爱，和沈厉尧他的欣赏。</p>

明溪脸色淡淡，张了张嘴，刚要拒绝，忽然瞥见楼梯拐角一道熟悉的身影。</p>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明溪心脏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就追了过去。</p>

……</p>

=========</p>

出了酒店是一条宽敞的林荫道。</p>

月光洒在地上，清冷冰凉。</p>

明溪眼睁睁看着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月光下高挑清瘦，树叶的影子缝隙落在他身上，他步伐飞快。</p>

而明溪心脏跳得飞快，没错，周四她没感觉错，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出来的那个正是傅阳曦。</p>

只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黑色的头发。</p>

他来了，但是为什么扭头就走。</p>

傅阳曦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他一来，便见到酒店房间门口的那两人。</p>

他站在墙角，指骨苍白，血液从四肢百骸窜到头顶，以至于浑身冰凉。</p>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会见到与沈厉尧在一块儿的赵明溪，但是他发现真的要让他接受这个事实，他却仍是狼狈至极。</p>

天色很暗。</p>

明溪追不上他，明溪忍不住停住了脚步。</p>

“傅阳曦。”明溪喊了一声。</p>

委屈忽然就从鼻尖酸涌出来。</p>

——是不会对别人有的情绪。</p>

“我——”</p>

明溪不知道该说什么，几天没见，陡然变得陌生。而且，她能看出来傅阳曦一直躲着她，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明溪还是忍不住把他叫住。</p>

很多情绪酸酸麻麻。</p>

最后汇聚到大脑，脱口而出的一句是：“我鞋带散了。”</p>

空气仿佛静止了下来，月色晃动，地上的树影也被风吹得晃动。</p>

傅阳曦脚步蓦然停了下来。</p>

他高大的身影动了动，肩膀有了转动的趋势。</p>

这一刻。</p>

所有一切仿佛都慢了起来。</p>

傅阳曦回过头来，看了明溪一眼。</p>

他闷不做声，突然开始往回走。</p>

走了两步，他闷着脑袋朝这边跑了起来。</p>

周围很安静，明溪看着他。</p>

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仿佛一步一步踩进了明溪的心上。</p>

傅阳曦跑回来，漆黑的发上垂落着沉默与被抛弃的受伤。</p>

她不要他了，但是她喊一声，他还是会回来。</p>

他蹲下来，给赵明溪把散开的鞋带系上。</p>

他系得很慢。</p>

明溪垂下眼，打破了寂静：“你是不是来给我过生日的？”</p>

“嗯。”傅阳曦闷闷地应了一声。</p>

他给明溪系上鞋带，站起来。</p>

明溪抬眼看他。今天的傅阳曦和平时有些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黑头发的原因，他眉眼沉沉，眉眼间的嚣张气焰也没了，只剩下退让和义无反顾的少年气。</p>

他看向明溪后边。</p>

明溪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扭头。</p>

他看着明溪扭头的动作，浑身一僵，哑声道：“等别人给你过完生日，剩下的时间我再帮你过好了，无论多晚，待会儿打电话给我好吗。”</p>

“我等你。”傅阳曦退至最卑微的地步。</p>

“赵明溪！你不能走。”沈厉尧从明溪后面的酒店那边大步流星追过来。</p>

明溪这才意识到他另一只手拎着的是什么，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盒子，里面装着金牌。</p>

