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天牢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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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万簌俱寂。</p>

一辆马车停在宅院后门，早有门子等候迎接。</p>

这处宅院位于永昌坊，毗邻皇宫，堪称寸土寸金，内里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可谓建造的奢华至极。</p>

后院书房。</p>

子夜时分仍然亮着灯。</p>

来人推门进去，躬身施礼：“拜见殿下。”</p>

宅院主人正是大皇子赵康，由于正统帝未立太子，所以不能居住东宫。</p>

“先生无需多礼。”</p>

赵康上前将常恭扶起，亲切的挽着手，来到书桌旁落座。</p>

“深夜请先生来，也是无奈之举。近日几位大人上书为苏相求情，全部留中不发，猜不透父皇究竟是何心思。”</p>

正统帝五十有九，在历代皇帝中已算高寿，麾下臣子已经开始站队。</p>

赵康既嫡又长，所以支持者甚多，常有官员上书请正统帝立太子。</p>

半年前苏明远入狱，落在许多官员眼中，便是正统帝年老体衰，打算在临终前铲除权臣，为后继之君铺路。</p>

“留中是好事。”</p>

常恭说道：“让人上书求情，就是为了试探陛下心意，或申斥或留中，日后与陛下说话侧重不同。”</p>

赵康恭敬道：“还请先生指点。”</p>

“斩苏相，安抚士绅，乃是注定的事，谁也改不了。”</p>

常恭解释道：“求情奏折留中，说明陛下尚感念苏相功绩，认可苏相改革，日后殿下议政就向以此为根据。”</p>

赵康追问道：“若父皇下旨申斥呢？”</p>

常恭说道：“那就是陛下对苏相厌恶至极，已经到了好坏不分的境地，说话办事就样样反着来。”</p>

赵康笑道：“听先生话中意思，对苏相很是认可？”</p>

“当然认可。”</p>

常恭颔首道：“莫说是我，纵使那些世家官员，也一样认可苏相，只是立场不同就选择不同罢了。”</p>

“本宫也认可苏相。”</p>

赵康叹息道：“只可惜做事太急，不该向读书人收税。”</p>

常恭看似不经意的问道：“殿下认为该不该收？”</p>

“该收……”</p>

赵康话音一转：“但是不能收，若让本宫去变法，应严苛科举，杜绝舞弊，多多录取寒门士子。”</p>

言下之意，我知道读书人免税是坏事，但是没办法改变，只能去修修补补。</p>

常恭颔首赞叹：“殿下已有明君之姿。”</p>

赵康面露喜色，瞥了眼窗外，压低声音说道：“本宫连太子都不是，哪敢奢谈明君。”</p>

“快了。”</p>

常恭说道：“陛下时日无多了！”</p>

赵康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近两年太医院传出的新消息，父皇身康体健，常去珍妃宫中留宿。”</p>

“这都是陛下做出来的假象！”</p>

常恭说道：“下官与尚膳监的严公公相熟，这些年陛下吃的饭越来越少，近两年更是两三日不食，非但不急不饿，反而龙精虎猛。”</p>

“于是明察暗访，得知了御用监的支出，年年递增，大头都用在采买奇花异草炼丹……”</p>

赵康说道：“这只是推测，没有完全把握……可不能乱说！”</p>

也不等能乱做事。</p>

一旦判断失误引得正统帝厌恶，下道旨就能将赵康赶出京城，那些支持的官员不敢有任何屁话，转头去支持二皇子。</p>

“这些只是痕迹。”</p>

常恭说道：“发现痕迹之后，下官春闱时花了天大代价，帮刘太医的孙子中了进士，然后拿着舞弊证据上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