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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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们闻言无不遗憾。</p>

而另一边，被击晕的魏紫吾苏醒过来时，眼前倒是亮堂，一点遮覆物也没有，她小心地用余光瞟瞟周围，现没有人，这才略抬起头环视整个房间。</p>

这时她便听到门外有人说：“在曲风峡那次遇到宁绩，乌笛他们失了手，这次抓住了人，回去后主子定会重赏。”</p>

“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p>

“等主子今晚的事谈妥就走，我们只要守好她就成。”</p>

“真的不用进去看守着她么？”</p>

“这你就不懂了，方才主子过来看她时，你没有看到主子的眼神？主子不会希望我们盯着她睡觉的。她吃了迷息丸起码明天才醒。咱们隔阵子进去看看就成。”</p>

魏紫吾这才确认，她上次在曲风峡遇到的匪寇果然是敌人假扮的。只是，他们口中的主子……是何人？</p>

魏紫吾既然醒了，自然不会傻傻的任由宰割。</p>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体倒是能动，但手腕间却有数圈精铁链子缠绕。又暗自运了运内劲，现穴道已被封住。</p>

魏紫吾举高被缚的双手，取下间棠花钿子，咬在口中，这棠花钿子是用削铁如泥的玄金打造，但为了尽量不弄出声音，她着实费了点儿劲，好歹将链子割断。</p>

不过这是什么地方？魏紫吾仔细打量周围。这房间颇大，一半是团花小青砖的地面，另一半则是一泓碧水，水边没有围栏，澹澹生烟。</p>

京城里格调高的酒楼她几乎都去过，没有这样的地方。魏紫吾灵光一闪，难道……这是赵心楼之前说的夜泊瑶洲？</p>

从房门出去肯定是不成的，她本就打不过那两个人，且此刻内力也被封。那么……水下呢？她能隐约听到隔壁有男人的笑声。无论怎样，只能试试。</p>

魏紫吾轻轻滑入水中，扫视水下，她庆幸地现，下边的温泉池是通的，而在离她不远处，有好些鱼尾立在池底。魏紫吾立即躲到一根柱子后，那些应该就是艺人扮的人鱼了，还好没叫人鱼现她。</p>

这些艺人穿着鱼尾，还能保持直立在水中，必然经过了严厉的训练。</p>

她若是想穿自己这身衣裳游过温池，和人鱼们一对比，也太醒目了……说不定会惊动更多人。她想了想，只能先扮作人鱼，上岸后再见机行事，设法离开。</p>

以魏紫吾的身手，且她运气也不错，很快在近处弄晕了一个落单的人鱼女孩。</p>

她一看，欣喜地现，这些人鱼为了应上元节的景，居然也戴了面具。这样就更有利于她了。魏紫吾抱着女孩爬回先前那屋子的岸上。</p>

她迅脱掉自己湿透的衣衫，露出赤.裸的身体，又将这女孩身上的人鱼皮扒下来。心中砰砰直跳，祈祷门口那两个男人千万不要这时进来。</p>

“夜泊瑶洲”不愧接待的都是全京城最尊贵、最有钱的客人。魏紫吾现他们制作的道具也格外精良细致。</p>

比如这人鱼下身所穿的尾巴，可不是随便用什么布匹缝制的。</p>

而是与制作水靠的方法相似，乃是将鲨鱼皮进行鞣制，做成鱼尾的形状，富有弹性，将双腿钻进去亦能自如活动。而鱼鳞则是用松脂精心浇作，一片片缝上去，再用偏硬的织绡做成鱼鳍和鱼尾。看起来十分的漂亮。</p>

