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脑子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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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手机在震动。</p>

方颂祺挂断，把沈烨拉黑。</p>

车窗外的天空正压得低，无风也无云。</p>

就这么一路坐到终点的车站，方颂祺买了直达鎏城的票。</p>

距离发车还有一阵儿，她去杂货铺里买了五根冰棍。</p>

那种五毛钱一根的、非常原始、非常简单的糖水冰棍。</p>

如今大概只有在这些乡野的地方才能买到。</p>

小时候她经常吃。</p>

第一次撞见方婕出轨那天，她就是偷偷在外面吃了五根冰棍，抹干净了嘴才敢回家，悄摸摸的，生怕方婕发现她又贪嘴。</p>

听到画室里接连的疑似画架翻倒的动静，她以为遭了贼，尤其还夹杂了方婕的叫声，她既害怕，又担心方婕出事，最后壮着胆子走去门缝窥探情况……</p>

车站里手臂挂着红袖章的大妈用喇叭叫喊提醒乘客车子即将开动。</p>

方颂祺收拢思绪，把最后半根冰棍一股脑tun进嘴里，不让自己吐出来，强制性吃下去，冻得她嘴巴都要僵了，身体瑟瑟发抖。</p>

但心里觉得爽。</p>

好久没吃这么多冰，简直爽歪歪~！</p>

后果是，上车后没多久，方颂祺就肚子疼。</p>

她试图强忍，半途实在受不了，在一个站点下了车，找了车站的工作人员邦忙，将她送去最近的诊所。</p>

不止是吃太多冰的问题，还有来月经。</p>

迷迷糊糊地躺着挂吊瓶，察觉床边有人影一动不动地坐着，方颂祺睁开眼，蔺时年的狗比脸映入视野。</p>

神色平平淡淡，没什么特殊之处，因此叫人探究不了他此时的真实情绪。</p>

方颂祺往他身后张望：“魏必呢？我不是打电话给魏必？他怎么没来？”</p>

可以说是又欠又故意了，把蔺时年好好一个大活人直接无视。</p>

但同时她也没说谎，她确实只是打电话给魏必。不然难道汹涌澎湃流血的时候她还独自辗转回鎏城？想想都折腾，所以不逞强，求助了喽。</p>

门外的魏必可不想锅从天上来，捂住耳朵，当作什么也听见，快速往外走，先去车上等他们。</p>

蔺时年亦于此时起身：“那你自己继续留在这里。”</p>

“那么小气干什么，现在连玩笑都开不得了？”方颂祺拉住他。</p>

蔺时年转回身。</p>

方颂祺撒娇式地晃动他的手臂，然后又做出那种“要抱抱”的动作，脸上笑吟吟，表情无辜而带着媚态。</p>

她的手背上，置留针在她的皮肤上留下微微青肿。蔺时年的视线划过，弯身将她从床上抱起。</p>

“谢谢爸爸~”方颂祺枕在他的肩膀上，寻着他颈侧和她脖子上那处草莓印差不多的位置，亲了亲，低声，“我就知道您对我好……”</p>

…………</p>

外面已是夜里十一点多的天，且下起了大雨。蔺时年赶来的时候就没打算连夜冒雨回鎏城，带上方颂祺下榻到酒店。</p>

酒店的特色显著，红墙青檐瓦房，区别于一般的商务酒店。</p>

把她放床上后，蔺时年竟然要走。方颂祺不可思议：“您难道不仅戒荤，也开始戒色？”</p>

不对啊，要真戒色了，昨晚还摸进她屋里草她？更像是故意躲着她似的。</p>

“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色你？”蔺时年反问。</p>

“您都这把年纪了，又不是您那侄子，就别在我面前装纯。”方颂祺伸出脚勾住他的小腿，“您要真想，即便我身、上流着血，也有一百种办法让您爽。”</p>

她现在可不想回到之前和他除了床上交流公事公办、私下再无交流的纯买卖时期。他自然不能走。</p>

忖着，她手脚均缠住他，嘟嘴又撒开娇：“我都这么不舒、服了，您还舍得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地方还这么陌生，我害怕~您是被其他狐狸精迷住，开始冷落我了？”</p>

蔺时年安静地看她戏精附体，没给反应。</p>

方颂祺转了转眼珠子，伸手袭向小蔺蔺。</p>

蔺时年皱眉，一把扣住她的腕，制止她的恶作剧，淡声：“我去洗个澡。”</p>

耶~！这一战方颂祺胜利~！</p>

而虽然蔺时年还是留下来和她一起睡了，两人其实也就盖着被子纯睡觉——蔺时年好像并没有谷欠望，正好方颂祺也并没有想用另外一百种方法让他爽，方才不过为了挽留他嘴皮瞎掰扯。</p>

可能前头在诊所睡太多，到了酒店方颂祺反而睡不着，依偎在身侧蔺时年的怀里，听雨水落在屋顶瓦片上的声音，更加睡不着。</p>

因为这样的雨夜，这样的怀抱，这样的雨声，让她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好像回到小时候，被方婕带去山旮旯里采风写生的日子。</p>

