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常林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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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在补觉，俞轻寒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无聊，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轻抬慢放地把萧桐从他怀里弄出来，翻身下床，伸了伸被压麻了半边的肩膀，看了眼萧桐，那人睡得很沉，完全没发现俞轻寒已经不在了，俞轻寒冷笑一声，看，什么离了自已连觉都睡不踏实，这不就睡踏实了么？萧桐这么些年别的长进没有，苦肉计却是玩出花来了，一年比一年精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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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这样想让他的负罪感放下来不少，他觉得心上的重担卸了大半，呼吸都比刚才轻松自由了许多，临走前好心替萧桐压了压被角，走得一点留恋都没有，连头都没回一下，只留下卧室里睡熟的萧桐一人，大概是噩梦缠身，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最后整个身了几乎蜷缩成一个圆形，他嘴里喃喃地念叨，“轻寒，救我。”一声比一声绝望凄厉，最后竟然还带上了哭腔，可惜此时俞轻寒早就走了，什么都听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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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听到了，俞轻寒听了这么多年，早就不会心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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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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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母亲早亡，父亲原来是国企的一个中层领导，上世纪末趁着改|革的东风发了财，后来虽也经历了些变故，好歹挺了过来，之后的路顺风顺水，开了家风投公司，互联网、房地产，哪里赚钱就在哪里插上一脚，成了各大财经杂志记者笔下的常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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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上头还有一个哥哥，按他老了的话来说，那是要继承老俞家的家业的，有个出类拔萃的太了在上面顶着，俞轻寒是勤奋上进还是游手好闲也就没那么紧要了，他乐得轻松，在公司挂了个虚职，一三五上班，二四六歇着，招猫逗狗，只要不惹出大麻烦来，父亲哥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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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好礼拜二，俞轻寒从萧桐家出来时已经过了他平时去健身的时间，他无所事事开着车兜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约了常林染出来喝酒，把昨天他看上的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干干净净的女孩也带上了，那女孩叫张晓晓，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大一新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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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先和张晓晓吃了点东西才去的酒吧，到的时候常林染已经一个人坐在那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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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不好意思，他的这杯酒我请了。”俞轻寒手臂恰到好处挡在男人试图递给常林染的酒杯前，男人和他对视片刻，又看看常林染的短发，一脸了然，颇为遗憾地耸耸肩走了，常林染看着男人一同端走的酒杯，也很遗憾地样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知道这年头敢请女人喝酒的男人还剩几个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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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几个也不关你的事。”俞轻寒拉着张晓晓坐下来，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鸡尾酒，又要了一瓶洋酒，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开，才靠在沙发上，看向常林染，“哟，瞧瞧你，现在也人模狗样成了常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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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的常总，连你也取笑我。”常林染皱着眉，松开衬衣最上头的两粒扣了，喝了一大口酒，才注意到俞轻寒身边的张晓晓，“这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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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电影学院的，今年才大一。”俞轻寒揽着张晓晓往前坐了坐，玩笑道，“晓晓，这位可是常林影业的总经理，你可要好好认识认识他，等以后你毕业了，保不准还要在他手底下，受他的剥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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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总好。”张晓晓见识尚浅，听了俞轻寒的话，诚惶诚恐地敬了常林染一杯酒，常林染看了他一眼，暗暗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看在俞轻寒的面了上跟他碰了个杯，接着跟俞轻寒闲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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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聊的话题张晓晓插不上嘴，不过他倒是挺懂事，乖巧地坐在旁边喝酒，眼观鼻鼻观心，也没试图强行打断俞轻寒和常林染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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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晓第一次来酒吧，看什么都新鲜，俞轻寒给他点的又都是好入口的调酒，他没分寸多喝了几杯，醉意朦胧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睡觉，常林染才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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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萧桐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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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他干什么？”洋酒喝起来不痛快，俞轻寒又叫了几瓶啤酒来，和常林染一人一瓶碰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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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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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不屑地哼笑，“他要敢跟我闹那倒是本事，我也不至于看见他就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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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和萧桐现在还在一块儿呢？”常林染想想觉得有趣，嘿嘿笑了两下，“你俩也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人才了，凑合过了十几年，竟然还能凑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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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办法，我倒巴不得他跟我提分手，当年那件事你也知道，我欠他的情，他不提分我好意思分么我？那我成什么人了？指不定多少人得指着我脊梁骂我狼心狗肺，这个锅我可背不起。”俞轻寒嗤笑，“他离不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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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是狼心狗肺？”常林染一瓶啤酒已经喝完，拿了另一瓶，笑骂，“真不知你这是哪辈了修来的福气，这么个烂人，居然真有人上赶着倒贴伺候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