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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关抬起头说:“你这话说得不错,我要是没有那些钱,就不会有这回事了。我把钱花了,弄了个鸡飞蛋打一场空,怎么会是好事哩?”</p>
常大伯肯定地说:“对呀,用这不合法的手段没争到官,不但会是好事,可能还把你儿子挽救啦。你想,用钱争到的官清得了吗?必然会想尽千方百计把花出去的钱弄回来,手越长胆就越大,肆无忌惮地干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共产党讲究清正廉明,是绝对不允许干部们这样胡来,时间长了必然败露,轻则撤职查办,重则锒铛入狱,更有甚者会踏上不归之路。如果你用这种办法争到了官,那么,你争到的可能就是断头台。</p>
所以说,你把钱花了没争到官,这也是瞎事里边有好事,起码保全了你儿子一生清誉。至于失去了的也不必往心里去,钱这东西可有可无,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有啥吃,过得去就行了。”</p>
老关的情绪大有好转,眼睛有了点神,心里还是不以为然。他看了看常大伯说:“老同学,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争个小小的村干部,能犯多大的法,只要把钱弄到手,大不了不干啦,怎么会上断头台哩?</p>
你看开发早的地方,那个村官不是用钱争来的。人家吃的用的、穿的住的,都快赶上过去的皇上啦。周围尽是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谋士,办事有的是忠心耿耿、两肋插刀的帮手,也没见谁把人家怎么样。”</p>
常大伯又说:“少看贼吃肉,多看贼挨打。世事浮云变,丹心孤月明。糜烂的生活不过是暂时的,长远不了。既是侥幸多享受几天又能怎么样哩?清净平淡才是真正幸福的长远生活,腐败堕落只能苟安一时。</p>
老同学,人活到世上,前进奋斗当然是对的。但是,心不能太贪,不要把自己看得过高。一切量力而行、随缘而过,大事干不了就干小事,只要无愧于心,有益于人民,能干的时候痛痛快快地干,到死的时候高高兴兴地死,这样活着才会轻松愉快,才会感到幸福美好。”</p>
修车人也说:“是呀,老常说得真好,人一辈子只要心胸开阔,知足常乐,还有烦恼的啥哩。你要是不给儿子争官,有那么多钱存在银行里,利息都够你全家用了。还有你当了兵的钱,加在一起不比退休干部少,你也不是和他们一样,过着不种只收、衣食无忧的日子吗?你就是吃到死、用到底,那么多本钱还不是给子孙后代留着哩,不比你争村官强。”</p>
老关大声说:“老甄,再别说了,我现在肠子都悔青啦,说那些话能起啥作用吗。倒是老常一席话使我轻松了许多,没有钱了也好,再不用为它操心啦。就是家里人把有钱日子过惯了,没钱不习惯,老和我致气。”</p>
常大伯说:“这也没啥,时间长了就会习惯,就会想开的。人到哪里说哪里的话。越王勾践不比你这土村官条件好,还不是在吴国把奴隶日子过了好多年。你现在虽然没有存款啦,家还在哩,不论干点什么都会衣食无忧。儿子出外打工,你过去还当过兵,过日子有担心的啥哩?”</p>
老关脸上有了笑容,慢慢地喝着茶说:“老常,你这话说得不错,我虽然没存款啦,生活方面啥都不缺。没有地也没有事啦,整天东游游,西转转,没有一点意思。老常,你看我现在这情况,还能干点什么?”</p>
常大伯想了想说:“是呀,人经常无可事事,没有一点追求,每天虚度光阴,这样活着无异行尸走肉,的确没有一点意思。你们开发区那儿我去过,以前遍地都是庄稼,现在到处都是荒草。远处,孤伶伶地站着几栋楼房;近处,平展展地爬着几条宽路;路边,齐整整地立着巨幅标语;地里,静悄悄地不见人迹。放眼望去,说是工厂不见厂房,说是草原没有牛羊。多么好的良田呀,就这样荒着没人可惜。咱对开发如同管中窥豹,只见一斑,的确不甚了解。我想,如果能把这些一岁一枯荣的荒草利用一下,让它给社会、给人类,多少创造一点财富也是好的。”</p>
