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射雕英雄传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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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二十七看着毕再遇无奈的笑容、他鬓角边的星星白发……心乱如麻：</p>

他其实年纪并没有“老”到应该长白发。</p>

他有什么样的过去？</p>

他为什么要这样的保护她？</p>

…………</p>

她有千万的问题想问，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恨自己在他面前总是失语。</p>

“我断不让你陷入如此境地。”毕再遇最后说，仿佛是立下誓言。</p>

青二十七很想告诉他，她有什么样的人生，由她自己来把握，他既不可能为她铺好一切，她亦不需要任何人来为自己铺陈……</p>

但是终于只是无力一笑。</p>

有些话自己知道便好，没有必要宣之于口。</p>

今天她所说的一切，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致了。</p>

毕再遇见青二十七不说话，叉开说别的话题：“今晚之后，金兵必知我军中实力并不如他们所知之强，因而明日撤军是为必然。你有什么想法么？”</p>

他总是问，你有什么想法么，你怎么看；他总是说，试试吧，我相信你。</p>

青二十七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想道：“我说出来你可别笑。”</p>

他真的笑了：“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笑话你？你那样出色那样勇敢，没有任何人会笑话你。”</p>

青二十七有点恨他：如果拒绝，为什么不更狠心一点？</p>

她强行让自己顺着他的思维，把头脑拐了个弯：</p>

“你说，如果还是用疑兵之计……比如说，不收营帐，在营中遍插旗帜，弄几头羊来，绑住后腿，把前腿放在鼓上。</p>

“羊一挣扎就会踢鼓，鼓声不断，金兵就会以为我们还在，就不敢进攻，拖得几时是几时……”</p>

毕再遇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你……你怎么想到这法子的？”</p>

“我……”青二十七喃喃地道，“说好不笑我么？”</p>

毕再遇收了笑：“绝不是笑话你。我是真的好奇你怎么想的。”</p>

青二十七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讪讪地道：</p>

“我……我有时候会做莫名其妙的梦。比如说，我曾梦见一个方盒子，盒子里有小人会演戏。这个故事就是方盒子里的小人演的。”</p>

毕再遇听了，一时间没说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解又惊讶的事。</p>

他怔怔看着青二十七，看得她心里发毛。</p>

她不自在地道：“如果你觉得很好笑，还是笑一下好了。这种眼神很可怕啊！”</p>

他低垂眼帘，半晌道：“以后你再做类似的梦，无论多匪夷所思，都说给我听，好不好？”</p>

说她梦给他的听？青二十七觉得这要求有点过，但是答应了。</p>

反正，梦是她的；说还是不是，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他总不能跑进她的脑海来盗梦。</p>

那晚，青二十七和毕再遇并排而卧。</p>

很久，她都在半睡半醒的状态。</p>

他的身子黑漆漆的在边上。</p>

她有种感觉：他并未睡着。</p>

他在想什么呢？他从她说过那个梦开始，就变得更加奇奇怪怪。难道那个梦有什么不对吗？</p>

渐渐入睡的过程中，青二十七感觉毕再遇将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轻轻地摩挲。</p>

