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第368章 小女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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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日。</p>

天还未亮，一阵长长的哨声划破星空，如同锋利的剑芒斩开了夜的幕布。</p>

桃花渡的花客们，被这哨声惊醒，尽皆光着身子趴在窗边张望。</p>

那哨声像是唤醒了漠湖底下沉睡多年的猛兽，湖面开始泛起层层涟漪，四周响起娑娑之声，那声音越响越烈，越烈越响。</p>

忽然，水枭们纷纷跃起，振翅高飞。</p>

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叫声在黎明之前的夜空中回荡。</p>

再一声，哨令变换。</p>

水枭们冲上高空，盘旋，翱翔。</p>

它们再不是桃花灯前漠湖水边的倦鸟，而是即将上战场的飞禽。</p>

陆铮站在窗前，他身披银白的铠甲，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握着银哨。宛如一尊雕塑般静立。</p>

这一身铠甲，是他亲手锻造，是他编织了十数年的梦。</p>

“将军，”松间与临竹也穿着铠甲，抱拳站在他身后，“将士们准备好了！”</p>

陆铮将头盔端端正正地戴好，吹响第三次哨声。</p>

水枭们变换队形，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整整齐齐地向南飞去。</p>

陆铮转过身，看向松间：“走吧，随我面圣。”</p>

一推门，蓝巧儿带着蓝隐，身后跟着几个扮做花娘的女子，她们站在廊下，泪眼婆娑，见到一身铠甲的陆铮，单膝跪地抱拳说道：</p>

“等将军凯旋！”</p>

“等将军凯旋！”</p>

陆铮点点头，继续往前走。</p>

走了两步，又站定，转头看向蓝巧儿。</p>

蓝巧儿知他心中牵挂：“将军放心，奴会护着崔姑娘的。”</p>

陆铮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大踏着步子往外走。</p>

长廊下，灯笼摇曳。香房的门一扇一扇打开。</p>

花客们都认得他。</p>

他，是陆铮。</p>

是大将军的次子，小将军的胞弟。</p>

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浪荡儿。</p>

是惹得小娘子跳湖，小寡妇上吊的情场浪子。</p>

是以桃花渡为家的银台司执笔。</p>

现在，他是镇南将军，陆铮。</p>

谁会身着戎装，从烟花之地毅然出征？天下之大，恐怕唯有陆铮能行此壮举。</p>

花客们或光着膀子，或搂着花娘，或睡眼惺忪，站在香房门前注视着他。</p>

不知是谁忍不住打了一个隔夜的酒嗝，引得众人发笑。</p>

那人却用衣裳掩着胸口的肥肉，举起光溜溜的膀子，高声喊了一句：“陆将军，一定凯旋！”</p>

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男欢女爱，都是盛世之下的完卵。</p>

花客们懂得这个道理，花娘们更懂。</p>

很快其他花客、花娘们，也跟着喊起来：“陆将军，踏平谌离！”</p>

“陆将军，杀了燕王！”</p>

“陆将军，平安归来！”</p>

这场景十分滑稽，却毫不作伪，甚至真挚得令人动容。</p>

陆铮翻身上马，身后跟着训练多年的舲卫，前往军营整队。</p>

天色渐渐亮起来。</p>

一抹朝霞染红了天际。南城门的城楼上，站满了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