修车人插话说:“这种情况到处都有,咱有啥办法哩。听说开发讲究的就是经济效益,你别看那么多地长着荒草,经济效益比种庄稼大得多。我听在县上工作的人说,这几年开放搞活,县上的经济收入突飞猛进,比种庄稼的收入要增加好多倍哩,给群众办的好事可不少啦。”</p>
常大伯感叹着说:“唉,收入可能都是卖了地的钱,一亩地卖出去几十万元,给群众补偿三两万,县上的财政收入当然大了。县上有了钱,掌柜的好当,这几年办的好事的确不少。可是,我总觉得这样的收入不甚牢靠,土地是死的,不会繁殖呀!卖一点就会少一点,卖完了就没啥卖啦。群众拿着三两万元能用多长时间?国家的土地是要养活子孙万代哩。有人说单靠卖地赚钱,无异杀鸡取蛋、割肉充饥,肉割完了,肚子还会饿的。我想,国家那么多能人,不会不考虑这些,咱们只是不懂罢了。”</p>
老关说:“你这就叫杞人忧天,国家领导是干啥吃的,这些心用得着你操吗。往后的科学越来越发达,养活人的东西不一定全靠土里生长,很有可能来自宇宙空间,人不一定永远吃粮食才能活命。”</p>
常大伯疑惑地说:“往后的事情很难说,可能是咱的知识有限,目光短浅,看不到远大目标、美好未来罢了。我只是看眼前的良田沃土都荒着,觉得太可惜了。老关,你如果还有雄心壮志,就把这些荒草利用起来,想办法贷点款,搞个肉牛、肉羊养殖业。我就敢说,要不了几年,你又是百万富翁。赶下次换届的时候,还可以东山再起,完成这次未了之心愿。”</p>
老关忙说:“行了,行了,我已经是斗败的公鸡落水的狗,眼睛不睁毛不抖。天明不会放声叫,见人夹着尾巴走。人常说:‘人没钱了龟下了,灯没油了黑下了’。就凭我现在这样子,哪家银行敢给我贷款。即便有人支持,我也没有那种精神啦。不过,你说养羊倒是个好事,有那么充足的草原,用不了多大成本。我就养两只奶羊,放放羊,挤挤奶,自己能喝,还可以卖点零花钱。好,就这么办,反正是磨时间哩,有点事就不烦了。”</p>
常大伯站起身说:“这样也好,有吃有用,清闲自在。老同学,你两个慢慢喝吧,我该走了。”说罢,自己往出走着说:“不错,不错,真的不错。</p>
天天日每放奶羊,抱抱孙子祭爹娘。</p>
出门观天漫步走,回家见活快帮忙。</p>
夏天仰卧阴凉处,冬季避风靠南墙。</p>
清茶淡饭幸福久,与世无争日月长。”</p>
修车人和老关把他送到门口,一个说:“老常,你的文才真不错,出口成章的。”另一个说:“是呀,别急着走,再给咱们说说吧。”</p>
常大伯没有回答,推起自行车,慢慢地走着又说:“再见,老同学。</p>
你修车,他放羊,家里都有娃他娘。</p>
一生不受家务累,专心干好自己行。</p>
钱挣多少无所谓,回家给娃买点糖。</p>
莫慕别人住金殿,天伦之乐在草堂。</p>
恩德薄厚当谨记,怨恨大小丢一旁。</p>
油尽灯干随缘去,问心无愧见三皇。</p>
平常之人知多少,能有几个把名扬。</p>
忆往昔,好凄凉,拉犁拽车整天忙。</p>
常年累月吃不饱,勒紧裤带盼麦黄。</p>
麦子成熟镰刀割,架子车,拉进场,</p>
碌碡碾,木锨扬,晒干先缴爱国粮。</p>
产量低,责任强,麦麺只能过年尝。</p>
看今日,多辉煌,农民翻身住楼房。</p>
负担减轻生活好,白米细面是家常。</p>
活路轻,衣裳洋,妇女个个像新娘。</p>
小车亮,摩托狂,小伙赛过白马王。</p>
不交税,不纳粮,学生免费进学堂。</p>
看病住院有合疗,家家户户都安详。</p>
常大伯说着走着上了公路,声音立刻被呼呼而过的车声淹没了。他只好不再说啦,骑上车子慢慢地走着看着。</p>
路旁有好多秀丽的村庄拆迁了,到处是断墙残壁、破砖烂瓦。还有几个即将拆迁的村庄正在紧张繁忙地加盖着,打工者成群结队,运料车接二连三,路上人来人往,村里热火朝天。</p>
田地里那些绿油油的庄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草。偶尔可以看见个把老头,坐在草从里专心致至地看着一两只山羊。远处耸立着两座铁塔,不时发出沉重的响声,像闷雷,却没见乌云;似放炮,也没有硝烟。他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只管埋头骑车,照着玉顺说的路线一直走去,不用问路就来到了柳絮弯,找到了柳枝门前。</p>