他想送这个给自己。</p>

“我是认真的。”沈厉尧定定地道：“那天对董阿姨说的话。”</p>

傅阳曦同时也看清了。他下意识看了眼明溪，喉咙滚动一下，竭力按捺住自己眸子里翻涌的戾气与嫉妒，转身打算走。</p>

他不能继续看下去，否则不能保证自己干出什么事来。</p>

“等一下。”然而明溪一把攥住他的手腕。</p>

明溪生怕他跑了。</p>

明溪不确定傅阳曦是否喜欢自己，或者只是将自己当小弟。</p>

但是她本能的，想要在他面前，与沈厉尧撇清关系。</p>

即便他还没开窍，还只是把她当小弟，她也不想让他误会。</p>

傅阳曦浑身僵硬，并未回头，心说，她难道还要他留下来看沈厉尧对她表白吗？</p>

还是想让他们一块儿庆祝生日。</p>

傅阳曦心都凉了，生无可恋地想，小口罩果然没有心。</p>

然而下一秒。</p>

他听见的是——</p>

“对不起，我不想和你一起过生日。”</p>

傅阳曦晕头转向，对他说的？</p>

他宛如一块僵硬的石板一般，整个人直直下坠，仿佛要坠入噩梦当中，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侧过头去，看向赵明溪。</p>

可赵明溪却看向的是沈厉尧。</p>

等等？</p>

赵明溪对沈厉尧说的下一句话是：“沈厉尧，抱歉，我已经和你说清楚过好几次了，在转班之前我就不喜欢你了。”</p>

“前几天被董阿姨非得拉着在一块儿吃饭，因为顾忌长辈的面子，我没当场说出来。”</p>

“但事后我去给董阿姨说清楚了。她以后应该也会尊重我的意见，不会再强行撮合我俩。”</p>

明溪每说一句，沈厉尧脸色就发青一点。</p>

然而傅阳曦却是整个人先呆若木鸡，然后血液一点点回涌，苍白的脸色一点点恢复血色。</p>

他脑子嗡嗡响，心脏砰砰直跳——小口罩这是在拒绝沈厉尧？</p>

她不是在拒绝他？</p>

她是在拒绝沈厉尧？</p>

她说她转班前就不喜欢沈厉尧了？</p>

傅阳曦的理智一点点回笼，冷得彻骨的四肢也一点点有了知觉。</p>

她说她不喜欢沈厉尧。</p>

早在转班前就不喜欢了。</p>

那么早？</p>

——傅阳曦意识到自己差点笑出声，赶紧死死抿住唇。</p>

“所以你的生日礼物和蛋糕，都请你拿回去，我不喜欢你。”</p>

明溪态度坚定，甚至冷淡。</p>

“如果以后你还这样，我们连朋友都不必做了。”</p>

沈厉尧脸色极为难看。</p>

即便想过现在的赵明溪对他退避三舍，但万万没想到只是作为朋友过生日而已，她也不愿意。</p>

到底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p>

他还想说点什么，赵明溪却拽着傅阳曦就走。</p>

……</p>

傅阳曦被赵明溪拽着，此时此刻他整个人都像台年久失修的老旧电视机一样，一遍一遍在耳边回想着赵明溪对沈厉尧说的话。</p>

每重复一遍，他的嘴角就完全无法自控地上扬一点。</p>

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达到了最高峰，血液一阵阵往脑门儿上涌。</p>

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如果不是被拽着，他可能会飘上天。</p>

“小口罩你——”</p>

明溪握着他的手，眼睛亮晶晶：“曦哥，我们去过生日吧。”</p>

温暖一下子从手掌处传来，暖热了傅阳曦被冻僵的血液，连日以来所有的伤心难过，仿佛都被这一句给驱散开。</p>

她说的是‘曦哥，我们去过生日吧’。</p>

而不是‘沈厉尧，我们去过生日吧’。</p>

是不是意味着，沈厉尧现在对她而言，就是个路人甲！路人乙！路人丙！路人丁！</p>

傅阳曦再次确认这一点。</p>

傅阳曦突然道：“这附近有操场吗？”</p>

明溪：？</p>

傅阳曦想去绕着操场跑三百圈，他死死绷住表情，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宛如国足胜利般那么欣喜若狂。</p>

“所以你这几天消失了是去哪里了？”</p>

“被我爷爷困住了。”傅阳曦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在西餐厅见到她和沈厉尧还有董家人吃饭，找个地方心灰意冷地躲起来了。</p>

