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黑色的交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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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配方, 熟悉的味道，不愧是那个以坑玩家为己任的游戏。</p>

牧野苍指腹缓缓摩挲着下巴：“如果我假装选A，实际上做出C的动作, 有什么后果吗？”</p>

【不可以！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游戏会直接接管你的身体，强制你执行A选项的剧情。】</p>

“哦，那就算了。”</p>

牧野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A选项的剧情想必很有意思，如果他只是个吃瓜路人，那他可能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安室透”冲进人群当场自曝, 然后用相机记录下这精彩的一幕。</p>

但……选项所对应的剧情必须由他自己完成的话, 还是算了, 他喜欢看坐在台下戏，却不希望成为舞台上被人观赏评判的演员。</p>

“那就选D吧，我确实有点想去厕所了。”牧野苍决定屈从于自己的生理反应。连续加班熬夜, 为了提神他今天喝了足足五大杯浓咖啡，此刻急需释放一下。</p>

不过在此之前……</p>

黑发青年抬头环顾四周, 然后他拉起衬衫的翻领, 遮住脖子和下半张脸, 果断朝二楼的衣帽区走去。</p>

【诶？等一下！你已经选择了D, 给我乖乖走剧情啊！】</p>

游戏导航急了，它“服务”过许多玩家, 但是像牧野苍一样不让AI省心的, 还真罕见。</p>

“你急什么, 赶着转世投胎吗？”黑发青年双手插在西裤侧兜里，快步走进一家平价商铺：“别忘了真正的安室透也在这栋大楼里，万一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撞上他怎么办？”</p>

经过胁持风波, 牧野苍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武力值在大佬和赛亚人横行的柯学世界中，就特么是个渣渣！这里是商场，他又不敢开枪，一旦赤手空拳地对上安室透，只有两个下场：</p>

第一，安室透是公安卧底，牧野苍被当场逮捕，喜提银手镯一对；</p>

第二，安室透是一瓶醇香真酒，怀疑牧野苍是红方派来试探他的人，于是把牧野苍引诱到监控死角，悄悄做掉。</p>

……无论哪一种都是美妙的be结局呢。</p>

几分钟后，一位身着凉爽半袖衬衫、头部却武装得严严实实的金发男子挤入逛街的顾客中，手里拎着一把雨伞。</p>

牧野苍低着头走了一段，突然感觉不对劲，周围的路人为什么频频向他投来古怪的目光？</p>

导航：【呃，这个……我建议你找个镜子照一照。】</p>

你刚才拿错了口罩啊！普通的黑色口罩挂在左边的架子上，结果你却不小心拿了右边架子上的口罩——那是印着浅粉色Hallo Kitty的卡通口罩啊！</p>

不要仗着不是自己的脸就为所欲为啊！</p>

“算了，时间紧迫，”牧野苍一摆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去洗手间吧。”</p>

卫生间就在二楼的最东侧，或许是因为位置比较隐蔽，来这里上厕所的游客寥寥无几。牧野苍坦然走进洗手间，非常幸运，安室透并不在这里。</p>

牧野苍脱下鸭舌帽，倚在隔间的塑料板上耐心地等待了一会，既然每个选项都和“如何辨识公安警察”有关，那么卫生间内多半会发生变故。</p>

果然，片刻后，一道低沉的陌生男音由远及近，隔着墙壁从卫生间外面传了进来：“……我明白了，你们注意监视其它楼层的情况，降谷先生叮嘱过，那个组织的人非常狡猾。”</p>

哟，来了！</p>

牧野苍舌尖舔了舔上牙膛的犬齿，表情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他就知道，剧情一定会安排某位落单的公安警察和他来一场厕所里的浪漫邂逅，而这，就是他袭击并易容成对方的机会。</p>

他摘掉口罩和眼镜，闭上眼睛做深呼吸。冷静，要冷静，他反复告诫自己，尘埃落定前一切皆可发生，对方能通过层层筛选成为公安警察，想必有过人之处，自己绝不能被看出破绽。</p>

在牧野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外面那个人终于结束了通话，低声咕哝了几句，紧接着安静的卫生间内响起稳健的脚步声，那家伙走进厕所，拧开水龙头洗手。</p>

好，就是现在！</p>

牧野苍屏住呼吸，一把推开厕所隔间的门，让他看看吧，今天中奖的是哪个倒霉蛋？</p>

隔间门年久失修，生锈的金属扇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盥洗台前的人听到动静，立刻警觉地转身。</p>

待这个人看清牧野苍此刻的容貌后，一双小小的倒三角眼中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降、降谷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p>

牧野苍：“……”</p>

呕吼，某人的马甲似乎被掀飞了呢。</p>

这可真是大惊喜啊！没想到安室透不仅是日本公安的卧底，连名字都是假的！本名是居然是降谷吗？而且面前这位公安面对披着波本皮的自己时，语气十分恭谨，想必安室透在公安那边的地位不低。</p>

……话说回来，连波本都是假酒，怎么感觉黑衣组织要完蛋了啊！</p>

牧野苍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面带微笑地注视着盥洗台前的公安警察。这个人约摸有三十多岁，眉毛很粗，鼻梁上架着一幅眼镜，深绿色的西装熨帖得没有丝毫褶皱，整齐地穿在身上。</p>

他板着一张教导主任般的苦瓜脸，浑身上下透露出“我是社畜”的气息。</p>

见“降谷先生”只笑不说话，风见裕也心里有些发毛，他不禁暗自嘀咕，难道是他的部署又出现了什么错漏，惹起降谷先生不快了吗？</p>

做为少数能和降谷零直接联络的公安，风见裕也非常了解自家上司的脾性——他是那种无论干什么事都极为认真的人，公安的工作也好，卧底搜查的任务也罢，他总要求自己做到滴水不漏。哪怕是为了调查毛利小五郎而潜入咖啡厅，降谷零也能把这份兼职做得尽善尽美，他亲手烹制的火腿三明治一度热销到要提前预订才能买到。</p>

风见裕也一面钦佩着这样认真的上司，一面又有些畏惧，做为降谷零的直属部下，他压力真的很大啊！</p>

“……”牧野苍脸上的笑容不变。</p>

他也想说话啊！傻子都知道一直不开口肯定会引起怀疑吧！问题是他的技能面板里没有加载“变声”这一项，只要一出声就会暴露自己并非安室透的事实。</p>

不过这个粗眉毛的公安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或许很好骗。</p>

牧野苍竖起修长的食指，示意风见裕也安静，然后他左手微微弓起放在耳边，比了个“隔墙有耳”的动作。</p>

风见裕也：“！！！”</p>

难、难道这附近被人窃听了吗？原来如此，降谷先生一定是担心声音被组织认出来，才闭口不言的！</p>

不愧是降谷先生，轻易就发现了窃听器，对比之下自己简直太不称职了！</p>

风见裕也望向牧野苍的眼神愈发敬佩起来。</p>

牧野苍：“……”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脑补了什么，但果然很好骗啊。</p>

然后他就看到，面前粗眉毛的公安抬起胳膊，手舞足蹈地向他表演了一段哑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