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荒谬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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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乐一说完这些，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问青二十七：“如果是你，你选哪一条路？”</p>

青二十七想了一想：“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两条路都没选，而是等在这里？”</p>

不等楚乐一回答，段舞早叫了起来：“还好你两个都没选！要我，我也都不选。如果你选了，我这会儿怎么可能看见你。”</p>

楚乐一看了看段舞，那小女子腮帮子鼓鼓，一双大眼里满是情意。</p>

他叹了口气：“你给我一边去，我有正事要和二十七谈。”</p>

“哦。”段舞委曲得很，恋恋不舍地道，“那我去打点野味来做晚饭好不好？”</p>

楚乐一：“乖得很，楚爷回头赏你个糖果。”</p>

段舞：“两个成不？”</p>

楚乐一：“得寸进尺啊你！不成！一个就一个，你以为买糖不用花钱吗？”</p>

“哦。”段舞说，“你们别背着我跑路就好！”说罢，几个起落，跑进了树林。</p>

青二十七不觉微笑：原来如此，他特特地青眼于她，并非是因为他的戏谑玩笑只有她接得上口，更因为她的懂事与听话。</p>

就算这懂事与听话是她为了取悦他而装出来的，那又如何？</p>

爱一个人，本来就该学会稍稍退让一些；而只要你爱的那个人值得，他也会懂得你的退让，并且主动地在另外的地方为你有所退让。</p>

怕只怕不值得，怕只怕痴心枉付。</p>

段舞一走，青二十七便道：“楚乐一你知道么，我与你来自同一个世界。”</p>

楚乐一的嘴张大了，半晌合不上来：“你发什么神经？”</p>

青二十七抱住他：“真的……我……我也是那个时空来的人。几个月前，我刚刚知道。”</p>

絮絮叨叨地，将这些个月的事捡重要的说了，说着说着，自己又再难过起来，不免将眼红了。</p>

“你个白痴！”楚乐一说，“自作自受！”</p>

青二十七盯住前方沉郁的石山：“谁说不是呢？”</p>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那我和你说那些事儿，就信手拈来、一马平川了……”乖乖，楚乐一这一兴奋起来，老毛病又犯了。</p>

青二十七很能理解楚乐一在这个世界的寂寞；而她也早就猜到，楚乐一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应该也与那不死圣果的传闻有关：</p>

“刚才段舞在，我没有说得很透，与这两条道路一同传来的消息是，那传说中的不死之果，就在石山后更为广阔的天地中，并且，将在开禧三年的二月出现。”</p>

“也就是说，赶时间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一个不小心，就会错过不死之果出现的时间。”青二十七一针见血。</p>

楚乐一则再次抛出了那个问题：“有了这个前提，你的选择会不会因此和刚才不同？”</p>

青二十七笑笑：“你先回答我，为什么你留在这里？难道你不是和毕再遇和夜一样、为了同个目的而来的么？”</p>

楚乐一确然与夜与毕再遇来自同个阵营，当他们一去不返的数年后，组织愈加式微。</p>

迫于条件，组织再次造出的时光机只能送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楚乐一。</p>

青二十七忍不住笑：“看来你还是精英呢。”</p>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楚乐一臭屁起来实在没边。</p>

比起之前的小分队，楚乐一确实寒碜多了，他更像是无奈之下孤注一掷的选择。</p>

他们不能预见那个时空到底有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推测前头部队要么全军覆没，要么有人叛变。楚乐一的任务就是找出真相，如果真有叛徒，那就直接诛杀。</p>

此一时彼一时，时空机的设置亦多有不同，造成的结果就是楚乐一落在了几年前的天山一带。</p>

他就像他的前辈一样，对这个陌生世界完全晕菜。他不得不从头学起，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习惯这里的一切。</p>

青二十七问：“那你怎么会来大宋，为什么不去金国、不去大食，不往另个方向走？毕再遇他们是刚好落在大宋这高度文明的所在，而我听说，天山再往西，也有高度文明的世界。”</p>

“技术日新月异，这都不懂。”楚乐一又再故弄玄虚了，“你该知道，我一开始就对吴曦这人日思夜想、牵肠挂肚。”</p>

青二十七啐他：“呸，又要扯你的楚。氏。推。背。图了么？”</p>

楚乐一讪笑：“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怎么就不信呢。我本欲将心向明月……”</p>

青二十七：“奈何明月照沟渠嘛！喽嗦。”</p>

古本的研究多年来停滞不前，在毕再遇等人走后，专家们只多破译了两个字：“曦叛”。</p>

恰好，这个时空里，有一个叫吴曦的大将军。</p>

楚乐一自然地作出推断：“吴曦必反”。</p>

而古本既然提及这个人的事，那就代表着不死之果和吴曦有莫大的联系。</p>

这才有他赶至中原，解语轩借机起势。</p>

这么一想，吴曦算是青二十七与楚乐一相知相识的“红娘”了。</p>

让楚乐一吐血的是，他没法判断他的前辈们到底在这世界的哪个角落里。</p>

无论是毕再遇还是夜，都在这世界用新身份将自己的真实来历隐藏起来了，如果不是到了非不得已，他们也不会显露身份。</p>

而更不巧的是，夜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而楚乐一也从未见过毕再遇本人，至于其他人，早就死于夜之手。就算他把每个人的照片都牢记于心，又有何用？</p>

蹉蹉跎跎便到了现在。</p>

青二十七听完楚乐一的过往，幽幽地道：</p>

“楚乐一，你说，如果你们成功地阻止了玄帝的诞生，那个时空的还会存在么？说不定你我都不会存在，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改变未来，本来就是个悖论。”</p>

楚乐一说：“我更愿意相信结果相同，过程各异。就算改变了未来，我和你，必然会出生，会生存，</p>

“至于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瞬息万变无人知。存在即是道理，如果改变了未来会令你我突然在这时空灰飞烟灭……”</p>

青二十七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两者都不选，自然而然地接下他的话道：“……那么，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p>

楚乐一叹道：“你真是我肚里蛔虫，我就是怕死。我既然到了这里，而且活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想几千年以后的事，我反正也活不到几千年后，庸人才自扰呢！”</p>

“人都是会变的，我的想法变了，夜不也改变了他的初衷？至于毕再遇，我真想见见他的真人。”</p>

楚乐一说的不错，人都是会变的，他和夜都改变了初衷，那么毕再遇呢？</p>

青二十七从不知道毕再遇真正的想法。</p>

他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p>

她怅然不语，楚乐一拍拍她的肩，什么都没多说。</p>

这时段舞从远处拎了不知什么回来，蹦蹦跳跳的，楚乐一用眼角瞥见她，眼有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