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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曲又哲的讲述,一个星市同性恋圈子的混乱现象展现在警察面前,别说何明玉、赵向晚这两个没有结婚的年轻姑娘,就连身为男人的朱飞鹏都有些生理不适。
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后,朱飞鹏让曲又哲在笔录供词上签字,嘱咐道:“为了你的人身安,千万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今天对警察所说的一切。如果有人问你,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说谎,对曲又哲而言并不是件难事。他顺从地点头:“嗯,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西餐厅里并没有熟人,谁会知道他进了一趟公安局?家里人只知道他在与龚安怡约会吃饭,圈里人也都知道他打算结婚,就算是简腾追问,他只需要打个马虎眼就能混过去。
曲又哲打算明天就出差,去北方采访几天,避过风头再说。
曲又哲离开之后,看着笔录中密密麻麻的名单,朱飞鹏内心有些沉重:“我们市里,同性恋竟然有这么多吗?”
何明玉终于可以吐槽,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之后,她愤愤然开口:“咱们是不是得搞个宣传,让女孩子们警惕同性恋骗婚啊?谁能知道,外表看上去干净清爽的小伙子,竟然是同性恋呢?”
朱飞鹏办这样的事情有经验:“等这个案子侦破,可以联系一下报社记者,做一期宣传,多一个人看到,就少一个受害。”
何明玉、赵向晚同时肯定:“好主意。”
拿到曲又哲的口供之后,重案一组重新明确了侦查方向。
第一,锁定嫌疑人为鲍嘉俊、简腾。
第二,重新核实两人的不在场证据。
第三,对鲍嘉俊的男友席常进行调查,了解鲍嘉俊的情感生活,明确杀人动机。
第四,对网球培训班的学员进行面调查,面清查市内男同性恋圈子。
……
这一回,重案一组的人兴致高昂。
先前无用的信息实在太多,让侦查人员疲备不堪。追查校外翻墙人员、调查钥匙丢失情况、走访所有与乌老师、鲍嘉俊有嫌隙的同事或学生家长,还要对两人所有社会关系进行梳理,真的是千头万绪,太难太难。
可是现在,有了赵向晚带过来的证人,拨云见日,案件一下子便清晰起来。
不到一周,证据到手,重案组正式批捕鲍嘉俊、简腾两人。
赵向晚作为见习警察,参与审讯。
终于见到鲍嘉俊,赵向晚与何明玉交换了一个眼神:真是一个谦谦君子。即使是被警方从学校办公室带走,即使是戴着手铐坐在冰冷的审讯室,他依然看不出一丝慌乱与狼狈。一身浅灰中山装,头发三七分,戴着金边眼镜,鲍嘉俊的外表看着儒雅和善。
高广强是主审,率先开口询问:“鲍嘉俊,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来吗?”
鲍嘉俊不慌不忙地回答:“高警官,咱们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有什么事直接问就是了,怎么搞出这么严肃的阵仗?我是受害人家属,不是嫌疑犯吧?为什么要给我戴手铐?”
高广强冷笑道:“你是受害人家属没错,可也是始作俑者吧?”
重案一组的调查一直在他们外围进行,圈内人受过警告,不敢吭声,再加上风声紧一直没有聚,以至于鲍嘉俊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已经曝光。
鲍嘉俊一脸无辜:“高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与菱容夫妻感情深厚,又有共同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是始作俑者?”
高广强为人正直,最恨欺骗,一拍桌子:“席常是谁?”