下半身倒是遮严实了，可这些人鱼上半身的衣物就实在太露了些。状若诃子，是用绉纱做的。就跟那些西域舞姬的衣裳差不多。</p>

但现在也是没有办法，魏紫吾顾不上害羞。门外那两人口中的“主子”既然一而再地抓她，且手底下人的功夫如此高强，她一旦被带走，还不知将会遭遇什么。</p>

她尚有父母、弟弟要照顾，绝不能悄无声息地消失。</p>

魏紫吾立即将诃子也套到自己身上。她的双肩、两臂，还有一小截肚皮自然都露在外面。</p>

不过，这女孩的胸围比她要小。魏紫吾现穿上对方这件诃子，将自己的胸脯勒得紧紧的，两团饱满嫩肉间的沟壑也被挤得更深。到底是红了红脸。</p>

她又解开自己的头，仿照人鱼们只在头顶挽个小髻，余下青丝迤逦披散在身后。最后再带上这女孩的面具。此刻看起来就完全是夜泊瑶洲的人鱼了。</p>

魏紫吾想了想，将自己的中衣套到昏迷的女孩身上。等她成功逃出去，会想法给这女孩银钱补偿的。将外裳则塞进一张矮榻的底下。</p>

谁也不会相信魏紫吾竟作这副打扮，她略放心地重新下水。</p>

魏紫吾水性极好，自幼平衡也好，接着水的漂浮力道，先试着像其他人鱼那般慢慢地直立起来。接着又张开双臂，足尖略点，轻松在水下向前游动。</p>

她自己是看不见自己游翔时的姿态，而此时若有其他人看到这条人鱼，必定会感叹这水中剪影的绝丽动人。</p>

谁知，魏紫吾刚游回之前那几个人鱼身边，便有管事打扮的人在木廊上点着她们的人数，点完之后，对方朝其中的一个红尾人鱼道：</p>

“将她们六个全部引到香麝厅。那里都是最尊贵的客人，一定要好生伺候着，他们说什么都不能拒绝。若是谁出了岔子，就唯谁是问。明白了么？”</p>

红尾人鱼道：“明白了，主事放心，我会看好她们的。”</p>

魏紫吾隐在面具下的一双眉紧紧蹙起，她还以为自己今晚的霉运已经结束了，谁知……那主事还在岸上看着她们，为了不叫人起疑，魏紫吾只得听从指令。</p>

从连通的水底游进香麝厅，魏紫吾现这个房间格外宽阔，而且本来就有几只人鱼在里面了，想来是客人觉得人鱼不够，才又叫了她们来。</p>

这时魏紫吾竟听见豫王的声音：“天还这样早，兄弟们就想走了？哥哥我还没尽兴呢。不如我们来做游戏。让我想想，玩儿点什么新鲜的好？”</p>

魏紫吾心下猛跳，立即往抬眼望向岸上，看看还有哪些人。——竟现在场的六个人，都是她认得的。</p>

她的表哥顾见绪正坐在左侧椅子上，手里执着一杯酒，轻轻晃动，注意压根不在人鱼这边。</p>

顾见擎兴许是被顾见衍灌多了酒，困得在打盹。</p>

太子离水边最远，靠坐在罗汉榻里，正听身旁的敏阳王说着什么，虽也饮了酒，目光却清明如常。</p>

还剩下一个信昭王，她自然也认得。虽然装扮成这般遇到这样多熟人，令魏紫吾感到十分难堪，但她已不似先前那般惶惑难当了。</p>

魏紫吾是希望顾见绪能现她的，无论怎样，自己的表哥也比那个对她两次出手的不知名人物好。</p>

她又看看太子，觉得……让太子现她也可以。便想着用怎样的方法令两人中的一个知道。</p>

顾见衍这时已来到水边，看着水中的人鱼姑娘们，道：“要过上元节，小人鱼也戴了面具。哈哈。不错，这般更为有趣。便先玩‘出水芙蕖露真容’，再玩‘人鱼寻夫入凡尘 ’。”</p>

信昭王很给面子的笑了几声。魏紫吾在心里暗啐，顾见衍一直都是这般性喜渔色。连她也能听懂他话里的含义，无非就是要先揭了人鱼们的面具，再挑个漂亮的在今晚伺候他。</p>

人鱼只能在水里，不能上岸，当然是不卖身的，她们在夜泊瑶洲的作用其实就是装饰物，是噱头，只不过是活的装饰物。</p>

但这些人鱼所谓的不卖身，是对大部分客人而言，若遇到真正的贵主，自是另当别论。</p>

更何况这一屋的六个男人，个个都生得仪表出众，这些人鱼们早就暗自红脸，悄悄看了又看，只盼着自己被带走选上呢，毕竟这扮人鱼其实是件辛苦又损康健的差使。</p>

因此，顾见衍这话一出，人鱼们都朝他靠近了些。</p>

顾见衍说到做到，还真命令这些人鱼排作一排，开始叫她们从左到右，一一揭掉面具。</p>

魏紫吾一见这阵势，脸色顿时白，这若是真在一屋子男人面前被揭掉面具，她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她简直无法想象……</p>

