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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邸尚未修葺完,显得空旷豁朗。
前厅是五间大殿打通的,宽敞得能跑马,两人对坐谈话,都能听见回声。
“冒昧请二小姐过府,请见谅!”
不穿蟒袍官服的萧元慕松弛大度,一袭玄色长衣更显挺拔身姿,让绿棠绷紧的神经略有放松。
原来他还知道什么叫做冒昧!
绿棠跪坐在软垫上,对比大厅的宽廊高柱,娇小的不盈一握。
她不敢得罪人,强压气性轻声细语:“殿下见召,臣女不敢不奉命。”
“本王自觉毒性去的差不多了,请二小姐来诊诊脉象。”
萧元慕非常客套,此处桌席整洁,茶具古朴典雅,碳炉上煮茶焚香,他还亲自给绿棠斟了茶。
别看长得雄壮如牛,挺惜命的呢!
绿棠心里揶揄,表面上客客气气双手接茶盏,刚喝一口清茶,对面就伸手过来。
这只手前些天摸过她的腰腿,搂过她的肩膀,简直该用刀剁了!
绿棠紧紧抿着嘴唇,伸手搭住脉搏。
寸关尺跳动深沉有力,脉象不但毒性无,简直能活上二百年!
她正襟危坐,躬身下拜:“毒性已无,殿下无恙。”
手如柔夷温软无骨,三根小手指搭在腕子上,活像矜持又腼腆的小猫爪子。
萧元慕不容她退,手腕一扣将藕臂握住,笑容满面:“本王能痊愈,都倚仗二小姐医术,今日特意设宴请二小姐!”
这混账东西,手爪如钢钩似的,掐得这么紧这么重!
绿棠咬着牙挣脱,嘴里慌着说客气话:“不必了!殿下能痊愈,靠自身强悍,臣女并无大功!”
萧元慕不由分说将人拽起来,大步往后院走:“来人!摆酒奏乐!歌舞起来!”
“臣女不敢领!殿下……慢点……”
他身高腿长,绿棠被拽得脚不沾地,飞一样飘过院门。
王府后堂更加宽阔豁朗。
堂中女乐齐备,琴箫笙鼓俱,舞姬随乐起舞。
绿棠揉着通红的手腕,不知不觉嘴撅得老高。
谁要吃他家的酒宴,看他家的歌舞!
“臣女未禀报伯父伯母,殿下赐宴不敢擅领!”
萧元慕不肯放手,穿过矫健明艳的舞娘,将她按在正面坐席内。
“文侯哪有闲工夫管你?”萧元慕笑着端起酒盏,“来,本王敬二小姐一盏!”
鼓乐轻快嘹亮,舞步清脆急促,不喝两盏酒是出不去齐王府的大门了。
绿棠被他闹得心乱,只好接了玉盏。
酒浆殷红如血,是江南盛产的红曲酒,还好不是北地烧酒。
杯温酒醇香气馥郁,浅尝一口颇觉清甜甘冽,她勉强饮尽。
“殿下赐酒,臣女已经饮了。解毒之事,请殿下不必念念在怀。”
她饮酒要先舔一舔,咂咂味道,再闭着眼咕咚咚灌下去。
美人娇俏撩人如此,简直抓得萧元慕心痒。
他顺势坐在她身边,手臂撑在背后的茶几上。
绿棠娇小无依,倒像靠在他怀里似的。
登徒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殿下?”绿棠想要躲开,只得祭出最有效的法宝,“殿下可知前日崇仙观之事?掌教天师观相断言,臣女是不祥孤星!”
“自然知道!晋王兄还要与你退婚,真是可喜可贺!值得连饮三杯!”萧元慕朗声大笑,顺手揽着她肩膀。
被人退婚有什么可喜可贺的!这混账满嘴胡说八道,就是为了占便宜!
偏偏他的身子热烈如火,拥着绿棠娇小人儿动惮不得,她的两腮发烧粉面微嗔,再不肯退让半步。
“大庭广众,不合礼节!”
今天必须让这混账明白,她并非水性杨花女子,只是不忍他受人陷害罢了!
如此而已!
“本王府邸算不得大庭广众。本府上至属官将军,下至仆役乐舞,绝无一言可以出入。二小姐不放心,本王就让她们先下去!”
真不知道萧元慕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都下去吧,稍后再舞!”萧元慕挥退众人,瞬时露出热血冲瞳饿虎模样,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斟酒劝饮。
金桃杯内琥珀生香,美酒泼泼洒洒,沾湿绿棠的纱衣。
“殿下不可!”
绿棠挣扎,可萧元慕以为她欲擒故纵半推半就,更勾起三昧真火来了。
男人将她按在坐榻软垫上胡乱亲吻,沾染酒香的薄衣揉得凌乱,他还口无遮拦!
“前番你勾引本王,本王已上钩了!本王如你所愿!”
绿棠气的脑中嗡嗡作响,挥手抽在他脸上,拼死一声怒喝,嗓音都叫破了:
“滚——!”
这掌劲头很大,萧元慕的嘴角被牙齿磕破,甜丝丝鲜血四溢,不得不将怀中美人儿放开,直起身吐了口血沫。
绿棠被震得头昏目眩,低头看看麻木的手掌,又看看地上的血污,无可奈何只好哭起来。
“又哭什么?”萧元慕气不打一处来。
他本觉今日势在必得,谁知道这娇软猫儿竟然伸爪子挠人!
文济堂军需案,他打压文侯争到了护军节制权。此事追根到底,多亏她的点拨。
神头鬼脑的小美人,若不是有意勾引,怎会几次三番的帮他?
前次私下见面,亲亲抱抱她都肯了,吸血疗毒她也从了,将她困在马车里无所不至,她不过撒个娇闹别扭而已。
萧元慕觉得接下来理应水到渠成!
她怎么还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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