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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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地死尸，又是一个黑暗光圈。</p>

又是一个不眠夜。</p>

月落湖中，风卷一世尘埃。</p>

席欢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大多时间，只是看着湖面发呆，偶尔想起，才会抿一口酒。</p>

“你依然心存善念！”杰茜的下颌骨痊愈的很快。</p>

席欢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杰茜，原本不想理她，但又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我是真的好奇，你是以为我没有杀你，所以就是心存善念吗？我说过，我需要……”</p>

“你不需要狗腿子。”杰茜道，“你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干。”</p>

席欢笑了，手中的玻璃杯歪了，红酒洒落，落在杰茜的脸上。“你们欧洲，一直有吸血鬼的传说。你知道吸血鬼那么强大，为什么偏偏总是无法战胜要杀他们的人类吗？”</p>

“因为人类更强！因为邪不压正。”</p>

“天真！”席欢哈哈一笑，一脚踩在杰茜胸口，微微用力，然后看着杰茜痛苦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笑的更开心了。“因为……消灭了人类，吸血鬼就再也没有人血可以吸了。”</p>

杰茜微微错愕，对于席欢的这个回答，她还是很意外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仔细想想，竟然好像还有几分道理。</p>

看着席欢开心的笑容，杰茜沉默了片刻，也跟着笑了。“你只是需要我跟你说说话。对吧。”</p>

“你猜对了一半。”说着，席欢伸手抓住了杰茜，把她提起来，在自己腿上，像是情侣的缠绵一般抱着。添了一下杰茜脸上的红酒，席欢道，“还有一半，你能猜出来吗？”</p>

杰茜脸上显出一抹酡红，看着席欢玩味的笑容，眉头微微一簇，眼神中闪过一丝伤怀。</p>

席欢挑起杰茜的下巴，“说起来，你的凌薇，为什么没有跟你在一起呢？啧啧，两个花花公子，看起来并不适合在一起啊。”</p>

杰茜苦笑，“分分合合，又有什么稀罕，相伴一生，哪有那么容易。”感受着席欢的小舌划过唇边时痒痒的感觉，杰茜笑了一声，“像你这样活这么久，谁又能与你相伴一生呢？”</p>

“那样不是挺好？在一起久了，总会腻的。就像一个玩具，你再喜欢，也有丢掉的时候。”席欢说着，看着杰茜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残忍。</p>

……</p>

新北县。</p>

民政局大门口。</p>

钟鸣一只手抄在裤子的口袋里，背对着民政局的大门，站在台阶上，转脸看看跟自己一起走出来的那个相伴了十年的女人，那个在很多人眼中近乎完美的女人。</p>

女人也在看着他。</p>

钟鸣微微一笑，“再见。”</p>

转身离开。</p>

开着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p>

熟悉的街道，陌生的感觉。</p>

钟鸣忽然觉得无事可做。</p>

于是，他转了一圈儿，来到了一条商业街上。</p>

走进一个女装铺里，钟鸣看到了赵颜，微微一笑，问，“生意好吗？”</p>

“一般。”赵颜道，“离了？”</p>

“嗯。”</p>

“有些可惜吗？”赵颜笑道，“在旁人眼里，你们可是金童玉女，最般配最恩爱的一对。”</p>

“看起来很美好而已。”钟鸣道，“有句诗词说得好：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一朵美丽至极的花，你远远看着，是那么美。距离越近，也就越是看不出它的美。就像一个美女……”钟鸣歪着头，看着赵颜，“远远看着，让人赏心悦目。离得近了，你绝对不会觉得她的汗毛孔能有多美。”</p>

赵颜哈哈一笑，“至少比抠脚大叔的汗毛孔美多了。”</p>

钟鸣笑笑，依旧看着赵颜，“推己及人，我在想，你看起来这么好，是不是结婚以后，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合适？”</p>

“那肯定的。”赵颜道，“你看，咱们是明天就去领证后天办婚礼呢？还是多少给你几天时间，让你好歹也假装伤感两天？也好免得让人觉得咱们早就有一腿了。”</p>

“这个……”钟鸣脸上多了一丝忧虑，“我觉得吧……唉，说真的，我有点儿担心。万一……万一席欢对你真的还有感情。知道我娶了你，会不会杀了我？而且，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即便她不再对你有感情，搞不好也会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子而恼羞成怒的来杀我。”</p>

“是啊，肯定有这个可能。”赵颜笑道。“而且，她想不知道都难啊。到时候，各大媒体，肯定会争相报道的。”</p>

钟鸣一愣。</p>

赵颜道，“所以啊，我们更要结婚了。”</p>

……</p>

西亚。</p>

人口剧减的时代，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早已没了人烟。</p>

白青枫开着越野车，独自一人，在空旷的落后的城市中疾驰。</p>

电台里播放着一则新闻。</p>

是关于席欢的妻子赵颜新婚的报道。</p>

白青枫微微一笑。</p>

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一场对话。</p>

——</p>

“如果只是邪念！”赵颜道，“那——席欢就还是席欢！”</p>

白青枫漠然，“席欢本就不是席欢，又怎么能还是席欢呢？她是魅影，是午夜的妹妹，是那个在光明星时代就臭名昭著的荡妇！她有自己的名字——冥。”</p>

“冥、席欢、左倩、永夜……都是一个人，叫什么，都不重要。”赵颜道，“重要的是，她还是她。”</p>

白青枫凝眉看着赵颜。“你是说……失忆不重要，黑化也不重要？”</p>

“席欢是失忆的冥，永夜是黑化的席欢。”赵颜手里把玩着一个橘子。“就像这个橘子，它是新鲜的，还是腐烂了，是完整的，还是掰开了……橘子，就是橘子！”</p>

白青枫愣了愣，讪笑，“失忆，黑化，都不会改变其本质！”</p>

“所以，我有个计划……”</p>

——</p>

道路被野草拱裂了，越往前，路越不好走。</p>

白青枫弃了车，背着一个背包，继续前行。</p>

想起赵颜的计划，白青枫深吸一口气。</p>

席欢！</p>

你——</p>

会去吗？</p>

……</p>

新北县。</p>

傍晚。</p>

三中教职工宿舍。</p>

冬叶刚刚下班，有些疲惫。</p>

脱离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来到这所学校，冬叶以为自己会喜欢这样的平淡生活。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厌恶这份工作，厌恶那些永远都不听话的熊孩子，甚至很多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如果有可能，她更想连带着那些熊孩子的爹妈一起暴揍。</p>

真累。</p>

轻薄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感觉压抑。</p>

脱去衣服，赤着脚进了卫生间，站在花洒下，感受着凉凉的水洒在身上，冬叶抹一把脸，脑子里不停的徘徊着明天的教案，这种感觉，比因为整天打麻将以至于满脑子都是中发白更痛苦。</p>

仰起脸，任由水洒在脸上，冬叶甩甩头，想把那些该死的教案甩出去。</p>

忽然，她心头一颤，猛然看向浴帘处。</p>

浴帘的背后，好像站着一个人影！</p>

冬叶凝眉，拳头缓缓攥起。</p>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浴帘的边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