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儒皮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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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血、结丹、阳神。</p>

分别修炼精气神，臻至顶峰都称之为武道宗师。</p>

其中以阳神最为玄妙，近乎于百姓口中的神仙，正面厮杀或许比不过锻体、真气，却有诸多诡异法术神通。</p>

宋提刑又有奇物城隍印，可驾驭信仰神力，当真拼着身死道消，或可能成功弑君。</p>

既然为了国朝安稳，苏明远可以死。</p>

那为了天下百姓，正统帝也可以驾崩。</p>

命都一样！</p>

“宋大人莫要意气用事，当顾全大局。”</p>

苏明远劝说道：“为君者不以私德论，当今称得上锐意进取的明君，况且想我死的不是陛下，而是世家、勋贵，乃至于文武百官！”</p>

“此乃大势所趋，人心所向。”</p>

“多少人在等着我失圣眷的那天，如薛公大、王植、费同辰、李德业……咳咳咳！”</p>

说话间神情激动，剧烈咳嗽几声，歇息许久方才平复心绪。</p>

苏明远抚了抚两鬓白发，蓦然间双目泪流。</p>

世家勋贵的反扑报复，苏明远并不在意，本就是生死仇敌。</p>

真正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同袍末路，有预感的知晓，新政或许不会毁于世家，而是随着改革者的变质，自然而然的消亡。</p>

苏明远至今才明悟，为何世家很容易就让步。</p>

大抵是他们明白，泥腿子什么都没享受过，自然站在百姓一边。</p>

待掌握了权力，享受过富贵，就会变成世家勋贵的自己人，到时候新政就成了笑话。</p>

几千年来，不止一个苏明远，但是世家仍然是世家。</p>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p>

宋提刑劝说道：“任何人都有私欲，甚至我也一样，苏大人不妨放宽松些，只要于新政有益，些许罪状可以宽恕不追究。”</p>

礼部侍郎薛公大，苏明远忘年交，涉嫌科考舞弊阖家流放。</p>

王植则是苏明远同窗，历州府后入户部，不出意外将来能入阁，因纵子行凶而削官夺职。</p>

费同辰与苏明远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中进士后在翰林院观政，结果因贪墨之罪入狱。</p>

此类官员，数不胜数。</p>

苏明远严苛律法，不只针对敌人，对自己人一样狠，以至于麾下官员个个谨小慎微。</p>

刚开始改革时，尚能同心戮力。</p>

现在新政官员在朝堂权势滔天，形成了庞大的党派、山头，却没能获得相匹配的利益，必然滋生怨恨。</p>

苏明远摇头道：“新政是为生民立命，培养一群贪官污吏，那新政从根子就烂了！”</p>

宋提刑沉思片刻，建议道：“与其看着同党变质，不如多多走动，平日里称兄道弟，小一辈的收为义子学生。”</p>

“有了亲近关系，他们個个盼着你长命百岁！”</p>

新政官员与苏明远离心离德，既是利益使然，又因无实质的私人关系。</p>

将来苏明远倒台抄家灭族，对他们的影响有限，如今新政官员已经成了派系，足以自行在朝堂立足。</p>

“权臣手段，我不为也。”</p>

苏明远说道：“我本是一落魄书生，机缘巧合走到现在，已经知足。不打算造反，也不想摄政，注定死路一条，又何必牵连无辜！”</p>

昔年同袍虽然逐渐变质，但是他们毕竟是新政派系，活着就能维护部分成果，免得尽数付诸东流。</p>

宋提刑闻言，知晓劝无可劝。</p>

“苏大人有什么遗愿，可以托付我，定尽心竭力完成。”</p>

苏明远说道：“将来我上了刑场，还请宋大人帮着收尸，与我妻子合葬。”</p>

自从扳倒威远侯之后，苏明远便将妻子坟墓从乱葬岗迁出，买了块墓地，孤零零埋着，将来他也葬入其中。</p>

宋提刑点头答应，从怀里取出卷书册。</p>

“这卷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乃是修行神魂之力的上乘秘法，可凝聚信仰洗练内外，苏大人勤加修行，莫要让身体耽搁了推行新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