……</p>

半小时后，明溪身上披着傅阳曦的外套，被他带着来到一家豪华酒店的包厢。</p>

包厢里到处都是粉红色、鸡蛋黄、湛蓝色的气球，窗户上粘贴着“十八岁生日快乐”。</p>

最大的蛋糕被董深和贺漾推出来。</p>

柯成文和姜修秋都在，姜修秋是睡着了被人薅出来的。</p>

明溪鼻尖一酸，情不自禁抱怨：“我还以为你们忘了我生日呢。”</p>

“怎么可能？”柯成文夸张道：“曦哥——”曦哥每天要念叨八百遍。</p>

只是还没说出口就被傅阳曦踩住了脚。</p>

他脸上表情扭曲。</p>

一行人围着蛋糕坐下来。</p>

因为还没到十二点，不能吹蜡烛切蛋糕。</p>

姜修秋懒洋洋地坐在角落，看了赵明溪一眼，顺着赵明溪的视线，落到了傅阳曦身上，他忽然玩味地笑了起来，提议道：“我们来玩个真心话。”</p>

气氛突然热络起来。</p>

明溪视线则忍不住落在傅阳曦身上，她发现他染了黑色的头发，心里其实有些遗憾。红色也很好看，不过怎么说呢，气质不同，人还是那个人，都是很帅的。看着看着明溪心里就怦怦直跳起来。</p>

一旦意识到她喜欢傅阳曦，现在她觉得傅阳曦哪里都挺好。</p>

傅阳曦坐在赵明溪旁边，这段时间的委屈与怨闷都变成了耳根蔓延上来的红色。</p>

怎么回事，他怎么感觉小口罩看他的眼神好像有点变了？</p>

又是他的错觉吗？还是又是他自恋？</p>

第一个酒瓶子转向了明溪。</p>

姜修秋看了眼傅阳曦，又看了眼赵明溪，出其不意地问：“赵明溪，我的问题是，傅阳曦和沈厉尧同时掉进河里你救谁？”</p>

傅阳曦浑身紧绷，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问这种问题，赵明溪刚结束上一段暗恋，肯定会选沈厉尧，你这不是故意刺激人——’</p>

却没想到见明溪想也不想道：“我救傅阳曦。”</p>

“……”？？？</p>

傅阳曦不可思议地看向赵明溪，脑子一片空白。</p>

姜修秋似笑非笑，第二个酒瓶子在他手中灵活一转，又转向了赵明溪：“第二个问题看来又是赵明溪你了，傅阳曦是红头发好看还是黑头发好看。”</p>

傅阳曦又浑身紧张起来。</p>

小口罩肯定会选择黑色吧……</p>

结果他听见了赵明溪的回答：“只要是傅阳曦，怎么都好看。”</p>

“……”</p>

包厢里几个人：“……”</p>

赵明溪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便这么说了。</p>

她视线一直胶着在傅阳曦脸上，一周未见，忍不住多看几眼。</p>

柯成文道：“小口罩，你还蛮会拍马屁的嘛。”</p>

而在这一阵欢乐的气氛当中，傅阳曦被赵明溪看得脸颊越来越烫，心脏快要跳得爆炸了。</p>

怦、怦、怦。</p>

他攥紧了放在口袋里的手，脸色一片通红，怎么回事，小口罩是突然打通了任督六脉吗？</p>

姜修秋又紧接着问了第三个问题：“我和柯成文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p>

明溪心思一直都在傅阳曦身上，下意识就道：“我救傅阳曦。”</p>

“………………”</p>

整个包厢忽然安静下来。</p>

一片尴尬的气氛蔓延。</p>

柯成文忍不住吼：“现在这个问题没有傅阳曦！”</p>

“……”明溪慢半拍地“啊”了一声：“哦，那我，那我就救柯成文吧。”</p>

柯成文：……</p>

等等你这不太情愿的表情是怎么回事？？？</p>

“这个，人格魅力没办法。”冷酷又臭屁的傅阳曦回来了。</p>

他努力想要忍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p>

然而心里的小鸟原地复活，疯狂扑腾着翅膀，恨不得单翅倒立做三百个俯卧撑，已经暴露了他的欣喜若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