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只有你是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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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会退的……”她喃喃说完这句话，陷入了昏睡。</p>

后半夜，她醒来一次，感觉好多了。外面下起了小雨，夜色朦胧，室内却静悄悄的，雨声被挡在了玻璃外。</p>

他席地而坐，静静地依靠在墙上，离她挺近的。他手中挂带某物，以拇指细柔地摩挲，眼睛也在注视。</p>

那是什么，她看得并不真切，只知道他一直佩戴在身，曾有同学恶作剧般想要抢来看看，结果，他跟那个男生打得不可开交。说不定某个瞬间，他甚至有过杀意。</p>

他的侧脸显露出她未曾见过的晦涩沉寂。</p>

他在思念谁？</p>

她不敢发问。她知道如果自己开口，他一定会给出答案，但是她太害怕了。她还未大气到，他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仍能对他微笑。</p>

当他发觉她醒了，他那张最初麻木的脸似乎从一场沉思中清醒过来，端来水杯，杯里放有吸管，水是温的。她噙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和喝了半杯。</p>

摸她的额头，用温度计探了一次体温，烧退了。他似乎松了口气，低声说：“下次不玩带水的了。”</p>

她马上说：“还玩。”</p>

他愣了愣，笑了，想捏她的脸又温良恭俭让了，改为摸摸头。</p>

突然间，他们看着对方，真的久久看着对方。</p>

最后，是他先不好意思，把脸转向一边，东瞅瞅西瞄瞄，再看她，依旧是清俊朗然的面目，对她耍尽心机。</p>

“土土，长这么大，还没有男生带你出来玩过，对吗？”</p>

土土？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p>

她圆睁着双眼注视着他，虽然不想理他，还是点了点头。</p>

他凑得她更近一些，看向她的眼睛深处，笑了一下，声音近在迟尺：“没有男生照顾过高烧三十九度的你，对吗？”</p>

点头。</p>

“没有男生带过你回家，对吗？”</p>

当然没有。</p>

点头。</p>

“我这样好，你一定舍不得我死，对吗？”</p>

嗯……停顿两秒，依然点头。</p>

“你精神好多了，对吗？”</p>

点头。</p>

“你还有力气站起来，对吗？”</p>

点头。</p>

他也好像放心了一般点了点头，旋即皱了眉，表情跟声音一起无良：“我饿了，快要饿死了。你快点起来，给我煮点东西。”</p>

“……”</p>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一颗心拔凉拔凉的。</p>

没有等到他吃完大碗番茄鸡蛋面，她就撑不住又睡了过去。</p>

起床铃一响，那些年流行的网络红歌回荡在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学生们陆续起床，洗漱，吃早餐，晨跑，回教室，日复一日，循环渐进的每一步既无厌恶感，亦无新鲜感。</p>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p>

从今天起，再无与那天清晨，那个远方相似的曦光般清新柔美的时光。</p>

她能做什么？</p>

不做什么。就是等中考结束。</p>

告别母校，告别同学，告别他。</p>

那么，下个季节做什么？</p>

走上一段新的旅程，结交新的同学，学习新的知识，赴约一个没有他的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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