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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法院死刑判决下来,姜遇春都在喊冤。
众人议论纷纷,都说戴敏丽和姜遇春原本就是情人关系,后来姜遇春想要戴敏丽离婚和他结婚,但被戴敏丽拒绝,于是泄愤杀人。
这件事情之后,贾慎独大受打击,一直到六年之后才再婚生子。
朱飞鹏点头道:“顾之光没有说错,湘省大学归一元路派出所管辖,我和明玉前天去跑了一趟,听一直在那里工作的老民警提起了这件事。他说当年这事闹得挺大,因为戴敏丽的丈夫是大学讲师,凶手姜遇春是学校临时工,背后议论的人挺多,都嘲笑贾慎独戴了绿帽子,他老婆肯定是把他当跳板进城,然后遇到长得好看的便失了魂。”
何明玉补充道:“这事已经过去十几年,75年的时候派出所档案管理很混乱,当年的刑侦记录都已经遗失。说起来,我当时也觉得疑惑,问那位民警,难道没有人怀疑过是贾慎独杀妻,然后将罪名强加在姜遇春头上?
民警回答说当时他们也去调查过,贾慎独对戴敏丽很好,那天晚上也的确是在绘图教室指导学生,有不在场证据。倒是这个戴敏丽风评不太好,和姜遇春在工作中眉来眼去。姜遇春是孤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没有人管他。戴敏丽家在农村家里人很封建,听说女儿与人通奸觉得丢脸,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大家都听明白了。
第一,贾慎独作为戴敏丽的丈夫,又把她从农村调到学校,仁至义尽。可是戴敏丽却背信弃义、过河拆桥,与他人私通,周边邻居、同事、老乡都偏向贾慎独。
第二,戴敏丽的父母家人不怀疑,姜遇春没有家人,因此没有人鸣冤申诉。
但是,现在看到贾慎独表现出来的强势、冷漠、自私,重案组所有人都有理由怀疑一件事:戴敏丽被贾慎独杀害。
贾慎独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在绘图教室?中间有没有外出?证据是否确切?
姜遇春曾说那晚的确与戴敏丽发生了关系,但八点左右便让她归家,是否属实?有没有证人?
最有可能的,是贾慎独察觉妻子出轨之后将戴敏丽悄悄杀害,然后再栽赃姜遇春,只是因为当时刑侦手段相对落后,姜遇春也没有家人出来为他喊冤,这才让贾慎独逍遥法外至今。
两条人命,赵向晚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一笔。
顾之光连连点头:“朱警官、何警官你们补充得挺好,说明我调查的这一点的确是有的。戴敏丽到底是谁杀害,姜遇春是否冤枉?这都有待调查。”
自从上次向赵向晚求助,接触到一次刑事案件之后,顾之光感觉到非常刺激,这一回表现得特别积极。
“除了失踪的前妻戴敏丽,贾慎独这个人像是自带诅咒一样,与他接触得多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幸。我了解到的,还有一个,是贾慎独带的第一个女研究生,翟欣莲。呶,资料在这里。”
顾之光从资料袋里翻出一页纸,上面记得密密麻麻。
“78年贾慎独获得硕导资格,开始招收研究生,79年从西北考过来的翟欣莲是他带的第一个女研究生。我听学院研究生秘书说过,这个女生外形清秀,瘦瘦弱弱,说话细声细气的,贾慎独对她青眼有加,经常单独辅导。”
何明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单独辅导?不会是……”
顾之光耸耸肩:“这个说不好,没有人知道。但翟欣莲在学校表现很正常,既没有不满,也没有抑郁,所以大家都觉得只是正常的师生交流。”
朱飞鹏催他继续:“这个女生后来怎样了?”
顾之光叹了一口气:“很蹊跷。80年学校放寒假,翟欣莲买了火车票回家,从此就杳无音讯。家长说女儿没有回家,因为最后一封信里曾提到可能要和导师做项目,一直以为她在学校。可是贾慎独却说寒假他回了趟老家,并没有做项目,也不知道翟欣莲去了哪里。”
何明玉提出异议:“翟欣莲不是买了火车票回家吗?她难道没有告诉家里人什么时候回家?”
顾之光摇头:“没有,她没有写信告诉家里人。她父母在西北一个小县城里开副食店,性格都很老实,先前以为女儿在和导师做项目,没敢打扰,后来一直到小年前一天,女儿还没有消息,这才往学校挂了个电话。了解到情况之后她父母慌了神,赶紧报了警,可是调查来调查去,什么线索都没有,最后以失踪结了案。因为那个时候社会上拐卖女性猖獗,因此都认为翟欣莲是在火车上被拐。”
赵向晚忽然想起贾慎独曾经在心里嘀咕过:上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已经被我掐死埋在老屋茅厕那口大缸底下,让她天天被屎臭熏、日日被尿水淋。
细思极恐,赵向晚打了个寒颤,难道……这个埋在茅厕大缸底下的人,是翟欣莲?
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79章翟欣莲
◎不知道,没有问,没有。◎
戴敏丽、姜遇春、翟欣莲。
赵向晚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名字。
贾慎独曾在内心说过:年轻时不懂事的确亲自动手杀过三个。
戴敏丽应该是贾慎独亲手所杀,算一个。
嫁祸姜遇春,姜遇春被判处死刑,间接被杀,不算在那三个之内。
翟欣莲表面上是失踪,实则被杀埋尸老屋茅厕,算一个。
还有一个是谁?
是不是施桐?
愤怒、疑惑、烦躁……各种负面情绪涌上来,赵向晚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一直守在角落专注画画的季昭。
季昭感受到赵向晚的目光,放下手中画笔,走到她身旁。
小云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大树枝繁叶茂,树下绿草如茵、野花盛开,季昭的世界平静而祥和。
怎么了?
清润的少年之音,让赵向晚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赵向晚冲季昭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想看看你,才能舒缓世界罪恶所带来的焦躁。
那我陪着你。
季昭从桌上拿过一张A4白纸、一支炭笔,拖开赵向晚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季昭冲顾之光伸出手。
给我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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