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工业化思维，墨家的基本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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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商农和陈郡郡监军庞源的争论，徐凡没有加入，而是让陈郡的汉吏自己决断。</p>

他们可能是在为陈郡争取利益，但对于站在整个大汉而言的徐凡，这也不过是在大汉境内财富转移的过程。他需要尽量做到公平。把自己放在一个仲裁者的位置上。</p>

会议结束之后，徐凡找商农要了陈郡游侠欺行霸市的资料。</p>

对于徐凡来说，影响百姓的收入反而是在挖大汉的根基，他受到后世影响很深，认为一个一个社会的中产才是一個帝国的根基。大汉的中产是什么，就是那些靠着自己劳动赚钱的人。</p>

大汉已经收了一笔税，就要保护这些人不受其他势力的盘剥，往理想的地方说，这是大汉的责任，往现实的地方说，这是大汉的韭菜，你一些游侠团体算什么葱，也敢来割大汉的韭菜。</p>

商农把自己收集的治理交给徐凡。他才了解陈郡游侠发展的过程。</p>

当初徐凡坐镇陈郡的时候，游侠份子自然是不敢在陈郡乱来的，但从徐凡带领大军讨伐暴秦，而后直接定都长安城之后。</p>

大汉对陈郡的直接控制减弱，商农的威望不够，加上陈郡越来越富裕，吸引大量的外来人，这些人当中有读书人，有商人，有农户，游侠份子开始出现在陈郡了。</p>

对于建立一个有活力组织游侠们太懂了，占地为王他们是轻车熟路。他们先用武力恐吓控制码头上搬运的工人，霸占码头，再想办法击退其他有活力的游侠组织，获得事实上的控制权。</p>

当他们在码头上的控制权确立之后，提高卸货的费用，并且维持下来。商队不想接受游侠的盘剥，自己找人卸货，根本不行，这些游侠会组织自己人打跑外来的搬运工，逼的商队只能接受他们的服务。</p>

这看上去搬运工人也提高了收入，要是他们真做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事情，他们就不是游侠组织了，而是墨者了。</p>

增加的收入自然是被这些游侠获得，同时这些游侠还会对自己控制的农户收取什么保护费，一般也是三成左右，敢不交这笔费用的人就直接打跑。</p>

甚至于以帮助保存的名义不把搬运工俸禄给他们，只给他们一点生活费，用这样的方法控制搬运工人，搬运工人只要敢不听这些游侠的话，他们就会想办法克扣搬运工人的俸禄。</p>

根据商农得到的数据，搬运工人普遍会被这些游侠苛刻三成的收入。这样一里一外搬运工人大半的收入都被这些游侠获得。</p>

可以说因为这些游侠的控制，搬运工人并没有获得太多的好处，反而受到了压榨，而来陈郡的商队普遍都要多支付一成的报酬。</p>

商队多支付的钱既没有进入陈郡的郡库，也没有便宜到陈郡的码头工人，而是被游侠给拿到手了，但代价却是增加了整个陈郡社会的运营成本。这些游侠组织的存在，让整个陈郡的小商人怨声载道。</p>

商农道：“根据臣的估计，整个陈郡游侠团体，每年从商队和搬运工人手中，拿走的钱财超过了上亿钱。”</p>

徐凡冷笑道：“只怕流入汉吏手中的也不会少吧。”</p>

对于游侠这个团体，后世已经总结的很到位了，夜壶而已。他们也要向更上层交保护费，财富会向权利靠拢，这在后世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p>

对徐凡而言，这些游侠要是能把工人组织在一起，提高码头工人工作的效率，可以给船队更好的服务，即便他们赚点钱，他也可以接受，因为这是工业化的组织能力，他们也算是提供了服务了，用后世的话来说，他们也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p>

但看看他们做事情，没有提升组织力，也没有靠管理赚钱，而是靠着垄断两头盘剥，再向上贿赂，还用上了封建人身绑定的制度，就差把码头工人弄成奴隶了。</p>

哪怕你弄成了资本主义结社，徐凡高看他们一眼，好歹也算是一种进步力量，最多限制他们过度的贪婪。</p>

但徐凡后来一想，这种想法就有点不切实际了，即便是在后世，那些人也只是想做地主老财，乃至于奴隶主，他们的格局还配不上资本家这样的称呼，就更不要说现在这些游侠了。</p>