常大伯跳下车子,步行走到那扇木板门前,看了看门外的菜园就把车子撑好,正要伸手推门,忽然听到里边有几个外国人说活。他大吃一惊,莫非自己走错了地方,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四处瞅了又瞅,对呀,一切都和玉顺说地一模一样。这里就是她家呀,怎么会有外宾哩?</p>
常大伯满腹狐疑地移动着,不料,却把自己的自行车撞得‘哗啦’一声倒在地上。他急忙转身去扶,那扇木板门应声而开,四宝从里边出来一看,连忙招呼着说:“大叔,你来啦,怎么不叫门哩?快进,屋里坐。”</p>
常大伯说:“我刚才正要叫门,却听见屋里有外国人说话,吓得我朝后退了几步,没想到把车子撞倒了。四宝,你家怎么来外宾啦?”</p>
四宝笑着说:“大叔,人家外宾跑到咱家干啥呀?那是我开着录音机在学英语,英语现在是一门主课,特别重要,学不好不行呀。”</p>
常大伯也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的,我们过去没有英语,对此一窍不通。现在的英语在咱们中国还成了主课啦,这不是崇洋媚外吗?”</p>
四宝扶起自行车,把常大伯领进家里,坐在小桌旁的矮凳上,关了录音机就去泡茶。常大伯打量着这座目前农村少有的简陋房舍,前边的木板门安在横跨全院的一道土坯墙上,三间庵间正房的墙也是用板墙架子打起来的土墙,房顶四周瓦着一圈小瓦,中间全是用麦草搭成的。</p>
常大伯知道这种房还是七十年代的农村建筑,那时叫做‘金裹银’,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他正看着,四宝倒好茶递给他说:“大叔,喝点吧。”</p>
常大伯接住茶杯说:“四宝,我听广播上说,国家准备开展农村土房改建这项惠民工程。你可以找找干部,申请一下,你家完全合乎条件。”</p>
四宝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说:“大叔,这话我也听说了,问过干部。干部说申请可以,你们家肯定符合条件,但还要自己先盖着,盖得差不多了,上边来人看了以后才给钱哩。咱家里这种情况,哪有能力盖房呀?</p>
我妈说:‘咱娘们两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你三个姐家负担都重,不能拖累她们。你年龄还小,现在只能安心读书,房子先将就着住吧。等你把书念成了,说不定会在城里买房住,咱这烂房就不要啦,还能给国家节省一笔开资。’我觉得我妈说得对,就没有再找干部。”</p>
常大伯说:“是呀,你妈说得对,你现在应该把全部精力用在学习上,现在盖房,势必分心,等你完成学业以后再说盖房的事。国家这项政策刚刚开始,既然实行了就是长期的,你念完书再根据情况决定。”</p>
四宝说:“对,对,我妈就是这个意思,她从县里回来就去我三姐家了。我三姐的公公婆婆年纪有点大,身体不大好,我妈就去帮她家做饭。我三姐说她自己能行,叫我妈回来。我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胳膊骨折起码得三个月不能用力,揉面、擀面非用胳膊使劲不可,咋得行哩?’</p>
我三姐说她可以买麺、买馍,再买点米,用电饭锅做米饭。我妈又说:‘不行,不行,几个月下来得花多少钱。蛮牛在窑上干的都是出力活,老吃那种馍怎么能行,看着大大的,拿手一捏就没有啥啦,吃了也不耐饥。米饭虽然好做,咱这里的人吃不惯,肚子老不实在,没到时候就饿了。’</p>
我三姐赶不走她,就叫我在家学习看门,吃饭时骑车子到她家去吃。大叔,你先喝点茶,一会咱们去我三姐家吃饭。”</p>
常大伯喝完杯子里的茶水,马上站起身说:“四宝,你妈说得很对,买着吃饭划不来,既费钱,又不耐饥。还是自己磨的面粉没有添加剂,不管是做馍馍,擀面条都吃着实在。买的馍看着白,那是有增白剂哩,不能经常吃。就让你妈在那里做饭,不要说我来过,你好好学习,我走啦。”</p>
常大伯说走就走,四宝再说也不顶啥,只好送出门又回家学习。</p>