他的手冰冷，他的动作缓慢而充满暧昧，他好像是要从她身上汲取活着的气息。</p>

青二十七浑身绷紧，告诉自己不能醒来，因为如果此时醒来，一切都会变了。</p>

她仿佛听到他的一声叹息。</p>

…………</p>

开禧二年四月初七，毕再遇军顺利撤回泗州，论功第一，毕再遇自武节郎连升二十三级，升为武功大夫，而这只是他官阶连级跳的开始。</p>

同日，大宋皇帝正式下诏伐金，史称“开禧北伐”，对金战争全面铺开。</p>

第二日的四月初八，韩侂胄派官兵到解语轩，带回暮成雪问话。</p>

两个时辰后，暮成雪被放回，她立即对外宣布收回对吴曦必反的预言，同时解语轩停业一个月。</p>

这件事似乎代表着大宋官方对吴曦的信任依旧，但事实上却造成了流言甚嚣尘上的截然相反的效果。</p>

以及，武林、官场、文人等各方面对解语轩的无限同情。</p>

在这段时间中，汗青盟亦分外活跃。</p>

有关新任武林盟主史珂琅的花边消息，连续占据《武林快报》之头版，甚至有人爆料，说史珂琅外则串通金国，内则贿买选票。</p>

当然也有人为他辩解，列举他为武林所谋的种种福利。</p>

奇妙的是，不论好话坏话，《武林快报》对史珂琅的各式传言一律造登不误。</p>

只不过有道是好事无人知，坏事传千里，汗青盟看似公平的作法，亦给史珂琅带来了无限麻烦。</p>

远离武林远离京城，这些事发生了有几日之后，青二十七才渐渐听说。</p>

开禧二年四月初六，毕再遇军从灵壁撤离，用的当然不是青二十七提出的那个羊腿疑兵计。</p>

毕再遇说她的计好是好，但更适合野战而非当前的城堡战。</p>

那天天一明，毕再遇就让友军拔营先行，自己殿后。</p>

待友军约摸离城三十里远时，毕再遇下令焚毁空城灵壁。</p>

离灵壁城十里之外，青二十七不禁回头看，远方的滚滚浓烟直上云霄，迷茫了来路。</p>

两国交战，边境上不知有几许空城，又有几多民众逃难、兵士损伤！</p>

毕再遇驱马到她身边，问道：“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停这一晚，不昨晚上烧了城就走么？”</p>

青二十七想了一想，道：“疑兵之计啊。夜里一把火，那不是给敌人点灯照路么，不像现在，浓烟滚滚，想追都难。”</p>

毕再遇赞许道：“不错。而且他们昨天败了一场，如果我们跑得快，反倒像是心虚。打仗，撤退比进攻难多了。”</p>

何止是打仗呢！青二十七想着，不再说话，拍马向大部队追去。</p>

四月初七晚上，大军休整，彭法许俊等在毕家军中主持了一场堪称盛大的犒军晚宴。</p>

大战当前谁能保，得尽欢时樽莫空。</p>

将士们彻夜联欢，把酒当歌。无数人但求今日一醉，不复望其他。</p>

很意外的，许俊来向青二十七告白。</p>

一介粗鲁豪爽的汉子，战场上抛尽热血亦不会皱一皱眉头，此刻却像个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大孩子，在她面前支支吾吾。</p>

自然是要拒绝的。</p>

然而有一瞬间，青二十七走神走得很远，想起了死在自己面前的龙相如。</p>

一个半月，她的世界天翻地覆。</p>

如果不是身在开战前夕的特殊时节，她的人生是否会有所不同？</p>

至少，会平稳得多吧？</p>

说不定，她虽笨也能慢慢长进，而不像现在，还有很多事没学会，就被抛进惊涛骇浪之中。</p>

她突然很想念楚乐一。</p>

楚乐一，唉，楚乐一你到底去了哪？</p>

最后许俊说道，其实他也知道配不上她，不过，反正是说不定明天就死的人，总得把心里话说出来才成，不然不是白到世上一趟。</p>

青二十七同他道歉，她说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的坦荡。</p>

是啊，反正是说不定明天就死的人，她又是为了什么？</p>

与许俊分手后，青二十七在营地漫无目的地乱走，不知不觉走到毕再遇帐外。</p>

他一向不胜酒力，早早就离开聚会，也好让兵士们更放松地庆祝。</p>

可她走来这里又是想做什么？</p>

青二十七自嘲一哂，刚想离开，却听得帐中有人声。</p>

女人的声音。</p>

那是她从小到大最熟悉的一个声音。</p>

然而毕再遇的声音亦响了起来：“梓儿。”</p>

梓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