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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向晚看了一眼季昭。
季锦茂反应迅速:“季昭从小到大,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如果季昭是正常孩子,或许会因为调皮小小地拍几下屁股,但他一生下来就与旁的孩子不一样,季锦茂感觉愧对儿子,总觉得是洛丹枫怀孕时自己做了太多好吃的,胎儿太大导致难产,这才生下个有自闭症的儿子出来。
听到季锦茂的自责,赵向晚眼眸暗了暗,季昭从小到大,一定费了父母很多心血,才能养得这么好、这么单纯。
从大家的讨论,赵向晚算是听出来了,大多数人都觉得费永柏这种过分严厉的教育没有问题,都是为了费思琴好。但至于费思琴会不会感恩,会不会领情,那只有见到她了才知道。
赵向晚问:“费家对儿子费思章并不娇惯,但明显费思章更聪明优秀,费思琴有没有嫉妒?”
嫉妒,是七宗罪之一。
因为嫉妒而引发犯罪,并不少见。
季锦茂摇摇头:“费思章聪明优秀是没错,但这孩子的第一分收获都是辛苦努力得来的。别的孩子在外面玩,他在家里练琴;别的孩子吵着买玩具,他拿着画笔学画画。思章这孩子,是我见过少有的既聪明又勤奋的孩子,可惜……”
一想到医院里被白布蒙住身的小小身体,季锦茂难掩悲伤情绪:“思琴是他姐姐,思章很喜欢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送给她,姐弟俩感情挺好的。嫉妒?我觉得应该不至于。”
没有重男轻女、没有嫉妒,夫妻虽然严格但也都是为了女孩子的安——费思琴有什么理由残害家人?
想到刚才季锦茂内心嘀咕的那句“拔苗助长”,赵向晚问道:“是不是费思琴学习能力比较差,或者说比较笨,所以父母怎么教都教不好?按理说父母都是大学老师,懂教育、艺术素养高,又用心培养,这样的家庭背景与生长环境下,费思琴应该非常优秀,不至于考不上大学吧?”
季锦茂其实并不太想背后议论人是非长短,但因为是赵向晚的询问,他不得不和盘托出。
“我这样说,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也许不中肯,只能代表我个人的意见。我曾经在家里和丹枫讨论过,思琴这个孩子艺术天分不够,不如尊重她的意愿,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老费非常执着,非要让思琴学手风琴,要她继承自己的衣钵。我见过思琴一边哭一边练的场景,老费只要一教她学琴,态度就变得特别严厉,甚至是严苛,错一点就要打手心。所以思琴内心特别抗拒学琴,到后来琴没学好,文化课也没学好,挺可惜的。”
赵向晚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转头看向许嵩岭:“许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许嵩岭接着问了几个例行问题,最后站起身告辞。
季锦茂毕竟只是费永柏的朋友,了解得并不深入。要抓到抢劫犯,还需要明天与费思琴见一见,她才是第一目击者。
从酒店出来,夜色已深,吹来的晚风里带着丝丝凉意。
站在酒店门口,许嵩岭交代大家:“这个案件还没有到我们手上,先别着急,等我明天去局里沟通一下再开展调查。”
众人都应了声:“是!”
看着夜色里一张张精神百倍的面庞,许嵩岭很欣慰,对朱飞鹏说:“今天你请了客,从此你和明玉就算是正式建立恋爱关系,希望你们处理好感情与工作的关系。”
何明玉羞红了脸:“是。”
朱飞鹏咧开嘴笑:“放心吧,许队,我和明玉还和以前一样,做工作的好搭档。”
朱飞鹏说到做到,第二天等到许嵩岭顺利将费家抢劫案接过来,便与何明玉、赵向晚一起,前往五福路派出所了解情况。
黄毅知道重案一组要接手此案,顿时来了精神,将昨天的报警记录拿出来,向三人介绍情况。
“2:06分,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是费思琴打来的。她说家里闯进来三个人,执刀砍杀了她的家人。”
赵向晚接过报警记录,从电话录音里听到了费思琴与警方的对话。
“你好,我需要帮助,有人闯进了我家。”
“你叫什么名字?”
“费思琴。”
“你住在哪里?”
“湘省音乐学院三区2栋302。”
“你情况怎么样?”
“我手受伤了。他们已经走了,我爸妈、弟弟都被砍伤了,我好怕,你们快来!”
费思琴在电话里的声音,一开始很平静,一丝颤抖都没有,到后来,明显有了哭腔,显然是真的害怕起来。
朱飞鹏与何明玉听完录音,叹了一口气。
黄毅介绍道:“我们这边问清楚情况与地址之后,五分钟之内就出了警,到达音乐学院宿舍区的时候,救护车正好赶到,于是警车和救护车一起往最近的三医院跑。在门诊大厅还见到了何警官和向晚师妹,说了两句话。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想尽量救下费教授与屈教授,可是……”
何明玉问:“你们赶到音乐学院三区2栋302之后,费思琴已经把门打开了吗?”
黄毅点头:“是的,救护车几乎和我们几乎同时到达,居民楼下已经聚了很多人,我们一起冲上楼,费思琴开了门。”
何明玉问:“当时费思琴状态怎么样?”
黄毅努力回忆:“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一股血腥味,还有一种情欲过后的麝香味,费思琴穿一件无袖修身的红色连衣裙,脸色苍白,双手刀痕横七竖八的,还在向下滴血,看着有点吓人。”
何明玉继续问:“她穿了什么鞋子?”
黄毅想了半天:“我刚进去的时候,她打着赤脚站在玄关位置,我和我师父,还有救护人员一起进门,先从主卧室床上把费教授、屈教授抬上担架,再从次卧室的门口把费思章抬上担架,紧急送往医院。费思琴受伤较轻,但身上的伤口也需要处理,再加上她牵挂家里人,于是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我们封锁了现场之后,留下两名同事在现场取证,我和师父则跟着到医院进一步了解情况。”
何明玉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她穿了什么鞋子?”
黄毅“哦”了一声,“哦,鞋子。我记得她出门之前蹲下来穿鞋子,然后跟着担架一起下去,我当时还想,这姑娘真是冷静,完不像是个刚刚被人强了的受害者。”
朱飞鹏一边记录,一边插了句话:“你还记得,一进门的时候和费思琴说了什么吗?”
黄毅当刑警这么多年,经验相对还是丰富的。他重复着和费思琴的对话,无外乎是你就是报警人?发生了什么?现场在哪里?这类问题。
“费思琴这个姑娘是真的很冷静,清晰而简洁地回答了所有问题,她还知道要保护现场,什么都没有挪动。我记得主卧室有翻动的痕迹,床头柜被撬开,应该有财物丢失。”
“房门有撬开痕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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