时光不管人们忙闲,它总是不慌不忙,永远向前。过不完的岁岁年年,尝不尽的苦辣酸甜;听不完的碎语闲言,说不清的恩怨缠绵;料不到的怪事奇谈,排不尽的万险千难;看不完的草绿天蓝,挣不够的财富金钱;最弄不明白的是没底人心,为什么就这般难填?</p>
脚底下的道路只走不完,身子上的肚皮总是圆了又瘪、瘪了又圆。烘烤人的炎夏慢慢过去,头顶上的太阳渐渐偏南;吃下去的粮食变粪还田,欠下的债务迟早要还。做下的好事结善缘,种下的苦瓜不会甜。朋友多了春常在,敌人多了心胆寒。人寿长短无所谓,终归都要进黄泉。</p>
一天天气候变凉,一棵棵树上果繁,以种粮为主的农民,这时候倒很清闲。吃饱喝足的玉米开始孕穗,习惯乘凉的人们,还在皂角树下闲谈。</p>
在这段时间里,村子里修好了那些破破烂烂的街道,皂角树下多了一辆乳白色的面包车,它就是盗线贼用的那辆贼车。脑梗们吃的药,没有不行,多了也不行,巡逻队的药有电信局供应,派出所不能再给药啦,就把那辆贼车重新喷了漆,当奖品将给了脑梗巡逻队。</p>
可是,脑梗们需要活动锻炼,有了车用不上,也没人会开,交管部门又不给有病的人办理驾驶执照。常大伯灵机一动,就和村主任说了说,把车放在皂角树下,做个文化室用。他就用上次收的礼钱,订了些报刊杂志,买了点文化书籍,让村民们没事了就来这里看看报纸,学学文化知识。</p>
还有一点变化就是老蝴蝶出院回来了,他知道了县里不可能负担陪护人的工资,自己影响了儿子打工挣钱,就一再要求回家将养,医院只好让他回来了。民政局配备了轮椅拐杖,他只能用拐杖撑着在轮椅上活动活动身子,基本能够自己排泄,行动就要全部依靠轮椅了。</p>
村上叫他老两口都住在学校里,看护学校,照管文化亭,每月给他们增加几百元的生活费。他暂时告不成状了,生活还算可以,有老伴专心照顾,孙女有时推着他到处转转,经常有人闲聊,自己并不寂寞难熬。</p>
常大伯从柳絮弯回来以后,知道柳枝当时不可能过来,自己放开心胸,不再多想,每天早点把饭做的吃了。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天天过去吃饭,看着人家想自己。一个人过着倒也清清闲闲,无虑无忧,看看电视上的事情,听听广播里的心声;白天地里没事,就到皂角树下走走。读读书、看看报,和村民们说说笑;写写自娱自乐的文章,日子还算过得不错。他只说柳枝过来起码要到秋收以后,没想到自己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p>
学校即将开学,常大伯估计桃花这一两天要送两个孩子回来。他就早点吃过饭,给锅里煮了两个鸡蛋,拿上眼镜,带着纸笔,来到村口等着。</p>
时间尚早,老蝴蝶被孙女推回家吃饭没有来,文化亭的门还没有开。他一个人坐在碌碡上,看着眼前这棵稀有的老树,从空了的树身、粗壮的树股、繁多的枝桠、茂密的叶子,直到满树的皂荚。</p>
看着看着,不由得浮想联翩,想着过去的日日夜夜,看着今天的和谐世间。他便戴上眼镜,揭开本子,取出油笔,爬在碌碡上写到:</p>
这棵老树,你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春夏秋冬?我不记得,也不知道,只见你经常经受风吹雨淋、雷打电触,你始终顽强不休,浓荫如初。如果你有所感悟、长着记性,就会记着沧海桑田、人死人生。</p>
从长夜难明,到红日东升;从漫天战火,到国泰年丰;从茅庵草舍,到楼房林涌;从满路泥坑,到平整畅通;从步行脚蹬,到车快如风;从忙忙碌碌,到观景赏竹;从超负重压,到浑身轻松;从难关重重,到处处绿灯;从争斗不休,到和谐太平。老树呀老树,这一切变化,沦没复兴,你一定会在眼底全收。可惜你,没心没嘴不能言,不知高兴不知忧,-----。</p>
皂角树下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多人,老蝴蝶早已打开了文化亭的门,让大家爱看书的看书,爱读报的读报,常大伯还在聚精会神地写着。</p>
直到小平小凡回来,喊着爷爷跑到跟前,他才放下了笔,一手拉着一个说:“你两个可回来啦,爷爷好想你们呀!”</p>
两个孩子同时说道:“我们也很想爷爷,你近来身体可好吗?”</p>