这种大汉的残渣，还是搭配到边疆，让他们去修地球，更加能发挥他们正面的作用。</p>

张良劝说道：“陛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p>

徐凡冷笑道：“那是因为那些鱼本就喜欢生活在浑水当中，但这些鱼却不是我大汉需要的，我大汉需要的是清水当中也能存活的鱼。”</p>

“丞相，向御史大夫府传令，让他们派遣巡回御史来陈郡扫荡游侠组织，陈郡汉吏敢包庇这些游侠的严惩，发现游侠的后台，发现一起，处理一起。”</p>

对徐凡而言，贪污腐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那种法不责众，不敢处理的现象出现。朝廷退一步，汉吏就会进两步，继续试探朝廷的底线。徐凡可不想对自己的太子说什么，查汉吏，亡朝廷，不查汉吏，亡天下这样的废话。</p>

你自己就是一切贪污腐败的源头，也有脸说这样的话。</p>

张良无奈道：“诺”</p>

徐凡道“生产者拿不到自己合法报酬，这就是在摧毁大汉的根基。而这些游侠不事生产，就是趴在我大汉新的食利者，他们有什么功劳，也敢食我大汉的利，丞相你要记住，发现一个这样的害虫，我大汉就要处理一个，这样我大汉的江山才能稳固。”</p>

张良道：“诺”</p>

同时徐凡也决定要调动陈郡的汉吏，更好的解决陈郡游侠的问题。</p>

而后徐凡看向商农道：“你老师年纪大了，难以承担繁重的政务了，朕打算调你回朝廷担任大司农，许师则成为农学院的校长，你有什么想法？”</p>

商农道：“臣在关中能种地吗？”</p>

徐凡笑道：“大司农当然要会种地了，你不但要种地，还要教会更多关中百姓科学种地。”</p>

商农道：“臣愿意去关中。”</p>

而后徐凡去视察了陈郡钢铁厂。</p>

从秦泊带领一批墨家精英去了关中之后，快速发展的钢铁厂就陷入停滞阶段，这两年虽然也新建了高炉，但更大的高炉却已经没有修建了，用后世的话来说，陈郡钢铁厂研发能力陷入停滞阶段。</p>

徐凡对钢铁厂厂长陈磊，恨铁不成钢道：“伱不能光想着挣钱，却不投入资金研发新的高炉，现在关中已经有能炼制10万斤铁的高炉了，人家一炉顶你们两炉，而且关中钢铁厂还在继续前进，你却在原地踏步，双方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关中的钢铁会打进你陈郡的地盘，到时候你陈郡钢铁厂也只能关门大吉。”</p>

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钢铁厂，就能看出工业化思维和农业化思维的区别。</p>

陈磊就是典型农业化思维，没有徐凡命令，他就没有研制新式高炉的动力，因为在他看来没有这个必要，要不是高炉会烧坏，他巴不得陈郡一座高炉可以一直用，最好一炉传三代，一次投入，永远可以受益。</p>

这可以说是整个天下人的固定思维，一把宝剑要传三代，一套铠甲也要传三代，传家宝就是这样来的。</p>

这样的思维延续下去，就出现了武侠小说当中，掌门宝剑可以传几代人，一本武功秘籍，永远能流传几百年，而且永远也学不到最高层次。越古老就是越好的，前代的掌门比现代的掌门强。</p>

仙侠小说当中各种龙泉神剑历经千年，或者是越古老，威力越大，仙侠小说总会出现的神级装备，那就是轩辕剑，完全不在意轩辕剑就是一把青铜剑。</p>

但工业化的思维却是，产品会更新换代，生产线也会更新换代，像高炉即便没有坏，但只要有更高效率的新式高炉出现，炼铁厂为了不被淘汰，就必须引进新式的高炉，进入了工业化时代，竞争无处不在。</p>

所以很多工业里的小说都会强调，工业化不单单只是几个机器工厂的问题，更是一种新思想，新的社会，新的生活方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