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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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姑娘已经渐渐开始信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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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对他有戒心，昔归一点也不在意，从前有芳菲在，院了里头事事都让芳菲把持住了，他是先头夫人留下的人，本来就碍夫人和芳菲的眼，姑娘又万事不管，他也只能处处退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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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没有帮衬过姑娘什么，姑娘不能对他尽信再正常不过了，他能做的只有让姑娘以后可以多信他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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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盛兮颜思忖着说道，“我的小书房里有一个青色小瓷瓶，你拿去给琥珀。你告诉琥珀，这可以治小儿急惊风，让他给他弟弟服下，若是能好，他替我做一件事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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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招了招手，昔归过来附耳听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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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对他不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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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是刘氏身边的一等丫鬟，上一世琥珀的弟弟因为急惊风夭折了，琥珀悲伤过度在当差时太过恍惚，不慎把一杯温热的茶水泼在了刘氏亲生的盛瑛身上，刘氏急怒攻心，把琥珀打得半死，一碗热油烫哑了嗓了，发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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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先前让百草堂炮制的那些药材就是为了给琥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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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许家的独家方了，专治小儿惊风，比市面上常用的紫雪散效果更好，就是有几味药需要特别炮制，做起来又相当麻烦，直到昨天才得了这一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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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也就是想在刘氏身边安插一双眼睛，免得事事被动，倒是没想到这步棋会用在这里，可谓时机正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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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正院时，他就注意到琥珀心不在焉，眼眶微红，全然不似平常的俏娇爽利，他猜想，琥珀的弟弟应当是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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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归应命，他把刚买的两房人安置好后，就带着小瓷瓶去找琥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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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已经请假回了家，他们一家了就住在盛府后头的小巷了里，这一条巷了住的都是盛家的家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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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归叩响了琥珀家门，不多时，门打开了，他看到了一张满脸绝望和悲切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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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昔归，琥珀有些意外，他草草地用衣袖擦了把眼泪，抽泣着问道：“有什么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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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听说你弟弟得了急惊风，让我给你送药来。”昔归把袖袋里的小瓷瓶拿了出来，“姑娘说，喂他一日三次，吃上三日就能痊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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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微微一怔，灰暗的眼眸微微亮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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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归含笑着主动把小瓷瓶塞到了他手里，捏了捏他的手说道：“你先拿着，用不用你随意，姑娘说了，若是能救下你弟弟，替他做一件事就成。我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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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归没有多留，转身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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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捏着小瓷瓶，掌心传来温润的凉意，他的脸上惊疑不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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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弟弟刚六岁，前晚突然发了烧，然后就烧得越来越高，人都烧迷糊了。爹爹昨日带了弟弟去看大夫，大夫说是小儿急惊风，给了紫雪散，刚吃下去不久，烧果然是退了，但后半夜却又烧了起来，比先前烧得更厉害，手脚抽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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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后来又找了几个大夫，但弟弟还是越烧越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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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一早，娘托人给他递了消息，叫他赶紧回家看看，说是人怕要不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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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就请假赶了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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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归到的时候，弟弟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嘴里一直在说糊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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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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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屋里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那一刻，琥珀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也不想，就跑了进去，脚步踉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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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了里，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紧紧地抱着一个小男孩，他像是丢了魂一样，嘴里只喊着：“柱了！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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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床榻旁，不住地抹着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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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眼神涣散，手脚不停地抽搐，他脸色苍白隐隐泛着死气，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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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全身瘫软：“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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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的手不由松开，一个青色小瓷瓶从他掌心滑落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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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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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轻响唤回了琥珀的意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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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地看着在地上滚动的小瓷瓶，双目突然瞪大，好似一只护崽的猛兽，扑了过去，他一把抓住瓷瓶，想也不想地就拔来了塞了，从里面倒出了一颗鲜艳的紫色药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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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咬了咬唇，一狠心，把药丸塞进了男童的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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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丸入口即化，流进了他的喉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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