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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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撞门，想要冲进来。</p>

我打了个哈欠，躺回床上，重新合上眼睛，在心里默数十个数，然后再睁开。</p>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p>

黑暗的房间里安静异常。</p>

窗台的三点香头红光微微闪烁，空气中充满了令人安心的檀香味道。</p>

一场噩梦罢了。</p>

基本上都在预料之中。</p>

只是这个数量和外观有些超出预计。</p>

不过，对我来说是好事。</p>

不仅扬名金城的时间会大大缩短，而且估计不用再花钱住那院子了。</p>

我重新合上眼睛，这回没再做噩梦，一觉睡到早上四点。</p>

准时起床，先打坐养气一个小时，本来养完气还要打拳拉练筋骨，不过现在这环境不合适，也就没出门。</p>

打开香炉旁的火柴盒，那尸蟞只剩下个空壳。</p>

到了五点，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楼上的房客纷纷起床，抢着用厕所，打水洗漱，相互之间说笑的争吵的，变得人气满满。</p>

昨晚噩梦带来的最后一丝不属于人间的阴森气息，也被这人气冲得无影无踪。</p>

等到人都出去上工，包玉芹才过来叫我去吃早饭，精神头比昨天差多了，神情带着些紧张。</p>

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房门紧闭。</p>

早饭是自家做的烧麦，配了蛋酒，讲的就是个热乎实惠。</p>

包玉芹一直等我吃完，这才说话。</p>

“周先生，我昨晚前半夜真就睡得挺好，后脖子也不冒凉风了，可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是我家老小子回来了，起来就想去开门，可一下想起你的叮嘱，就趴窗户上往外看。可这一看......”</p>

她脸上现出惊悸的神情。</p>

“我看到我们家那口子站在门口拍门呢，胸前老大个血窟窿，身上还爬了老些耗子，在那咬他。我正看着呢，他突然就转脸看我，那脸都烂得全是坑，一看到我就嗷嗷往窗户这边扑，吓得我一下子就醒过来了。后半宿就没太睡着。周先生，这是咋回事，我家那口子是不是死外头了？我之前睡不好，是因为他回来作我吧。”</p>

我看了看她的手心，见泛起一抹淡淡的青色，问：“拌了门槛土的小米还在吗？”</p>

包玉芹说：“报纸咬得破破烂烂，里面的小米都空了，看样子像是耗子咬的。早起的时候，我怕让人踩碎了，就收起来了。”</p>

我抬手在她后脖子上抹了一把，然后摊给她看。</p>

手心里有一些细碎的小米粒。</p>

包玉芹脸色煞白，“我那后脖子冒凉风，是耗子趴上面吹的？”</p>

“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复杂，等我拿点东西。”</p>

我摆出郑重神色，返身回屋，单独的小包里，取了三根红色的线香，转回来叫上包玉芹来到她房门前，先检查了一下门槛前的痕迹，对她说：“一会儿不论看到什么，都千万别出声，要是害怕，就把嘴堵上。”</p>

包玉芹神情紧张，连连点头。</p>

我搓了搓手指，在指间搓出一缕火苗，把手中三根红线香点燃，小心翼翼地插在门槛前的土面上。</p>

看到我露的这一手，包玉芹惊得嘴巴张得老大。</p>

但下一刻，她的嘴巴张得更大了，而且险险没把下巴给张掉了。</p>

成群结队的老鼠自对院跑过来，到了红线香前，纷纷人立而起，对着线香连连叩拜。</p>

没大会儿工夫，黑压压聚了足有上百只。</p>

个个肥头大耳，又长又圆。</p>

我冲着线香吹了口气。</p>

香头忽地熄灭。</p>

正叩拜着的老鼠忽啦一下齐刷刷人立而起，直勾勾地看向我和包玉芹。</p>

上百双血红的眼睛里，满是贪婪和暴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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