鲍嘉俊的眉头抖了抖,面色有了变化。
警方怎么会知道席常?难道我们的事情真的都被他们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强装镇静,但越跳越急的心跳声却暴露出他的心虚。
高广强拿出证词,示意朱飞鹏展示。
朱飞鹏叹了一口气,接过证词。
“鲍嘉俊是今年年初和我好上的,他是小学校长,权力挺大的。我是县城考上来的,读的是师范类数学专业,如果毕业后能够留在市里,分到三泰路小学,当然最好。就算到不了三泰路小学,将来帮忙安排一所好小学任教,也不过就是他一句话而已。所以……我就和他交往,加入了那个网球俱乐部。”
“我其实也不想的。我不算是同性恋,我喜欢女孩子。不过因为鲍嘉俊有一回到我们学校来讲座的时候,他看中了我,和我私下里联系,带我去高档餐厅,送了我很多衣服、鞋子,再加上简腾在一旁说了不少话,我没顶住诱惑就和他发生了关系。”
“鲍嘉俊很粗鲁,做的时候会掐我、打我,但事后会哄我,给我很多钱。我听说他不喜欢二十岁以上的男子,想着再熬一年我满二十他应该会把我抛弃,到时候我就能得到自由。”
朱飞鹏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一丝感情,但字字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鲍嘉俊那颗敏感骄傲的心。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说!
“鲍嘉俊上一周见过我,他好像很兴奋,说终于把他家黄脸婆处理掉,从此可以挂着悲伤的面具名正言顺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问我要不要毕业之后过来当校长助理。我当时有点害怕,说处理是指什么。鲍嘉俊狠狠地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让我不要再问。”
听到这里,鲍嘉俊一张脸胀得通红,原本儒雅和善的面孔变得狰狞,双手被铐活动不便,只能小幅度地扯动,频率非常高地上下挥舞,发出“哐!哐!”的声响。
“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竖子敢尔!”
听鲍嘉俊在那里文绉绉地抗辩,高广强假装听不懂:“你的意思,是他说的是对的是吧?我也想知道,把你家黄脸婆处理掉,是怎么处理的?”
鲍嘉俊拧过脸去,薄唇紧闭。
这是要命的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你们警察也查了半天,怎么能因为我是个同性恋就认定我杀人?我有不在场证据,只要我不承认,谁也不能定我的罪。
听到他的心中所想,赵向晚暗自思索。
先前审曲又哲的时候,曲又哲刚入这个圈子不久,还没有完被简腾洗脑,良知尚在。再加上曲又哲是被动型,易感、情绪化,容易被周边环境、别人的话语、图片等影响,这才使得审讯相对顺利,很快就撬开了他的嘴,让他说出所知道的一切。
可是鲍嘉俊完不一样,他年纪大了,又是领导见惯各种场面,心肠冷硬,熟悉法律,深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完是死路一条。
总之一句话,这是个硬茬。
想要让他说出实话,除非有实锤证据。
高广强甩出曾祷的证词,冷冷道:“你的不在场证据,根本就是谎言!你们三个虽然在一间大办公室工作,但里面有一间小小档案室。曾祷说了,晚上加班到十一点左右,你便安排他到档案室找资料。然后你便与简腾一起上厕所,出去了大约三分钟,回来的时候只听到你的声音,简腾似乎轻声回答了几句,但那都是你压低声音帮他说的话吧?大概十分钟之后,曾祷曾经出来了一下,没有看到简腾,还奇怪地问了一句,你当时怎么回答的还记得吗?”
鲍嘉俊渐渐镇定下来:“高警官,我当时说简腾累了,在走廊站站,有什么问题吗?事实就是这样。曾祷问过之后又回了档案室,左右他出来,我们三个一起整理材料,差不多十二点半了才把所有工作完成。周二专家组进校,这些事情都得在周日准备好,不然周一大家都要上课哪里有时间?
菱容被害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我那个时候一直留在办公室,这一点门卫师傅、曾祷、简腾都能证明,你们非要说是我杀了妻子?是不是过分了一点?我妻子这么年轻就丧失生命,儿子还只有五岁,我作为受害人已经非常痛苦,你们警察不抓紧时间破案、抓获凶手,莫名其妙地来怀疑我,有什么意义?”
高广强一直掌控着问话节奏,不急不忙:“你是同性恋,这总没有冤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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