但问题是顾见邃和顾见绪，没有一个人在看她，可她既不能爬上岸，又不能出声音，以免叫豫王他们都现了端倪。</p>

在座的男人皆知顾见衍是寻欢作乐惯了的，就算不掺和他的游戏，也没人管他荒唐与否。毕竟连皇帝也没有管，别的人谁有资格管？只想着今日将这陪寿星的场子应付过去就好。</p>

于是，除了太子和顾见擎，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水中，毕竟在水雾朦胧、芬芳氤氲的温池中，十来个扮成人鱼的美人列成一排，露出姣美身躯，画面实在难得一见。</p>

连顾见绪也往这边看来，魏紫吾心下一激动，险些抬起手臂向对方比动作，希望他能现自己。但顾见绪只是随意地瞟了瞟，又收回了目光。人鱼太多，没有细看。</p>

魏紫吾失望叹口气。她带着面具，想要人认出她，的确太难。</p>

顾见衍这猎艳高手，却已盯上了新来的魏紫吾，他看看对方的身段，再看看她浅淡金色的鱼尾，恍了恍神，道：“金色尾巴这条鱼，把你的面具摘了。”</p>

魏紫吾哪里会按她说的做。被顾见衍盯着，她简直是用极强大的意志才未将整个身体沉入水中，或是背过身去。</p>

顾见衍哟地笑一声，颇为诧异：“怎么，不听爷的招呼？”</p>

那红尾人鱼见状冷声喝道：“阿聆，你怎么回事？忘记先前周主事的话了？”</p>

见这红尾人鱼斥责，顾见衍倒是怜香惜玉，帮腔道：“你别凶，别凶她。”</p>

石安静这时却脚步匆忙来到顾见邃身边，在他耳旁低声道：“殿下，今晚在飞来烟渚，皇上将魏二姑娘单独唤去半刻钟的样子。”</p>

太子眉心微皱，刚嗯了声，听石安静又接着道：“且魏二姑娘本来和一群小姐从飞来烟渚过来夜泊瑶洲，中途人却不见了，至今也没有回侯府。”</p>

“我不是让聂铎负责她的安全？”</p>

太子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石安静却知这是主子愠怒的表现，忙道：“聂铎本来是看着魏二姑娘的，但那时正巧肖总管找他。”</p>

太子面无表情站起身，道：“大哥，我有事，先走了。”</p>

顾见衍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太子人影都快到门口了。</p>

房门是开在水池边上，魏紫吾见太子居然要先离开，鬼使神差地就用双手捧了水朝他身上泼去。</p>

一串水花突然高高抛撒而来，以顾见邃的武功，自然是轻易便避过。但这人鱼居然敢朝太子泼水……</p>

周围一刹间安静下来。若是换了顾见衍被泼，大概屋里已经是一片哄笑，但被泼的是太子，就没有一个人笑了。</p>

连顾见衍的酒也略醒了几分。这人鱼吸引和攀附男人的手段，也太过于拙劣了些吧？其实也不叫拙劣，主要是泼错了人，若她泼的是他豫王，自然很带劲，两个很快就能成就好事，可她偏偏泼的是太子……</p>

太子的眼神冷如冰河寒川，脚下未停地侧看女孩一眼。但在他挪开视线后，很快却顿住脚步。</p>

魏紫吾被太子那一眼看得微微瑟缩了一下。太子转过身，直到这时，才正眼看这个之前被顾见衍调戏的人鱼。</p>

这人鱼上身的衣料实在太少了。那纤柔如兰的双肩，白嫩匀称的手臂，全都袒露在外。</p>

从太子的角度居高临下看去，少女胸前一双花房酥软丰腴，让人总有种担心那诃子会被撑破的感觉。鲨鱼皮制的淡金鱼尾，严丝合缝地贴在女孩的下身，将她的腰线和浑圆挺翘的双臀勾勒得一览无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