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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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洛清歌，接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探望：或关心，譬如谢雪薇、沈慕寒、秦厌染；或愧疚，譬如萧祁年、颜凝夕、林青云。</p>

洛清歌醒来不久，秦厌染便又过来把了脉，亲自送了药，还笑着说，洛清歌是个有担当有胆量又善良的姑娘。</p>

洛清歌拜谢了秦厌染的救命之恩。但是，在洛清歌的记忆里，这不是第一次见到秦厌染。第一次是在梦境里，秦厌染作为楚炼的小师妹出现过，那时候的她还不似现在这般一尘不染的清高模样，而是一个活泼爱笑的少女。</p>

那段梦境已是多年之前，只是不知这十多年，究竟是什么事，让一个女孩子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p>

想来，人都是要慢慢成长起来吧。</p>

谢雪薇来看她时，难得没有损她，而是笑着说：“你那日啊，真是叫我刮目相看，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p>

洛清歌见她仍然一副端着的样子，笑着扯过她的衣袖，拉着她的手笑道：“可是……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啊。”</p>

两个女孩相视，皆会心一笑。</p>

沈慕寒来过了好多次，但洛清歌仍是觉得尴尬，只是说了些冠冕堂皇的感谢的话，沈慕寒倒是并无半点尴尬不适，还送来了许多补品。</p>

洛清歌醒来的第二日，萧祁年便带着颜凝夕过来探望。颜凝夕扑到床上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让她险些喘不上气来：“师姐，你都是为了救我才这样，凝夕都不知道，是应该先道歉还是先道谢了。”</p>

洛清歌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傻丫头，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了。不论怎么样，师姐都该护着你，我不疼的。”</p>

洛清歌一笑，颜凝夕的眼泪又哗哗地落下来，比瀑布还汹涌。</p>

萧祁年连忙把颜凝夕拉到身后，说：“凝夕，莫闹你师姐了，她还有伤。”</p>

又回头，伸手摸了摸洛清歌的头顶：“虽然你不顾自己安危救了凝夕，师父应该表扬你。但师父还想让你知道的是，必要的时候，要学着自保，下次切莫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p>

洛清歌乖巧地点点头：“清歌谨遵师父教诲。”</p>

林青云在旁边保证道：“清歌不会有下次，我一定保护好师弟师妹。”</p>

不过，难得的是，以上所有的剧情，都有一个巨大的背景板——楚莫辞。</p>

洛清歌醒来之后，仍然生着气，虽然萧祁年告知了她，楚莫辞也是一时没压制住心性的失误，但是，孩子犯错了不能惯着，得受点教训才长记性，是洛清歌的教育理念。</p>

这几日，楚莫辞亲力亲为熬药送药，除了规定的练剑时间，其他时间全都赖在洛清歌房中，却又不多言，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布景板，任洛清歌也不好意思再赶他走。</p>

但是，不搭理总可以吧。不用练剑也不用做饭还有人伺候的日子，真的太舒服了！</p>

这天晌午，洛清歌睡了个午觉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看见床头柜子上放着一个削好的苹果，便一伸手勾过来，拿到嘴边咔嚓咔嚓地啃起来。</p>

楚莫辞从屋门口走进来，放下手中的托盘，笑着问道：“师姐，好吃吗？”</p>

原来是楚莫辞削的苹果，洛清歌噎了一下，但是吃人家的嘴短，还是不自然地撇过头，低声地：“嗯。”</p>

楚莫辞端着药碗和一碟糖果走过来，洛清歌十分怕苦，好几次闹着不吃药，他只好去后厨讨了好多糖果，给洛清歌吃药的时候备着。</p>

楚莫辞用勺子舀了一匙药，放在嘴边吹了吹，笑着问：“师姐真是一句话都不肯跟我多说？”</p>

这不经意流露出的委屈之色，换到平常，洛清歌必定早就心软了。但如今她知道，眼前的妖孽是个影帝，换脸比翻书还快，于是她仍旧绷着不说话。</p>

楚莫辞也不恼，只是慢慢喂着药，嘴角还噙着一丝微笑。洛清歌的左手一时半刻也好不了，肺腑被那一掌拍的存了些瘀血，所以每日的药，都还需要旁人来喂。</p>

洛清歌真是恨透了自己这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但想了想，凝夕掉进捕兽坑，完全是被自己要完成系统任务连累的，自己这个下场，也算自作自受。这样想着，她心里便好受了许多，每日也能再多吃一碗饭。</p>

知弦峰的冬日显得格外萧瑟，临近年关，外室弟子已经尽数放下山去，萧祁年曾问过洛清歌想不想回尚书府过年。但鉴于上次回家，尚书府那一出逼婚给自己留下了极大地心理阴影，洛清歌选择了修书两封，一封给尚书府，一封给丞相府，都道了一声新年好。</p>

她修养了半月有余，已经到了腊月里。仙泽九峰皆地处南方，已经多年不曾下过雪，只是每日吹进房门的风，都捎带上了很多寒意。</p>

腊月二十九那日，洛清歌已经可以下地自如地活动了。为了提高年夜饭的质量，她去了知弦峰的后厨，给留在知弦峰过年的他们师徒五人，准备年夜饭。</p>

颜凝夕对做饭十分感兴趣，甚至可以有模有样地打下手。林青云张罗着，一定要把知弦峰高高的大门上，贴上喜庆的春联。他用轻功飞起来刷一下浆糊，然后再飞起来把春联往门上糊，在下边端着浆糊盆的楚莫辞，被从头到脚淋了一身浆糊雨，脸上一副想把林青云活埋了的表情。</p>

萧祁年站在梦竹轩门口，含笑地看着他们。</p>

这半年虽然经历一些风波，但还好。现在这样，真的很好。萧祁年缓缓走出去，打算去仙泽山，拜会一下闭关多日的谢萧然掌门。</p>

第二日便是大年三十，这天下午，洛清歌已经做好了一桌子拿手菜，放进了梦竹轩，并且现场教林青云和楚莫辞包饺子。洛清歌还是对楚莫辞淡淡地，也不多说话，两只手却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把饺子捏起来。</p>

楚莫辞神情极为专注，却怎么都捏不起来。洛清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到最后连林青云也学会了，洛清歌挫败地摇摇头，打算中场休息一下，走到后厨去拿另一碗饺子馅。</p>

看见洛清歌走出去，颜凝夕眼珠子圆溜溜地一转，把头凑过来，低声说：“莫辞哥哥，你装的吧，我看你早就学会了，你欺负师姐看不出来是不是。”</p>

楚莫辞一记眼刀飞过来，颜凝夕立马识趣地闭上嘴，默默地挪回自己的位置。</p>

旁边的林青云笑得一脸了然的模样，楚莫辞冷冷地说了一句：“桂花糕。”</p>

林青云立马老实地收起笑容，正襟危坐，飞快地接着包饺子。</p>

洛清歌端着饺子馅进来时，便看到房间里格外安静，颜凝夕和林青云都仿佛流水线一般不停地包饺子，只有楚莫辞把好好的一个饺子皮，捏的乱七八糟。</p>