那是她对瓦片房的雨声，最初的记忆。</p>

她睡不着，便故意闹蔺时年，让他想睡也睡不了。</p>

“魏必睡哪里？”捡着问题她就随便问。</p>

“隔壁。”</p>

“咦？那岂不是会偷听我们的墙角？”</p>

“我们有什么墙角值得他听的？”</p>

“当然有。”说着，方颂祺便娇叫，“啊——轻点，疼。”</p>

他们的床是那种木制的，有缝隙，并不十分牢靠，所以她故意使劲蹭，床便吱呀吱呀晃动。</p>

“您听，是不是很有感觉？”方颂祺在他耳畔咯咯笑。</p>

蔺时年不咸不淡评价：“不去当配音演员，可惜了。”</p>

“对啊，我也觉得~”方颂祺深以为然，“我才华横溢的灵魂，都被我不自由的身体束缚住了~！”</p>

蔺时年不冷不热应了个“嗯”。</p>

“嗯”得方颂祺忍不住在心里骂他。</p>

妈的！老狗比！现在已经不要脸到大大方方承认他束缚了她的人身自由？</p>

草！做个人吧喂！真要大大方方，就放掉她啊！</p>

也怪她自己咯，太美貌，太有吸引力，让他谷欠罢不能！哼！</p>

欸？要不她毁容？然后以后在床上装死鱼让他干不舒、服？</p>

不行哟，她可宝贝死自己这张脸，怎么能毁？</p>

啊呀，头疼。这几天没发作，她还以为稳住了，现在也没干嘛，怎么就又疼了？方颂祺捶了捶自个儿的脑门，然后往蔺时年的怀里更贴紧了钻。</p>

这头疼，是故意和她做对吗？这会儿不在半山别墅，想套蔺时年的药都套不了。就不能早些时候疼吗？！</p>

蔺时年倒是敏锐得很，突然突然掰起了她的脸打量，问：“头疼？”</p>

“我说是，你会给我亲亲治疗吗？”方颂祺勾唇。</p>

“确定只要亲亲不要药？”蔺时年问。</p>

“你有药吗？”方颂祺反问。</p>

“你的包里没带药？”蔺时年再问。</p>

方颂祺闷声不告诉他。</p>

蔺时年下床去她包里翻，确实没翻到，眉宇间泛出褶皱：“为什么没带？”</p>

“为什么要带？”方颂祺继续和他反问来反问去。</p>

蔺时年听出意思：“故意的？”</p>

“一会儿会没事的。”方颂祺冷漠。</p>

蔺时年盯着她，没作声。</p>

“怎么了？”方颂祺笑，“我头疼，没药吃，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紧张，难道会死吗？”</p>

她还挺希望会死的。但上回她坚持住没吃，后来头就自己不疼了，什么也没发生，她怪失望的。</p>

如今医生也已经邦她鉴定过了，确实是治疗神经性头疼的药，她也就更没的纠结了。这同样让她怪失望的，仿佛猛然间没掉了一个重要线索。</p>

唉……方颂祺默默叹气。</p>

蔺时年未应她。</p>

方颂祺坐在床上，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朝他朝朝，小嘴撅得能挂一只拖油瓶，粘腻唤他：“您回来啊~”</p>

蔺时年走回去。</p>

方颂祺攀上他的肩：“没有药，现在可以给我亲亲了吧？”</p>

并没有等他回答，问完话她就主动吻上他。</p>

她主动和他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比如之前在奥门的游艇上，她是遭受他的要挟，充满愤慨的，所以吻得激烈，却也两败俱伤血肉模糊。</p>

今次完全不同，她不仅主动，而且认真、缱绻，隐隐携带深情，好似在吻她亲密的爱人。</p>

事实上方颂祺也确实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投入，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她爱面前的男人，至少得演得b真，带给他她爱他的感觉——如果以前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或许他们之间是有点感情基础的。他的那一句“小九”，不就喊得紧张得仿佛要掉他的命？</p>

蔺时年的反应挺符合她的预期，似乎有点沉醉。</p>

方颂祺只觉太踏马可惜了，“爱”的亲亲还不够，要是能从“爱”的亲亲，水到渠成过度到“爱”的爱爱，效果多半能更好……</p>

嘘……收回思绪收回思绪！在亲亲呢！不能分神！省得被察觉！这老狗比毕竟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多！</p>

他还挺能忍，亲到后来并没有浴血奋战，不过剥了她的上衣。</p>

方颂祺有点引、火自焚，搞得难受。</p>

蔺时年先克制住，停止所有的动作。</p>

方颂祺热乎乎的，呼着气，让他把空调的温度再降一降。</p>

蔺时年伸手到床头柜，嘀嘀摁了两下，嘴里问她话：“头不疼了？”</p>

马勒戈壁，他不提还好，一提，她就又注意到那股子作痛。幸而，今天不剧烈，若隐若现的。闷声儿，方颂祺往他的胸口贴，隔数秒，问：“您知道我为什么头疼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