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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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方颂祺气得原本想吃三碗的饭只吃得下一碗了。</p>

她等着蔺狗比也下来吃饭，她能继续探问，结果蔺狗比没出现。</p>

她结束晚餐去楼上，想亲自找他。</p>

狗娘养的躲在书房里神神秘秘不晓得搞什么几把事，门锁了她压根进不去，她怎么敲他也都装死不回应。</p>

最后她噌噌噌跑去他的卧室守株待兔，就不信踏马地不回来睡觉！</p>

坐着玩游戏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人。</p>

靠着玩游戏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他人。</p>

躺着玩游戏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他人。</p>

方颂祺困倦地打呵欠，裹着被子翻侧身，怎么都撑不开沉重的眼皮了——老狗比的床怎么这么好睡……</p>

书房里，蔺时年通过监控，注视着睡在他房间里的方颂祺，眼中缭绕浓得化不开的雾。</p>

…………</p>

好睡得方颂祺第二天早上由佣人叫醒。</p>

“方小姐，你再不起来，上班要迟到了。”</p>

她如今生物钟又乱得一塌糊涂，昨儿的本意也是为了等蔺时年，未料到直接一觉睡到天明，手机闹钟也没设置，确实多亏了佣人，方颂祺表达了感谢，匆匆跑回自己的卧室洗漱。</p>

下楼吃早餐时依旧未见蔺时年，她忍不住问佣人。</p>

佣人告知蔺时年还没有下来了。</p>

沃了个大槽！她竟厉害得能b得蔺时年为了躲她睡书房？方颂祺踏马地给自己疯狂打call！</p>

而魏必不愧为蔺时年身边的第一大走狗，或许是昨天夜里，或许是今天一大早，已邦她把她前天停在公司楼下停车场里的车子开了回来，不至于她没有车子用。</p>

方颂祺隔空给了他一个超级大么么哒，驱车离开。</p>

新一周，新气象，新的一整个上午，奉献给了报社的例会。</p>

茶歇期间，杏夏询问方颂祺：“阿祺，你知道冯火华今天为什么没来么？”</p>

是的，沈烨今天没有出现。</p>

方颂祺应声蹙眉，语气恶劣：“他没来你问我干什么？！”</p>

“抱歉，”杏夏怯懦，“我看你们平时关系那么好……以为你知道……”</p>

方颂祺闻言越发无名火起：“我和他什么时候关系好了？！”</p>

杏夏感觉自己听出来了，她可能和沈烨闹不愉快了，又道歉，不再追问，转而关心：“阿祺，你这次回你表叔家住很长时间，是要继续住下去吗？”</p>

“怎么？你有意见？”方颂祺的火气比起方才有所收敛，但语气仍不好。</p>

“没有，当然没有意见。”杏夏摇头，嚅喏，“我就是在想，那公寓是你一直在付房租，最近你都不回来，我一个人住觉得非常不好意思……”</p>

“那你就不好意思吧。”方颂祺不甚在意地甩手，“房租到年底才过期，你不用担心。”</p>

杏夏窘迫：“不是，担心房租——”</p>

方颂祺并没有听，已兀自先回会议室。</p>

杏夏立于原地，目送方颂祺的背影，手指在身前的衣角轻绞。</p>

中午，团队聚餐的时候，正好就缺了个沈烨，也有人和杏夏一样问起冯火华的去处。</p>

负责带他的前辈也不是非常清楚：“他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只说请病假。”</p>

方颂祺低垂眼眸，一声不吭地吃东西。</p>

聚餐结束，一行人一起回办公室，开始下午的工作。</p>

方颂祺忙了一小阵后，舒展懒腰揉酸楚的后颈，抬头时看到空无一人的沈烨的工位，眸光轻闪。</p>

视线重新凝回电脑屏幕，鬼斧神差地，她打开了suki的邮箱。</p>

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月见均没有再发邮件。</p>

ok，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一再受挫之后，终于选择放弃不再浪费时间了。</p>

方颂祺嘲弄，果断关掉邮箱。</p>

傍晚下班，回半山别墅前，她先转去医院，把那日从翁家找来的书带给许敬。</p>

许敬高兴得简直要从床上蹦起来：“谢谢姐~！”</p>

“你成天看这些，有什么意思么？”方颂祺无力吐槽，“浪费精力。”</p>

“姐，你不知道，很有意思的~”许敬抱着书，当宝贝似的，“爸爸以前在这几本书上很花时间，做了好多注解，对我来讲就是免费有详细的教材~！我很小就想着长大后一定要和爸爸一样，致力于开发新药，让那些处于病痛中的人得到更快更好的医治~！摆脱折磨~！”</p>

