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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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世誉颔首，“我对淮南并不熟悉，自然会有侍者在旁指引。”</p>

楚明允了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随手拿过了茶盏。</p>

“楚大人问这个是何意？”苏世誉不解道。</p>

“没什么，”楚明允喝下口茶，复又开口：“推恩令的事苏大人准备如何了？”</p>

“条令内容我早已拟定好，也呈与陛下过目了，”苏世誉道，“只是想要顺利施行，除了淮南王的叛乱罪状，还需一位诸侯王牵头才可。”</p>

“看来苏大人已经找到合适人选了。”楚明允看着他。</p>

苏世誉笑了笑，“已经传信给了西陵王，大约待我们返回长安后不久他就能抵达。”</p>

“西陵王？”指尖漫不经心地点在青花瓷杯上，楚明允沉吟，“西陵王同其他藩王都有些交情，算得上是有几分声望，又是如今最安稳的一个，你倒是选的不错。”</p>

“既然楚大人也这样说了，看来是不会差的。”苏世誉笑道，他看着楚明允似是没了下文，微有困惑地开口道：“楚大人没有别的要问的吗？”</p>

“问什么？”楚明允挑了眉梢，笑吟吟道，“问你肯不肯应我，你不是不理我吗？”</p>

“我并非指这个。”苏世誉敛眸，淡声笑道，“关于匈奴想要割地结盟的事，楚大人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p>

楚明允单手闲闲撑着下颌，笑意盈盈地看他，“没有啊。”</p>

苏世誉微皱了眉，“依先前魏尚书所言，楚大人当时态度强硬得非同一般。”</p>

楚明允随意地笑了声，“向来武主战，文主和，有什么稀奇的。”</p>

苏世誉看着他，“可我也是文臣。”</p>

“你不一样。”</p>

“如何不一样？”</p>

楚明允对上他的视线，缓声笑道：“哪里都不一样。”</p>

苏世誉一时答不上话。</p>

楚明允勾着唇角，定定瞧着他，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上前了一步。</p>

忽然就离得过近，檀香幽然扑鼻，苏世誉下意识退开一步，“怎么了？”</p>

“躲个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楚明允按住他的肩，目光落在他脸上，“忽然想试试看，若是本人的话……又会是什么感觉。”</p>

苏世誉不明所以地皱了眉，却也果真不再动作。</p>

楚明允一点点地缓慢靠近，视线化作纠葛的细缕覆上苏世誉的眉眼，将他面容仔细地纳入眼底。</p>

轻皱的眉，只落了自己身影的眼，以及淡色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p>

呼吸可闻的寂静，吐息可感的距离。</p>

这才是他的心上人，垂眸浅笑间尽是遮掩不去的风华，越是尘埃不染的清雅，反倒越是勾起他最深的渴望。</p>

想要触碰，想要占为己有。</p>

悄然滋长出一丝焦渴的燥热，楚明允眸色渐深，他再贴近上去，吻上了苏世誉的掌心。</p>

“……”</p>

楚明允抬眼看着抬手挡了他的人，眼尾上挑，忽然弯眸露出带了挑衅意味的笑来。</p>

苏世誉心头一动，随即掌心传来温软的触感，伴以一点撩人心神的痒和骚动，他下意识地收手却被楚明允一把扣紧，便再难分神挣脱动作。</p>

苏世誉的手温暖干燥，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楚明允吻过他掌心，又以舌尖沿着他的掌纹描摹，呼吸也尽纠缠在他指间。一路自掌中舔吻至指节，楚明允再度缓慢抬眼，直看进苏世誉眼底，盈盈笑意，张口便咬上他的指尖，舌头也灵活舔过，映在苏世誉眼眸中一点忽隐忽现的嫣红。</p>

他无意识地屈指，抵住楚明允的齿关。楚明允盯着他眨了眨眼，喉中压出一声低笑，牙齿轻咬在他指骨，连扣上他腕的手也不安分地摩挲。</p>

他感觉到了苏世誉的僵滞，他看到了苏世誉的眼瞳也陷入一片混沌。</p>

楚明允松开口，在他手背上落下最后一吻，转而便拉着他的手贴上自己脸侧，身形稍倾，再度近了上去。</p>

四目相对，一瞬不瞬，一眨不眨，如胶着的棋局，又似对峙的战局，没有人移开眼，更没有人躲闪。</p>

檐下树梢的滴漏声都被延展得极度缓慢。嗅得见他身上安神香的气息，感得到他也渐热的温度，唇角已然擦上。</p>

脚步声与急促的拍门声骤然响起，苏世誉犹如被惊雷炸醒般地猛然退开，楚明允抚额扭头冲着门外斥道：“大半夜吵什么，不想活了？”</p>

话语中的阴狠吓得门外的人一愣，又惶急道：“大……大人，魏尚书那边出了大事，陛下急召您去大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