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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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与他对比着说的人，便是姜司工吕文桓。</p>

姜司工其人，最崇拜的就是周公，周公制礼作乐，提倡以德治天下。何为德？姜司工以为，“仁怀”为德，要有仁爱、怀远、博大之心。所以，礼制虽断断不可废，但是，时移世易，为求国安民安，适当的变通是可以的。</p>

毛翌生就不同，他认为老祖宗定下的礼制，什么时候都必须一板一眼的进行，姜司工等一些士大夫提倡的所谓“变通”，根本就是瞎扯。</p>

上次食礼上，就是毛翌生几次跳出来说“于礼不合”。这次，又是他！</p>

他刚刚表达出，对“荒唐”旨意的反对意见。就有人附和。</p>

一说：“这姜司工的嫡女，就是个折折稠的‘事儿精’，上次食礼是她，这次又是她。”</p>

又一说：“什么叫‘可自行选嫁’？庶人才如此，贵女的身份是不想要了吗？”</p>

还有人说：“坏礼制、魅王上，这怕又是一个妖女吧！”</p>

这些议论似乎都自动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这道旨意是天子下的，天子的意思，又不是玄姜自己的意思。怎么全怪罪到她身上。玄姜很惆怅！</p>

然而，玄姜自以为，是个很大度的姑娘。这些污言秽语，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不疼不痒不少肉的。自己还平白得这么一道旨，可以“日后有心仪之良人，可自行选嫁”，多好！</p>

所以，事主玄姜，很平静地跪在软垫上，整理着被春风掀动的裙角。</p>

又有刺耳的一声传来，“贱人！贱人！妹喜、妲己，一般的贱人！根本不配我的太子哥哥！”</p>

说这话的，不用抬头看，玄姜就知道又是宿敌，申国公主静姝。</p>

玄姜是姑娘家，再大度，也不能容忍别人骂“贱人”。于是，噌——，直起身子，手中拈起一粒刚才在地上捡的石子，电光火石间，便直直打向静姝的发髻，稳、准、狠！</p>

刹那间，静姝原本耸立、整齐的垂鬟，瞬间凌乱不堪。要知道，玄姜的射御本事，在女子中，可是一等一的。</p>

打人不打脸，你当着众人的面，骂我“贱”，那我只好回你这个“打脸”的礼！</p>

打伤你不算什么，女子最重仪容，那我就打乱你仪容好了！</p>

玄姜有时也是个“小气”的姑娘。</p>

“你——”静姝狼狈地指着玄姜，一手握着凌乱的头发，一手指着她，手发颤！</p>

玄姜没理会他，这么一阵，她觉得自己一直忘记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p>

于是，赶紧再一拜，对坐于上位者高呼：“妾，领旨，谢恩！”</p>

有侍者将写着旨意的帛书，恭敬地端到玄姜面前。</p>

毛翌生见拗不过坐上那位天子，只好矛头又转向玄姜。</p>

“姜姑娘，你再怎么说，不过是一个小小世家女的身份，才将，你打乱申国公主的仪容，以下犯上。请王上，治罪！”说完，便向上位而拜。</p>

此时，天子心中正是得意。</p>

他下此旨意，除了有褒姒的枕边风以外，还有自己发挥的旨意的后半部分，正是要引起姜姓世族中，申国和吕国间的嫌隙。让他们自乱阵脚，都不要成为太子宜臼的后援力量。</p>

坐上的天子，看看身旁的美人，一脸讨好地得意笑着，想把这“嫌隙”撕扯得更厉害些。</p>

正了正身子，问毛翌生道：“毛卿以为，要如何治罪？”</p>

难得这次天子站在自己这边说话，毛翌生也板正地说到：“以下犯上，施以笞刑，重责六十，轻责三十。请王上定夺？”</p>

天子威严道：“那便重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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