随后走来的桃花招呼了大伯和乡亲们,顺手拿起碌碡上的本子说:“大伯,你还写着哩?好久没看过你写的文章,让我看看写的啥?”</p>
大伯还是说着那句话:“我能写个啥吗,闲了没事,胡写乱画罢了。”</p>
小平小凡看见老蝴蝶坐着轮椅,十分好奇地说:“老花爷爷,你几时买了个有轱辘的铁椅子?让我们也坐坐吗。”说着就要把他往下拉。</p>
常大伯连忙拽住他两个说:“不敢,不敢,这叫轮椅,是专门为不能走路的残疾人制造的。你老花爷爷腿坏了,走不成路才坐轮椅哩。你两个想玩,就在后面推着你老花爷爷到处走走,也是做好事哩。”</p>
老蝴蝶说:“对,你两个推着我到村里走走,让我看那路修得怎样?”</p>
小平小凡推着老蝴蝶边走边说:“老花爷爷,你的腿是怎么弄坏的?”</p>
桃花拿着大伯的本子坐在碌碡上看着,旁边有几个村民说:“桃花,别只顾自己看,也给大家念念吗,大家都爱听你大伯的文章。”</p>
桃花抬头看了看说:“好呀,我就给大家读读,我大伯今天写的这篇文章题目是《村口的皂角树》”。她先读完前边一段,接着念道:</p>
“老树默默站村头,看尽人间岁月稠。饱经风霜历时久,过眼云烟似水流。地上长出乌龙柱,天下撑起绿穹庐。莫道腹朽年纪老,精神旺盛枝叶浓。夏季避暑多凉爽,冬天叶落春又荣。小花淡淡不起眼,蜜蜂嗡嗡空中行。过去乡村代代人,全靠皂角洗污油。如今冷落无人用,还有皂针败疮脓。树下历经千种事,想必全都记心头。忆往昔,多峥嵘,闹过红,分过牛,耍过猴,打过铃,斗过地主,订过贫农。批过孔孟,学过雷锋,读过毛选,敬过神灵。开大会众志成城,呼口号声似雷鸣。小争斗拉派结盟,大辩论各显其能;批判会旗帜鲜明,对立面互不相容;想团结观点不同,亲兄弟眨眼无情。抬闲杠愤愤不平,搞生产困难重重。早请示东方冒红,表决心无限忠诚。接干部热烈欢迎,送儿女望子成龙。口头上劳动光荣,找关系招工脱农。掌了权独断专行,有好事先给亲朋。当干部位居高层,有理由东转西游;社员们挣工分红,参了军无尚光荣。上下工队长拉绳,大小事群众听铃。种庄稼拽犁拉耧,碾麦子吆驴喝牛。公购粮首先完成,种地人忍饥受穷。开放后贫困到头,老百姓吃穿不愁。住的是新式洋楼,吃的是满嘴流油;穿的是料子丝绸,行走似春燕飞行;看的是精彩纷呈,花起钱不会心疼。大家庭歌舞升平,小日子其乐融融。老树不说心里明,惟愿人有好心灵,平凡普通老百姓,如今还有啥要求?土地开发要转型,农村很快变作城,天下人人一般同,无穷无层到永恒。------。”</p>
桃花念到这里,有人大声说:“啊,大家看,那不是四慢叔来了。老常写的文章是很不错,不过,现在说那些话有啥用处,没人爱听。还是四慢叔的《西游记》热闹,听着有意思,很过瘾。”</p>
桃花说:“我大伯这篇文章写的是在这棵皂角树下所经过的各种事情,记载了好多年来的历史,是很有意义,很有价值的,大家只是不懂罢了。”</p>
四慢叔掂着一笼草已经来到跟前,好多人就四叔、四爷地喊开了。几个人还过去帮他放下肩上的草笼,扶到树跟前一个碌碡上坐下。</p>
四慢叔背靠大树喘了口气,旁边有人递过盛着凉茶的杯子。四慢叔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嘟咕嘟’地喝了半杯子,然后从后腰里取出烟袋,在碌碡底下磕了磕,装好旱烟,打着打火机,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p>
大家围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有人着急地说:“四叔,少抽一锅吧。抓紧时间开讲,要是我快婶来了,你想说也说不成啦。”</p>
四慢叔取下嘴里的烟袋说:“害怕她干啥,我抽烟就是想想说啥呀。今天吗,我给大家来段什么?”桃花却惊奇地说:“大伯,你看谁来了?”</p>
常大伯听到这话抬头一看,当时惊讶得张大嘴不知说什么好。正是:今日终于了心愿,能烙油馍能做饭。来者是谁不用猜,只须再把下回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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