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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告诉他，不中进士，休想娶我妹妹。”申绍芳说道。</p>
“不可，此法要是行得通，你祖父早就用了。凡才高之人必气傲，只可暗激，不可硬逼。”申用懋摇头说道。</p>
“那怎么办？这小子要是这么消极，可就太遗憾了。”申绍芳一皱眉说道。</p>
“不急，这两天人来人往地太忙，为父不及细思，等寿诞一过，再设法不迟。”</p>
……</p>
“三节两寿”是官场通行的官员收礼的大日子。</p>
所谓“三节两寿”，就是指春节、端午节、中秋节，“两寿”是官员本人及夫人的生日。</p>
“千里做官只为财。”有明一代，官员俸禄极低，依靠俸禄根本无法维持日常生计，地方大员还要雇请师爷、幕僚，这些开支都是官员自己承担。所以，在地方上为官，依靠的正当收入一是“火耗”，二就是“三节两寿”。而京官无“火耗”收入，只能依靠地方官的馈赠，“冰敬”、“炭敬”就由此而来，此外最光明正大的收入，就是“三节两寿”了。</p>
申用懋家有良田万亩，家资豪富，要说根本看不上“三节两寿”收的礼，但这是官场惯例，他也不能独身事外。破坏官场规则，只会被人说成“假清高”、“假道学”。</p>
从七月十九这天开始，王兴就跟着申绍芳代师迎客。</p>
先一天来送礼的，大多是外地人，主要是地方官派来的代表，当然，因为申用懋掌管兵部职方司，有些总兵、游击、将军也悄悄地派了人来。</p>
王兴算是见识了官场的黑暗，那些地方大员送来的礼，没有下三百两的，尤其是武将，送的礼更重，仅辽东总兵李如柏就送来了黄金三百两。</p>
正日子还没到，申用懋收礼折银已超过万两。</p>
这些重礼倒没让王兴震惊，因为前世看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有的官员年节收礼哪个不是几十万、上百万？当然那是ＲＭＢ，老师作为职方司郎中，相当于后世的正司局级，在目前尚书、侍郎领导班子配备不全的情况下，他这郎中地位实际还要高一些，收万把两银子，相当于后世的几百万，还算多吗？</p>
最让他震惊的是一个人的到来。</p>
当日晚，华灯初上，有一个人身着便服，在三个随从的陪伴下来到申府。申绍芳一见那人，立即让申诚去禀知父亲亲自来接，自己则赶紧迎上前去，王兴自然紧紧跟随。</p>
就听申绍芳上前拱手见礼，低声道：“不知厂公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p>
厂公？王兴一愣，莫非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陈矩？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给老师祝寿？似乎不大合理啊。</p>
来人确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陈矩，他尖着嗓子说道：“咱家来给令尊大人祝寿。”</p>
说完一挥手，旁边一个小太监奉上一个银封，申绍芳接过银封，道了谢，交给一旁的申忠，然后在前领路，引着陈矩向正房走去。</p>
王兴没有跟去，仍留在大门内，准备迎接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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