他的眼里仿佛有着熠熠光辉，神情认真而笃定。</p>

方颂祺一直都记得，他以前上学时，曾有一篇获奖的优秀作文，写的就是他的这个梦想。</p>

当时他还在家长会上当着所有家长的面朗读出来。</p>

就是那回，老许拜托她去邦忙给许敬出席家长会，她其实不想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脑子抽了吧，还是去了，便碰上之前提过的许敬被其他小朋友围堵的事件。</p>

晃回神思，方颂祺嗤笑嘲讽：“到现在了还没改掉这个梦想？像他一样，是也想死在非洲，也想让研究出的新药吃死人弄得倾家荡产？”</p>

许敬应声表情微恙。</p>

方颂祺没有多做停留，很快离开。</p>

乘电梯下到一楼，走出电梯后，迎面正碰上穿着白衣大褂的季存希，她滞了一滞。</p>

季存希同样滞了一滞。</p>

方颂祺和季存希一直以来的相处，本就是以沈烨作为其中的连接，眼下自然不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何况她如今和沈烨已闹掰。</p>

见季存希也不和她打招呼，方颂祺心里有数，身为沈烨好基友的他多半也已经知晓内情，她便一声不吭地当他为不认识的陌生人，绕开他走人。</p>

几步后却被季存希喊住：“你等等！”</p>

方颂祺的第一反应是：果然已经知晓内情，否则不会连“小方同志”这个称呼都不喊了。</p>

季存希站到她跟前，没有平常的嘻嘻哈哈，有的只是少见的严肃脸，表情间带着复杂：“我不知道你和沈公子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也能猜到你应该是不知者无罪，他的那性格就算以后还有和你说话的机会，肯定也不会告诉你，但我想告诉你，也认为你有必要愧疚。”</p>

一长串话全是铺垫，铺得方颂祺有点烦，深蹙眉：“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p>

季存希见她这副表情，忍不住为沈烨打抱不平：“他在你这里，连普通朋友的位置都没排上是么？就算只是普通同事，和你一起出游，被你半路丢下，消失了两天，还没去上班，你碰见我，连问我一句他的情况你也不问？”</p>

“如果你想说的只是这些，那再见。”方颂祺冷薄，继续步子。</p>

身后传出季存希的声儿：“你不该砸他的眼睛。他几年前出过一场车祸，做过眼角膜移植手术。你该庆幸没有砸出大事。”</p>

方颂祺顿住，转过身。</p>

季存希的身影已消失在电梯里。</p>

电梯上行，至某个楼层停下，季存希走出轿厢，前往某个病房，轻轻叩两下门，旋即自行打开，先探入大半个身子张望。</p>

除了身为病人的沈烨，不出所料还有冯晚意和佣人。</p>

“嗨~沈妈妈~！”季存希笑眯眯问候，喊出的声儿有点甜。</p>

冯晚意尚未回应，沈烨先戏谑：“你是在科室里刚哄完小孩还没转换角色回来？”</p>

要不是碍着冯晚意在场，季存希一句“去你的”就要从嘴里出来了。</p>

“存希吃过晚饭没？”冯晚意问。</p>

沈烨又抢话：“他就是故意掐这个点儿上来蹭饭的。”</p>

“我是这样的人吗？”季存希怼，大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p>

另外一边冯晚意正招呼：“存希来，给你盛好饭了，过来坐。”</p>

“欸~好咧~”季存希似浑然不察自己已papa打脸，走去从佣人手里接过碗筷，落座到沙发里和沈烨排排坐，“谢谢沈妈妈~要不是沈妈妈你顺带喂了我两顿，我铁定得继续瘦下去，我们这儿医院的伙食真不是人吃的！”</p>

“那就多吃点。”冯晚意往季存希的碗里夹肉。</p>

季存希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如同一匹饿狼，大口地塞。</p>

沈烨就在一旁笑着看他装b。</p>

偷瞄着冯晚意不知去干什么暂且离开病房，季存希才有机会踹沈烨的屁、股：“塑料兄弟情！”</p>

沈烨比他早吃完，手里正在浏览最新一期《taste》的样刊，闻言笑话他：“你也只敢背着我妈打我。”</p>

“你多大的人了，还每天被自己的妈妈当小孩。”季存希反嘴调侃他。</p>

这素来是沈烨的苦恼之处，被季存希故意提出来，他礼尚往来抬脚轻踹季存希的小腿：“你到底懂不懂‘吃人嘴短’四个字怎么写？”</p>

“我吃的是你妈妈带来的冯家的东西，又不是你的。”季存希喝完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地往沙发背靠，两只手臂分别摊开在两侧，翘起二郎腿，表情享受到不行，“想我也是家里的少爷，怎么还得每天来医院接受小屁孩的折磨，连顿饱饭都不能按时吃，唉唉唉，悲惨如我……”</p>

沈烨轻笑：“明天你就吃不到了。”</p>

“哇，你妈终于允许你出院了？”季存希一副笑话的口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