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红酥手、追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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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小是柳三箭的骄傲。</p>

他用了三十年悟出了三箭绝杀。当年在军中，虽然做不到万人之中取敌首级如此夸张，但是他的箭法却令人胆寒。</p>

孙小小仅用了十年就练成了“箭在弦上”、“石破天惊”这两箭，而“伤心小箭”只需假以时日即成。</p>

而且，关人魔的“一刀七式”孙小小不过用了十二年。从他懵懂记事，仇恨就充满他的身心，所以他的“一刀七式”杀意更重。柳三箭一直担心他会因为仇恨走火入魔，可他偏偏能够将杀气内敛，化杀气为杀意。</p>

当这如此平淡的一剑就要刺中孙小小，他满心的柔情突然幻化为浓浓的杀意。</p>

青铜面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收剑退后，赞许道：“很好。”</p>

孙小小拎起柴刀，那破旧的柴刀竟然泛着幽幽的寒光。</p>

青铜面人发出怪异的笑声：“果然不愧为关人魔之子，你的刀优胜你父亲。不过，如果你能接住我这两剑，才有资格和我联手。”</p>

“且慢。”孙小小止住他，脱掉身上绿箩给他缝制的衣衫，换上旧衣，重新拎着柴刀傲然而立。</p>

“第一剑，万剑归宗！”</p>

青铜面人话音未落，满天的剑影乍起。</p>

一剑化万剑！</p>

天地间已经没了人。</p>

只有剑。</p>

数不尽的剑影，凛冽、煞气、变幻莫测。</p>

这不是剑，这是一堵剑墙，迎面而来。</p>

而孙小小只有一把刀，一把刀又怎么能挡住一堵剑墙。他只有退，但是这剑墙却依然会追踪而去。</p>

所以他没有退，反而向前一步。同时，他的手突然扬起了那边柴刀。</p>

一、刀、劈、下！</p>

这一刀和劈柴没有什么不同。</p>

普通，但是快，而且力量拿捏的恰到好处，多用一分浪费，少用一分却达不到效果。</p>

这一刀就这么劈向了剑墙，骤然间七个刀影。那扑过来的剑影突然就退却了，已经劈到中途的刀也被孙小小收了回去。</p>

刀光剑影同时消失，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p>

“那你再看我这第二剑。”青铜面人的身影向着孙小小踏步而来，这一步即不诡异，也不高深，只是简单、干脆。</p>

他手里的剑“突”地就向前刺了一剑，几乎在一个瞬息之间，他又退回了原位，而对面的孙小小心口的衣服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p>

青铜面人收剑，郑重的问道：“你觉得这一剑如何。”</p>

孙小小却还没来得及提刀，就被刺破了衣服。</p>

这一剑更加的平淡无奇，破绽百出，并非他不想破招，而是这破绽百出的一剑，竟然让他无从下手。</p>

他心中前所未有的绝望，喉咙干涩：“这就是‘万剑归一’？”</p>

青铜面人点点头。</p>

大道至简，如果这就是冷藏锋的境界，天下还有人是他的对手吗？</p>

“哇——”孙小小更加绝望了，喉头一甜，就吐出一口血来，手里的柴刀也被他扔了。</p>

“不，你是冷藏锋？”孙小小突然大叫，惊骇的看着青铜面人。但他很快又猛然摇头：“不对，你不是冷藏锋，你怎么会……”</p>

“他会的，我也会，他不会的，我也会。”青铜面人发出“桀桀”的怪笑，“冷藏锋可是我的好师弟。”</p>

孙小小更加惊骇莫名，不可思议的看着他。</p>

“可是我还是输给了他。”青铜面人恨声道。</p>

藏剑阁的前任阁主梁鸿道一共收了两名弟子，大弟子正是这青铜面人，二弟子就是冷藏锋。</p>

青铜面人入室更早，天赋异禀，剑法卓然不群，藏剑阁内公认的继任者。冷藏锋剑法也不弱，可是起大师兄却差了三分。</p>

青铜面人的语气里说不出的萧索：“藏剑阁应该是我的，可是谁曾想，当年我竟遭人暗算，至此藏剑阁内就开始流传我的好师弟将成为继任阁主。可是师父毕竟还是比较看中我，虽然可能会遭来旁人的嗤笑，但是老夫的往年的声望甚高，不怕无人反对。可谁曾想，冷藏锋一计未成，便下了杀手。”</p>

“那日，我的好师弟说师父有事找我。老夫也未曾多想，老夫当时哪里晓得一切都是我的好师弟做的，我还以为是江湖里的仇家暗算于我。我进了师父屋里，师父告诉我，虽然我遭人暗算，让我不要多心，藏剑阁最终还是要交到我的手里。我对师父感激涕零，师父执意让我继任阁主之位，也是冒着很大的压力，藏剑阁内难免有人说三道四。”</p>

“我正感激师父的恩德，突然头脑有点昏沉，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发现——”</p>

青铜面人浑身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他咬牙切齿的道：“我师父竟然躺在地上，而我的手里，竟然有一把带血的剑！我还未明白发生何时，我的好师弟就带着一群众人等冲了进来，说我欺师灭祖，因为师父要另择人选，我丧心病狂之下竟然弑师。”</p>

他又突然嘿嘿的笑道：“好个万无一失的计谋，我众口难辩。我的好师弟还假仁假义的说，如果杀了我，只怕师父在天之灵也是心痛，不如先将我囚禁，让我好生忏悔。我被锁链绑住，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待了三年。”</p>

“整整三年！”青铜面人似哭似笑，“我不甘心，便找机会杀了看管我的剑童，拿了钥匙，打开锁链逃了出来。从此以后，我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我的好师弟早已是藏剑阁的阁主，而我呢？我只是一个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